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就演,就騙
龍椅這東西本來就硬邦邦,總不能軟趴趴吧。
而且為了皇帝的“威嚴氣質”,還真就不能讓他能躺能靠,否則成何體統?
坐的太舒服可是會導緻沒有“威嚴”的。
當然,真的到了老了坐不動的時候,還是會拿個軟墊墊一下的。
周宇坐的當然是沒有軟墊“版本”的,顯得特别硬。
對于這種評價,幹額木也不敢開口解釋,他生怕這話是教主什麼有深意的一語雙關,在沒弄清楚教主的脾氣之前,他會很小心很小心的。
周宇沒有一語雙關,隻是吐槽一下這椅子太硬了而已。
他今後如果要當皇帝,肯定得弄個大圓桌,大家圍着圓桌開會。
儀式感沒有辦公效率重要。
坐了一下,覺得龍椅不過如此之後周宇就對它失去了興趣。
到時候這東西可以當做“名勝古迹”的一部分,放在這兒。
幾百年後要是有人願意坐在這上面合影,一次收費一百塊也不錯。
周宇站起來之後,幹額木向周宇主動提到了:“陛下,在大軍攻城之前,城内飛了幾隻信鴿出去,兀裡烈可能兩天後會收到古爾車城被攻擊的消息。
”
周宇還真沒想到自己防得了地面,卻防不住空中。
信鴿這東西的确他攔不住。
不過攔不住就攔不住吧,兀裡烈收到消息是正常的,他不可能再去突襲被北原大軍環繞包圍的兀裡烈的。
“那我們打進皇城之後,你們放了信鴿沒有?
”
幹額木遲疑道:“這老奴确實不知,不如老奴去為陛下探聽一下再回來。
”
他現在是真的想在周宇面前多露露臉,證明他的價值。
而周宇覺得這個人目前來看還是有用的。
至少,他也一樣可以成為想要投靠過來的北原人的“榜樣”。
千金買馬骨這一招幾千年下來都是很有用的招數。
幹額木再怎麼說也是兀裡烈最信任的内臣,他就算是一把老骨頭也是别人眼中“千裡馬的骨頭”,周宇能容得下他,自然也能讓其他北原人意識到周宇也能容得下他們。
周宇意有所指地說:“幹額木幹勁滿滿,看起來還能活不少年啊。
”
幹額木心裡一松,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十分感動:“陛下您給我的茶,我天天都喝着呢。
現在吃得下睡得香,托陛下的福老奴肯定還能多伺候陛下幾年。
”
周宇擺擺手:“别老是陛下陛下的叫,和别人一起叫我教主就行了。
沒打敗兀裡烈,我可沒臉當皇帝。
”
幹額木從善如流:“老奴等着那一天,老奴現在隻在心裡叫您陛下,嘴上稱呼您教主,今後等您登基了再改口。
”
周宇囑咐幹額木道:“你去打探,如果她們沒有發消息,你就讓她發消息。
消息裡直接告訴兀裡烈這裡的情況,告訴兀裡烈是延壽教,是周宇打下了古爾車城,而且把他的家人都抓住了。
”
幹額木恍然大悟:“教主您是要在這裡以逸待勞,等兀裡烈自己來送死?
确實如此,除了太子,兀裡烈的家人全在皇宮裡被逮住了。
老奴明白怎麼辦了,老奴一定把這件事給陛下辦好。
”
剛說完陛下兩個字,幹額木就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嬉皮笑臉地說:“老奴這張嘴,心裡想着叫陛下,嘴上都差點改不回來了。
”
說完領了一個證明自己屬于延壽教身份的金邊壽字牌,屁颠屁颠地就去辦事了。
也不怪幹額木不賣力。
他現在等于是全面投向了延壽教,用命下賭注賭周宇可以戰勝兀裡烈然後登基的。
已經下了賭注,就沒有回頭路了。
以前一口一個陛下叫得親熱的,一直叫了幾十年的兀裡烈,此刻在幹額木的心裡隻是一個恨不得暴斃了幹脆,也免得新陛下周宇費力氣打他一頓的“前任”。
那一次差點在趕路的路上累死掉之後,幹額木就對兀裡烈心涼了,對自己壽命的追求占據了首位。
在周宇這邊得到了隐約的“延壽”承諾之後,更是已經把自己代入到了“新皇”這一邊。
為此,他直接拿着周宇“禦賜”的金邊壽字牌通過了重重守衛,來到了富察秀雅被軟禁的地方。
兀裡烈的家人全都被軟禁了起來,但周宇并沒有搞什麼分開囚禁,浪費人手又沒有必要。
直接把他的家人們全都囚禁在一個地方,吃喝拉撒全都得自理,沒有仆人為他們幹活了。
這樣隻要把這個地方的安保設置嚴密――再加上監控,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剛才周宇結束和富察秀雅的談話轉身入殿之後,所有人都被士兵們帶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其他宮女仆役等如果在古爾車城内有地方可以去,就可以出宮離開,但是要經過搜身,不得攜帶财物。
而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在宮内負責日常運轉,仍然可以獲得一日兩餐的待遇,而且可以保證他們會得到正常人的待遇,不會如同戰俘一般。
那些禁衛軍就是戰俘了,他們就算脫掉衣甲想要化妝成仆役躲避,甄别起來也很容易。
兀裡烈的家人們全被軟禁到幾間大房子裡,此時四處都有輕微的哭泣聲。
其實一開始哭的更厲害,但畢竟看起來周宇不是兇殘嗜殺的人,也沒有縱兵行兇,富察秀雅和他交談了一會兒之後也安慰家人,至少他們的生命安全現在沒問題。
隻是當幹額木竟然通過了重重護衛闖進來,一群人看到他的時候無不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對于周宇他們當然恨,但更恨的就是這個該死的叛徒!
