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迎來曙光的古爾車城
幹額木的話說得富察秀雅心神大亂,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他。
畢竟兀裡烈那邊的力量是她翻盤的唯一希望,如果兀裡烈沒有收到正确的消息,連真正的敵人是誰都不清楚,确實很有可能中狡詐的興漢人的計的。
用信鴿再發一個正确的消息情報,确實聽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因此她立刻寫了一封親筆信,用了特殊的詞句和記号來确保這封信是她憑借自己的意願親自寫下來的,保真!
信裡寫了當前發生的事情,敵人是興漢的延壽教,還有鮮于家、赫連家的牧民也參與了“叛亂”,尚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家族參與。
周宇親自率兵打了過來,鮮于翰、赫連桀不知去向。
順便說了家人被軟禁,目前尚且安全的事。
寫着寫着富察秀雅就悲從中來,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還滴到了信紙上。
幹額木在旁邊勸道:“娘娘,不能再寫了,信太長紙太重鴿子可飛不動。
”
富察秀雅聽了隻能罷手,原樣謄寫了一份後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幹額木。
此時她已經對幹額木恢複了一些信任,因為在她看來幹額木如果是真的完全背叛,他的确沒有必要演這一出。
最多最多隻能說他兩邊下注,而且還是傾向于兀裡烈這一邊的。
之前對周宇和延壽教的吹捧和谄媚,應該是他的手段了。
“娘娘,我這就去找剩下的信鴿,把這封信送出去。
”
“若是被人發現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
幹額木的臉上露出忠義的光芒:“我一定會嚼碎了吞下去,絕不把您招出來。
”
“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也不枉陛下照顧你這麼多年。
”
幹額木心中隻覺得可笑,誰照顧誰?
兀裡烈把他這個老頭子往興漢派的時候,可沒有想過照顧自己可能死在半路上。
幹額木帶着信走了,然後直接拿到了周宇的面前“獻寶”。
周宇用ai翻譯了一下,覺得這封信應該可以讓兀裡烈方寸大亂。
當然,接下來的戰略對方到底會怎麼做,周宇也不可能預知,隻能見招拆招了。
他到底是急還是穩得住,得看這位北原皇帝的定力究竟如何。
“找信鴿發出去吧。
我派個人跟你去,你自己去的話應該碰不到信鴿。
”
幹額木拿着兩份信去了信鴿籠子,在監視下給兩隻信鴿綁好了信,放飛了它們。
為什麼送兩份,當然是害怕信鴿迷路或者被捕食了,那樣的話情報就送不到了。
也就是這裡的地貌有樹,如果全是草原,各自落在地上找草籽、昆蟲覓食和休息的話,其實危險性比樹上要大得多。
這封信發出去之後,幹額木也是多了一分安心。
那皇後富察氏不懂軍事,根本意識不到前線在打仗,後面的首都竟然被人攻破所帶來的士氣震蕩會有多強烈。
如果是前一封飛鴿傳書,隻是說被攻擊沒有說被攻下,敵人也說得不清不楚,兀裡烈還有回旋的餘地,可以編一個實力弱的反賊來讓士兵們安心。
膽子大一點都能直接騙部下說敵軍攻不破古爾車城。
這樣大家回師救援的時候士氣還不會低落,真的到頭發現首都已經陷落,他們人都到現場了,肯定就得打仗,而沒辦法産生太多其他想法。
更狠一點直接不回救,另想辦法聯合更多的力量之後再回打古爾車城。
這種辦法雖然狠,需要獻祭家人,但比起一敗再敗家人仍然救不回來的境地,卻是冷酷但理性的做法。
而後一封信看似是重要情報,其實是毒藥。
直接讓兀裡烈必須面對“被敵人偷家,家人全被捉住,敵人還是你自認為的皇弟加女婿”的惡劣狀況。
那樣他的戰略回旋餘地就極小了,不僅屬下會對他的能力産生信任危機,還會讓他很難做出不救家人的做法。
如果他真敢不救,手下們對他的忠誠也會打個大折扣。
誰也不會真心擁戴一個無情冷酷的領袖。
幹額木做了這件事,就能預知兀裡烈會陷入怎樣煎熬的境地。
隻要他被迫走上了教主為他預設的戰術――直接回師攻打古爾車城。
拿下北原首都的勝利,讓周宇的聲望繼續在胡騎之中暴漲。
大家興奮之餘,對于“生擒兀裡烈”的口号也都産生了更大的認同。
