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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第1551章 鹹魚蒸肉餅

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2224 2024-04-26 11:47

  說完前塵往事,婁阿蛾做出了總結:

  “當我見到傅沛,聽他說行動取消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的,等到了。

  下令終止計劃的魁星翁,絕不可能是真正的尊主,而是我當初偶遇的……那個欠揍的市井流、氓——徐碧蟾。

  “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我撓撓頭,“當初徐碧蟾真就是個混混,你這麽看重他,難道是因為愛上他了?

  婁阿蛾道:“我愛的,就隻有傅沛。
看重你,是因為你的眼睛。
我說過,在海上,我曾侍奉過尊主許久。
我太熟悉他的眼神了。
於人正面時,寬厚、柔和、淡然,但是很多人看不到他的另一面,狂霸、野心、自私、貪欲……

  第一次見到你,和你對視。
你的眼睛裡,有種我現在都無法形容出的深邃。
不那麽寬厚,有幾分暴戾,不那麽淡然,還有幾分焦躁,但是,你眼底深處,給我一種感覺——大義和小節,你選前者。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發覺你大哥徐魁星不對勁。
覺察到了他包藏禍心。

  但是,不同的身份、威望,你不可能用尋常的方法改變一些事,更不可能用親情打動他。

  如果你下決心要改變形勢,唯一的方法,就是取而代之,你自己成為能夠掌控全局的‘魁星翁’。

  從那時起,你更變本加厲,成為了人見人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人們對這樣的人,嫌棄過後,就隻剩下遺忘。

  而誰都沒想到,就是這個市井流\氓,搖身一變,成為了人人敬仰的魁星翁。

  想要‘變成’另一個人,而不被任何人發現,太難了。
你,難能可貴。
除了心機更加深重,各方面的手段,都還必須勝過真正的徐魁星一籌。

  你做到了。

  先生,碧蟾先生。

  你我二度相逢,也算是緣分。

  婁阿蛾隻一個請求,替我的阿魯完成心願,留他一對骨血。

  “我答應你,盡力而為。

  “多謝先生!

  一句話擲地有聲,我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形象。

  衣著襤褸肮髒,但面孔卻十分的清秀。

  女子衝我深施一禮,直起身時,雙眼放光,短時間內,原本美好的面孔,竟一下轉變成了比袁七姑更為醜怪可怖的形象。

  那完全就像是一顆碩大的魚頭裡,含著一顆白慘慘的人類骷髏頭!

  “七十二鬼刹,婁二,今日歸位,對天地鳴誓,以先生為尊主!

  “發誓不是嗑白菜,考慮清楚再說。
還有,你還是先前的樣子順眼一點啊。

  腦子裡出現這樣一個恐怖的魚頭骷髏臉,就跟在眼巴前一樣,我要說不覺得害怕那是放屁。

  婁阿蛾變化回純粹女人的模樣,衝我點頭一笑,消失了蹤影。

  隨著眼神的聚焦,我看到面前不遠處的袁七姑,正看著我發愣。

  我正想開口,她突然又一次衝我施禮。

  這一回,她沒下跪,而是和腦海中的婁阿蛾一樣,雙手交叉在身前,雙腿彎曲成九十度,做了個像是萬福又不相同的怪動作。

  “七十二鬼刹,袁七,今日歸位,聽從尊主差遣!

  我捶了捶腦袋,疑惑地問:“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怎麽忽然不跟我交換條件,而是要跟著我幹了?

  袁七翻了翻眼皮,瞅著我說:“婁二都歸位了,我在你面前是螞蟻,她擺弄我也輕而易舉,不管你是誰,她肯尊你為主,我……我還有什麽選擇?

  我還在莫名其妙,卻聽婁阿蛾笑道:

  “當初被賜參加鬼王宴的七十二人,都是從千名男女中選出的。
尊主……‘徐某人’本是方士,懂得術法觀人,所選之人,都各具慧根。

  這袁七之所以被選中,是因為,她的心念感應超乎常人。
用現代話說,就是她的第六感比一般人強許多倍。

  同是鬼刹,她雖然看不到、聽不出我的存在,但她已經感應到了我這個同類的存在。

  她把所有心念都集中在你身上,自然也就能夠相對直觀地‘看到’我,和聽到我對尊主您的誓言了。

  “還真都是人才!

  我由衷感歎,聽到屋裡男人哭聲中斷,心中一驚,趕忙幾個快步進了屋。

  偏房,吊扇上栓了根尼龍繩套,最初帶我們來到瘋馬場子的那個司機,腦瓜子已然伸進了繩套裡。

  眼見他就要蹬開墊腳的炕桌,我擡眼皮說了一句:“你死了,你孩子可就沒爹了哈。

  男人本已麻木,聽到“孩子”兩個字,驀地轉過頭:“什麽?
什麽孩……”

  一句話沒說完,本來立起來墊腳的炕桌因為他的輕微動作,一下失去平衡,倒了。

  我暗罵一聲見鬼,正要上去救人,忽然,繩子自己斷了。

  “噗通”一聲,司機阿魯在炕上摔了個仰八叉。

  看著那明顯還嶄新的尼龍繩,再看看雖然陳舊卻很結實的吊扇,我覺得不可思議。

  繩子怎麽會忽然斷了?

  “尊主想救他,我便出手。

  說話的是袁七姑。

  我扭臉看著她:“你是怎麽做到的?

  袁七姑說:“我心念本就超乎常人,現如今我附身的這個……你的師姐,心念也是極為超脫。
我也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她也想救人,我倆心念合一,繩子,就斷了。

  心念合一?

  把繩子弄斷了?

  特異功能?



  我也顧不上多想,上前察看司機阿魯。

  簡單觀察判斷,暗叫萬幸。

  得虧是他剛才聽到我說孩子,猶豫了一下,同時雙手下意識摳住了繩套,不然重力拉扯,不死頸骨也要損傷。

  阿魯兩眼紅腫,神智明顯已有些不清晰,兩眼直勾勾看著我:“孩子?
什麽孩子?

  我正組織語言,忽聽婁阿蛾說:“阿魯,鍋裡留了飯。
我做的,你最愛吃的鹹魚肉餅。

  我立刻將這話重複說了出來。

  阿魯愣了愣,突然跳起來跑了出去。

  再跑回來時,一手端著個盤子,另一隻手懷抱著一個老款的小電飯鍋。

  盤子裡的菜,已經冷了。

  但明顯能看出,那是新近做的。

  正是,北方少見的鹹魚肉餅。

  “你是什麽人?
”阿魯渾身止不住顫抖。

  我說:“這是你愛人最後一次親手為你做的飯菜,別手抖摔了。
放下,坐下,吃,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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