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是已經心生不滿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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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對宋彥這老師的關照,多是體現在宋玉枝略過不看的那部分家當上。
後頭莊子鋪子和黃金那幾樣,在京城這樣的地界,特别是在開國之初,犒賞功臣的時候,其實是排不上号的。
但排不上号,那是對顯赫人家來說的。
對于他們這個小家,對于宋玉枝而言,這已然是天降橫财一般的驚喜!
黃金百兩那就是白銀千兩。
宋玉枝并不準備動用太多——至少也得放六成在家,供宋彥和周氏取用。
尤其宋彥現在是官身。
宋玉枝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自然知道官場上的人情往來和交際應酬,很是需要銀錢。
她可以暫借出四成,也就是四百兩銀子。
這樣即便她把魏老太太給的五百兩銀票物歸原主,身上仍能湊出千兩銀子。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筆銀錢,能在京城租到什麼規模的鋪子。
故而宋玉枝的目光又落到單子裡那幾間現成的鋪面上,“娘,這幾間鋪子在哪裡?
地方多大?
市口如何?
有沒有配掌櫃或者管事?
”
無奈周氏并不全然清楚,“我嫁妝裡的那間在朱雀大街上,市口已然很不錯。
但脂粉鋪子,你也知道,地方并不很大,隻比先前咱家在豐州城的那間針線鋪子略大一些。
并不合你用。
至于你爹名下的那幾間……”
那幾間鋪子的情況,也别說周氏了,怕是宋彥本人都并不如何清楚。
畢竟他們夫妻都不算精通經營之道,先前宋彥又一心隻盼着同妻小團聚,自然對這方面也不會太過上心。
周氏愛憐地摸着閨女柔軟的發頂,歎息道:“是娘沒本事,沒能給你留下最好的。
”
回想剛有閨女,還未開始給她遍請名醫之前,他們小家裡的狀況還是很不錯的,光周氏嫁妝裡的京城鋪子就有六七個之多。
更有好些周家二老特地給她配上的掌櫃和管事。
在那些急着用錢的歲月裡,其餘鋪子都讓周氏給變賣了。
後頭周家二老先後病逝,周家換了當家人,周氏的兄嫂便趁機把那些掌櫃額和管事都給要回去了。
宋玉枝挨着周氏的肩膀蹭了蹭,“娘别這樣說。
要不是為着我,您哪兒能把外祖家費心給您的置辦的嫁妝,花銷成這樣?
您這樣說,我心裡也要過意不去的。
您放心,往後有我呢!
等我掙了銀錢,給您置辦更好的。
”
這話聽得周氏直笑,“這自古當娘的嫁妝都是留給女兒的。
至于你弟弟的那份——你爹正當壯年,自有他去煩心。
你若是掙了銀錢,當然得自己留着。
還給我置辦什麼?
”
宋玉枝說自己樂意,“娘知道我對吃穿那些不講究。
銀錢多了怕是也不知道享受,我就願意給娘。
”
周氏柔聲應好,“那娘就等着咱們枝枝孝敬了。
”
母女倆說着話,天色便漸漸晚了,周氏把單子和庫房鑰匙又收起來,催着宋玉枝入睡。
一覺好眠。
翌日清晨時分,宋玉枝按着生物鐘醒了來。
多日的疲憊在歇息過一夜後越發洶湧,有一瞬間,渾身酸軟的宋玉枝甚至想着在高床軟被裡賴上一整日。
随即她又想到後頭還有好多事要忙,要先去看看葉兒和呂掌櫃他們的安頓情況,還得去魏家見個禮,最重要的是得去實地看看宋彥名下的鋪子,有沒有自己合用的。
如果不合用,那麼她就需要另外找地方。
這麼想着事,宋玉枝便已然坐起了身。
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到響動,端了熱水進來。
一番洗漱過後,宋玉枝出屋去了飯廳。
飯廳裡,周氏和趙大娘剛一起擺好朝食,喊來了沈遇和宋知遠。
唯一讓宋玉枝比較意外的,大概就是宋彥和方如珠也都在。
隻差個小藥童辛夷,周氏說他一大早就出門去尋人了。
竟是和昨晚夕食一樣的人員配置!
宋玉枝先對不甚相互的方如珠颔首打了個招呼,又随意揀了位置落座,問起道:“爹這個時辰還在家,不用上朝或者去官署嗎?
”
閨女一進門就同自己說話,宋彥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溫聲解釋道:“不用。
新朝九品以上的官員,隻要參加初一、十五兩堂朝會。
官署裡今日事也不忙,我昨日就同上峰打過招呼了,晚些去也無妨。
”
宋玉枝狐疑地看了他眼底濃重的青影一眼,總覺得他嘴裡的“不忙”有些虛。
他們這一房的飯食一直十分簡單,清粥小菜并上外頭買來的包子、油餅那些。
宋玉枝随便揀了幾樣開胃的吃,周氏卻沒落座,讓人取來了幾匹衣料——今晨一大早,她才剛起身,宋彥就急急地尋過來,說連夜描好了一套以玉蘭花枝為藍本的圖樣,讓她幫着參詳能不能用。
眼下宋彥既不去官署,也不去補眠,自然是等着看效果。
宋玉枝早就習慣親娘愛拾掇打扮自己這件事了,便也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比劃。
其餘人在旁邊一并當參謀,最後花了半頓朝食的時間,一家子給宋玉枝選中鵝黃和水綠兩匹綢緞。
當然,周氏也不能厚此薄彼,家裡其他人也都得捎帶上,一人都得裁上兩件,甚至周氏也不忘照拂方如珠,在給宋玉枝比劃之前,還讓方如珠優先挑選自己合心意的。
方如珠連說不用,“義母莫要客氣。
我的衣裳夠穿,換季的時候才裁了兩身。
還是多給姐姐做兩身鮮妍的,沒得白費了姐姐的好容色。
”
說是這麼說,周氏還是按着她的膚色和身上穿戴的顔色,給她選了一匹桃粉的并一匹水藍的。
方如珠恭順地道謝,餘光卻在瞧着宋彥。
打從宋玉枝過了來,第一個同他說了話,宋彥臉上的笑就沒斷過,此時正全神貫注地同周氏商量,把他繪好的圖樣繡在閨女衣衫更好瞧一些。
這情況怎麼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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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宋彥已經對宋玉枝的婚事心生不滿,今日不應該找機會敲打宋玉枝或者沈遇這女婿一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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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副身心撲在給宋玉枝裁衣身上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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