當晚的古爾車城執行了宵禁,大家也沒有開宴會什麼的,隻是吃飯休息,其他事情都留到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周宇給參與了戰鬥的士兵發錢。
參與到了近身戰鬥的和負傷的士兵發50文壽字币鐵錢,隻是參與了普通戰鬥的士兵發20文壽字币鐵錢。
那120名穿着铠甲參與到奪城和沖車進攻皇宮的士兵,包括單于義和圖谷昊,都直接發了10貫錢。
為了表彰圖谷昊第一個鑽進城門破洞裡殺進去的舉動,他被周宇順勢提拔為帶領5個騎兵營,2500騎兵的駿騎軍騎兵旅旅長,歸屬于第二師,不去單于義當師長的第一師。
這是圖谷昊私下要求的,他不想在單于義的麾下當軍官,那讓他今後很難超越單于義。
在草原上壽字币的購買力要比在興漢強幾倍,因此發錢看似少,實際上因為沒有什麼流血犧牲就取勝了,大家還是很滿意的。
對于那些參加了奪城又參加了沖車攻城的勇士能拿10貫錢也沒人有意見。
當然,總有人私底下偷偷發牢騷說不能劫掠一下古爾車城。
但大多數人畢竟都是牧民,都覺得不用破壞這座這麼好的城市,公平地給大家分錢已經很好了。
要知道給皇室打仗的話,自帶幹糧自帶馬匹武器,就算運氣好搶到東西還得賣給奸商被盤剝一下呢。
你以為搶到了價值上百文的東西,結果到了奸商的手裡能給你十文錢就不錯了。
你不賣他也可以不收,都是壟斷的生意,你上别的地方去賣,那地方也和他們是一夥的,沒有用。
第二天,整個古爾車城被要求正常運轉,但依舊不允許出城,如果有急事需要向延壽教彙報,延壽教看看要不要批準。
古爾車城的居民很多人家裡是沒有儲水的,為了不渴死也出門打水。
如果家裡沒吃的,也得上街買。
因此店鋪也必須開業,不許躲着不做生意。
而其實居民和店主們對于昨晚的平靜是感到滿意的。
占領軍沒有對他們做什麼,晚上他們沒有聽到不安的聲音,那些占領軍沒有沖進民房裡強占了房子把他們趕出去,反而在一些寬闊的地方和公共區域搭起了帳篷睡下。
周宇不讓他們擾民的舉動終究是取得了成效,白天古爾車城膽子大的居民和店主出門、開門之後,發現市面上比較安靜,雖然街上有士兵走動,但并沒有發生令人不安的事情。
于是更多人出門和開門了,一開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但是發現大多數占領軍士兵也是胡人之後,便有人跟他們攀談,然後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于古爾車城被攻下,絕大多數居民都認為昨天是十三胡其他家族的叛軍因為反對兀裡烈,突然襲擊了古爾車城。
結果聽到真相之後目瞪口呆。
遙遠的興漢怎麼會派來一支大軍,萬裡之外行軍過來把北原首都占了呢?
延壽教的士兵們一早上都在領錢,大部分是壽字币,一部分是古爾車城的庫房裡繳獲的銅錢。
摻雜着發,免得一開始就讓古爾車城的人去接收壽字币鐵錢,生怕他們以為這是用不值錢的東西來騙他們呢。
領錢之後,一部分沒有任務的士兵們就被放假了,他們願意上街消費。
于是許多人開始充斥街道上買東西吃,看到喜歡的東西也買。
也有幾個人約了一起湊錢去喝酒吃飯。
原本店家是非常恐懼的,甚至有點不敢收錢。
但是街上有延壽教的巡邏隊不斷進行巡邏,偶爾還進店裡來看兩眼有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周宇是不會考驗人性的,人性經不起考驗。
因此他甯願用制度、用規矩、用處罰來約束士兵們,讓他們經常能看到巡邏的士兵,他們自然就會抑制住心裡一些不好的躁動。
因此他們如常付款,反正沒有一個店家敢在這種時候擡價坑人自己找死。
生意人的生意正常做,居民出門不被找茬,街面上比過去還熱鬧,讓一些接待顧客接待到冒汗的古爾車人啧啧稱奇。
一支軍隊的素質體現在方方面面,昨天打下這座城,今天就能讓這座城如常運作,甚至看不到哭喪聲和戰火的痕迹,這組織力已經十分強悍了。
更是能讓這座昨天剛剛遭受了戰火的城市變得更加熱鬧,生意還更好了,自然潛移默化地在一些人的心裡,一點一滴地開始認可延壽教。
或許這樣的管理者,哪怕他是一位興漢人,其實也比熱愛戰争、霸業、權勢的兀裡烈要好得多?
這邊周宇在古爾車城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井。
草原地下水不好取,卻不代表沒有,隻是要打得比較深。
如果是人力的話是真的困難,但周宇有開井器,在古爾車城裡多鑽出幾口井來,居民用水問題要纾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