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定定地看着葉盈風,眼底是難以言喻的痛。
這個身影曾經真真切切的印在他心裡數年,他無數次的想起她在他懷裡逐漸冷卻的身體。
他曾經無比堅定的認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活着,還是以這種壓抑而絕望的方式活着。
霍予沉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葉盈風身上。
那個背影依舊如往日一樣挺得筆直,就算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也讓人不會輕視。
葉盈風的手指緊緊的摳進掌心裡,泛起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的心早已因為霍予沉的出現而被戳得千瘡百孔了。
乍見他的心動、思念如海水一般向她襲來,讓她的心又軟又苦澀。
看到他毫不猶豫跟着褚非悅跳下來時,她那一刻恨不得褚非悅死了。
然而,她的理智告訴她讓褚非悅死了也無濟于事,霍予沉的心不屬于她是個不争的事實。
葉盈風的心猶如浸泡在苦水裡,苦不堪言。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自葉盈風身後響起。
葉盈風蓦地回過神來,疾步而去。
霍予沉看着那倉惶離去的背影,重新走回褚非悅的面前,看着她蒼白且沒有血色的小臉兒,說道:“媳婦兒,還能堅持嗎?
”
褚非悅搖搖頭,“我沒事。
霍董,你要不要去勸勸她。
她說要炸了這裡。
”
“她怎麼說?
”
褚非悅把葉盈風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霍予沉臉色變了幾變,看了葉盈風身影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褚非悅,返身蹲到她面前,“上來。
”
“霍董,你去見見她吧。
”
“你不吃醋?
”
“你去找她也不影響你是我的丈夫,她要毀的是她自己。
”
霍予沉摸了摸她的臉,“我先送你上去。
”
“霍董……”褚非悅還想再說什麼,霍予沉已經不由分說的把她背了起來,徑直往走。
他們離開後,身後就響起了機括轉動的聲響。
沉重的石門已經重重地合上了。
霍予沉扭頭看了一眼石門,石門上有溫潤的一束光。
赫然是之前的夜明珠。
褚非悅輕聲說道:“是葉盈風讓那個人留下來的。
”
霍予沉緊咬牙關,拿起夜明珠頭也不走的往他來時的路走過去。
他剛才跳下來在落地的過程中,曾經聽到過機括的聲音,後來又連續聽了兩次機括轉動的聲音。
他不确定是不是這個石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
這裡應該還有别的地方。
兩人借着夜明珠的照明走了将近三十分鐘,依舊在石門附近打轉。
霍予沉找了塊相對幹淨的地方放下褚非悅,自己拿着夜明珠在周圍走了一圈,手在周圍的石壁上摸了好幾遍,臉色越來越陰沉。
褚非悅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
“裡面才是出口。
”
褚非悅臉色大變,“可是石門已經關了。
”
霍予沉擡頭看着夜明珠光線照得最遠的地方,上面依舊是斑駁的石門,沒有任何機括按鈕的位置。
……
肖莜聽到霍予沉和褚非悅掉下去的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拿着熱體檢測儀在整個空間都搜索了一遍,側重點放在他們掉下來的地方。
那裡已經被用石灰粉标記了下來。
整個空間都沒有紅點閃爍,熱體感應儀沒有任何反應。
何慈頌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他們下去已經十幾分鐘了,這個方法不行,讓人在旁邊的位置打了個洞,幾個人下去找。
”
梁工:“已經讓人去叫挖掘隊的人了,他們正在設計最佳的方案。
”
肖莜急得在原地打圈,要是知道會出事,他當時就應該跟着下來,多一個人下去就多一份希望。
萬人墓葬本就是個琢磨不透的謎,他也是心大,身為保镖居然沒想到要跟着一起進來。
挖掘隊的人很快就設計出了最佳的方案,劃了一個圈讓他們挖。
挖掘的時候,衆人驚訝不已。
掀開泥土之後,下面是平整的方格。
挖掘隊的人沿着方格的邊緣進行切割,盡量不損傷其他方格,免得在無意中碰觸到其他的機關。
一打通之後,肖莜和何慈頌就綁起了繩子一起下去。
兩人除了帶有照明系統之外,還帶了壓縮幹糧、水和部分外傷藥品。
兩人落地後,便四處查看,卻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迹。
而他原來下來的右側居然是一堵牆,不是他們所認定的空曠。
何慈頌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記錯了下來的地方嗎?
”
肖莜學過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準确辨别方向的能力。
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有機關。
這裡被人故意擋了。
”
“意思是霍予沉和褚非悅很可能在後面?
”
“有這個可能。
”
何慈頌用強光手電筒掃了一圈石壁,“難道要找個爆破手來炸了這裡?
”
“這裡不具備炸的條件。
炸藥用得少根本炸不開,炸藥要是用得多,很容易引起大範圍坍塌,那時候二哥和嫂子更加危險,爆破兵也無法逃生。
”
何慈頌隻是随口說說,這個地方存在了上千年都還沒塌,機關還能用,說明一直在有人維護和使用。
何慈頌的手撫摸過粗糙的石壁,洩憤一般的踹了幾腳,然後轉身去看别的地方。
肖莜把周圍都看了一遍,這裡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從而形成了獨特的痕迹。
那痕迹經過歲月的洗禮,反而很容易看出新鮮的印迹。
肖莜走到何慈頌剛才踹的印迹,蹲下去研究橫在他們面前的石壁。
石壁與下方接觸的面居然完全彌合,找不到半點縫隙。
肖莜正要起身時,聽到幾聲敲擊聲。
聲音很小,幾乎要聽不見。
何慈頌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機括的按鈕。
電視劇裡的那些機關完全是騙人了,根本沒有什麼燈或火把。
何慈頌看到肖莜一臉認真的蹲在那裡聽着什麼,便走了過去,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
肖莜點了點頭,“我得再聽聽。
”
何慈頌說道:“這種大型的機括制造起來難度很大,維護比制造還難,不可能太複。
隻要仔細觀察,一定能發現可以打開的地方。
”
肖莜也是這個意思,側耳傾聽牆面上的敲擊聲。
随後,他用帶下來的小錘子敲擊牆面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