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仿佛一聲炸雷響起。
那紫極門弟子口中所道出的年齡,瞬間讓甲闆上在場的一衆修士盡皆呆滞。
“三……三十五歲?”
“我沒聽錯吧?現在才三十五歲?”
“那他三年前突破到實丹境巅峰的時候,豈不是才三十二歲!”
“太不可思議了,打娘胎裡開始修煉,也不至于這麼快吧?”
“……”
議論聲連成一片,聽起來鬧哄哄的。
有人拔高聲音,詢問道:
“哎,諸位,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說,那玉衡宗聖子三年前就突破到了實丹境巅峰,而今年才三十五歲,以他這樣的修煉速度,會不會已經順利踏出金丹大道了啊?”
“若是如此,那數千年來,百宗大比正賽的天才組,又要重現金丹境大能參賽的曠古奇景了。”
天才組的參賽規則,将年齡限制在了二十到四十歲。
這個年齡段,是很難修煉到金丹境的。
不過難,不代表沒有。
在很久以前,天才組就曾出現過金丹境的參賽者,那一次,稱得上是萬衆矚目。
但這種場面很難遇到,通常隔上個十來屆大比,甚至幾十屆大比,也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非絕頂妖孽出世,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畢竟,刨去剛出生到識字明理的時間段,要在人生短短三十來年的功夫裡,連破淬髒境、先天虛丹、實丹、金丹四重天塹,太難了。
這些門檻,對于大多數修士而言,三十年裡能跨出兩道,都已經很出色了。
絕大部分,甚至連跨入淬髒境,都需要耗費數年甚至十數年的光陰。
聞聽這番大膽的猜測,那紫極門弟子輕輕搖了搖頭,道:
“這……這應當不至于。”
“據我所知,那位聖子還沒突破到金丹境,而且,金丹之道,于任何一個修士而言,都是一道天塹鴻溝,沒有人能輕易跨越過去的。”
“野史中有明确記載的、從實丹境巅峰最快突破到金丹境初期的記錄,是上古年間一位名叫‘昆邏’的天驕。他也用了将近四年,才成功悟出金丹大道。”
将近四年……
張大川神色不禁一動。
那就是說,那個昆邏隻用了三年多的時間?
這與他晉升到先天實丹境巅峰到成功突破金丹境的時間,幾乎差不多啊。
“不知道上古年間那位人傑,最終走到了什麼樣的境界……”張大川摸了摸下巴,暗自豎起耳朵,想看看能不能聽到更多與此人相關的消息。
此時,衆人都被那紫極門弟子道出來的古史秘辛給驚得張大了嘴巴。
“從實丹境巅峰修煉到金丹境初期,隻用了三年多的時間?這也太恐怖了吧?”
“是啊,老天爺追着喂飯也不至于這麼離譜啊。”
“我當年光是從淬髒境巅峰修煉到先天虛丹境初期,都用了不止三年啊,唉!”
“那個昆邏,在下也有所耳聞,可惜關于他的記錄,就隻有破金丹境突破記錄這些了。”
“如此說來,咱們這一屆的百宗大比,天才組是不可能出現金丹境妖孽了。”
大概是确認了玉衡宗聖子不可能突破到金丹境,看不到什麼足以載入史冊的高光場景了,所以衆人的興緻一下子就消停了不少。
當然了,這個消停,隻是相對而言。
依舊有許多修士對這位聖子年僅三十二歲就修煉到實丹境巅峰的情況充滿敬佩和贊歎。
比如其中一名來自神道宗的弟子就說道:
“縱使玉衡宗聖子沒能突破到金丹境,那也多半是這屆天才組當之無愧的頭名了。三十五歲,先天實丹境巅峰,試問天下群雄,同代誰能與之争鋒?”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場許多修士的附和。
“沒錯,縱使沒有晉升到金丹境,那玉衡宗聖子,也多半是沒有敵手了。”
“這屆天才組的參賽者,恐怕都隻能争個第二名了。”
甚至有年輕女修充滿希冀地說:
“不知那位聖子殿下是否有婚約,若是我能嫁給他,與之結為道侶,不敢想将來會有多麼風光。”
諸如此類的贊賞,幾乎不勝枚舉。
這種鋪天蓋地的誇贊和吹捧,本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畢竟人類說到底也是一種生物,天性就慕強,很正常。
可誰都沒想到,就在這一片贊美的氣氛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句非常突兀且不合群的評價:
“有什麼了不起的,三十幾歲才修煉到實丹境巅峰而已。”
說話之人聲音很小,隻是随口小聲嘀咕了一句,并未是刻意要與人争執、辯論。
奈何在場的修士,平均修為幾乎都在淬髒境巅峰乃至先天境,靈覺敏銳,五感發達。
所以即便隻是一聲自說自話的嘀咕,也沒能逃出衆人的耳朵。
話音剛落,無數道目光便齊刷刷的掃向了那道嘀咕聲傳來的方向——
那是七個年輕人。
六個男子,一個少女。
而說話之人,便是當中那如鶴立雞群,生得亭亭玉立,相貌清麗脫俗的高馬尾少女。
正是蘇琉兒!
此刻,張大川和李鼎天等人也被蘇琉兒的嘀咕聲給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幾人都下意識瞟了這丫頭一眼。
見狀,蘇琉兒也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敢再出聲兒。
張大川搖搖頭,轉身朝那些望着這邊的一衆修士抱拳施了一禮,道:
“諸位道友,舍妹年幼,少不更事,口出戲言惹人笑話,還請大家不要在意,權當是小孩子的玩笑吧。”
上船後,沐昭甯就叮囑過,盡量别惹麻煩。
張大川他們此刻代表的是蘇家,自然不能過于随意,即便蘇琉兒說的其實是真話。
畢竟,很多時候,真話傷人啊。
然而,張大川的道歉,并不是所有人都買賬。
尤其是此前對玉衡宗聖子大加吹捧的那些修士。
他們前腳把玉衡宗聖子誇上了天,後腳這黃毛丫頭冒出來一句不過如此,這不是打他們臉嗎?
有人冷笑着譏諷道: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蘇家的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知者無畏,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