富察秀雅臉色極冷:“你還敢來!
怎麼,是你的新主子看上了我的哪個女兒,想要索取過去暖暖被窩麼?
”
幹額木聽完這句話之後直搖頭,心說你這婦人的見識也就到這兒了。
教主那種神仙一般的人物,哪裡看得上你和兀裡烈的女兒,庸脂俗粉!
兀吉娜若非不是你們親生的,那樣貌哪裡能稱得上草原第一美人?
但他過來是有事要辦的,當即對着富察秀雅眼色亂飛,一副我其實剛才是有苦衷,現在我過來是真的有事的表情。
富察秀雅果然被幹額木的這些表情給迷惑住了。
畢竟是相處了幾十年的熟人,後宮裡也能如常行走的太監,幹額木難道真的另有苦衷?
富察秀雅一下子就忍不住半信半疑起來,幹額木之前的表現難道是……
她決定看看他要幹嘛。
看到富察秀雅眼睛一轉,下巴微微往旁邊一擡,幹額木也跟着眨了眨眼睛,兩人算是對上暗号了。
幹額木清了清嗓子,高聲說:“教主遣老奴來看看你們缺些什麼,畢竟你們都是養尊處優的貴人,若是馬桶滿了都不會倒,那這不大的房子可就臭不可聞了。
”
富察秀雅也跟着高聲道:“莫要在此羞辱我等。
不過我兒年紀尚幼,受了驚吓似是發燒了,你過來瞧瞧是不是得給我把禦醫叫來。
”
幹額木用奸細的聲音答道:“那看看吧~”
就跟着富察秀雅往裡面的小孩房裡走去,進入房間之後,兀裡烈最小的兒子哪裡有受驚吓的樣子,反而是一臉怨恨和狠毒地看着幹額木,小小年紀的眼睛裡似乎就透露出了要把幹額木整個人抽筋扒皮的架勢。
幹額木在心裡冷哼一聲,暗暗記下一筆。
可是臉上卻立刻露出了悲戚的表情,噗通地跪下了,然後膝行到富察秀雅的面前,哭泣着說:
“皇後娘娘,您受苦了!
”
見到幹額木這一套連招,富察秀雅心裡頓時舒服多了,但臉上還是一副厭惡的樣子,還說道:“怎麼?
想起陛下對你的好了,後悔了?
我看你是裝的吧,想要兩頭都下注。
哈,我可沒那麼好騙。
”
幹額木心說注我就下了一頭但沒下您這頭。
他也懶得發揮十分演技,反正拿出三成應付這老娘們就夠了。
他甚至都懶得編心路曆程,直接就來正戲:
“娘娘,事情緊急,老奴有苦難言,做出此事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和名聲當回事了。
您就當我是背叛了吧,可我就是為了這東西啊!
”
幹額木拿出了那個金邊壽字牌,富察秀雅一下子就意識到幹額木就是憑着這個信物才能來到這個地方的。
她不禁激動了一下:“這東西能帶着我們逃出去?
”
幹額木暗罵蠢貨,臉上卻為難地說:“皇後娘娘,外面大軍環繞,就算是平民也出不了城,何況咱們還得過一道宮門呢。
此事得從長計議。
”
富察秀雅也明白,想要拿着一個令牌就把他們全送出去逃命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禁洩了氣,但還是忍着對幹額木的懷疑說了句好話。
“看來你還不是無可救藥,就當你還有些忠義吧。
”
“娘娘,老奴說事情緊急可不是逃出去的事。
老奴問的是皇宮被打下來的事陛下能知道嗎?
”
富察秀雅眨眨眼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
“唉,現在可是一個人都不能出去,就是教主那邊為了封鎖消息呢。
要是陛下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又中了他的計,萬一假傳消息讓陛下半路被埋伏了可怎麼辦?
”
富察秀雅一聽心神大亂:“那,那可如何是好。
之前我放信鴿的時候是皇宮未破的時候放的,當時也不知道來的是那延壽教,信裡未曾提及。
後來皇宮被破的太快了,我也來不及把新消息發出去。
”
幹額木一拍手:“娘娘您看這是不是緊急的大事?
”
“那,那可如何是好?
”
幹額木伸出手裡的金邊壽字牌展示:“隻能再發一個新的消息出去了,靠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