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回到家,氣急敗壞。
屋裡的熱氣還沒散去,彩帶還在半空中飄着,七彩球燈默默在屋裡旋轉。
華麗的裝飾,提醒這李萱今天的挫敗。
她順手扯下了門上的彩帶,幾步跨到沙發前坐在,抱着肩膀“嗚嗚”哭起來。
甯奕殊,竟然敢打她!
就是為了這一巴掌,她也得将秦朗和甯奕殊攪黃,斷了姓甯的攀附權貴的道路!
周姨一直躲在廚房,她知道徐亦芳發病,可不知道外面張翠芬鬧事。
她隻當李萱哭自己生日宴會黃了呢。
“萱萱,沒事,回頭韓軍長和你媽媽來了,咱們一家吃個團圓飯也是一樣的。
”
周姨安慰她:“要不,我在給你小姨打個電話,讓她回來?
”
李萱哭的更傷心。
“萱萱,萱萱!
”韓玉一反平時的鎮靜,慌裡慌張回來。
她正跟闫慧媽媽搓麻将呢,結果看到參加生日宴會的人都回來了。
開舞會,怎麼也得鬧到淩晨吧?
韓玉珍就問,結果知道宴會上徐亦芳發病,甯奕殊老家人來鬧。
“阿姨,你們家李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甯姐老家人明顯來找茬的,她不幫自己嫂子,還幫對方為難甯姐。
”這是闫慧的原話。
韓玉珍臉一凝,推了麻将就立刻回家。
家裡冷冷清清,一地雞毛,李萱縮在沙發裡哭的可傷心了。
韓玉珍心疼,趕緊過去安慰:“萱萱,别哭了,你哥呢?
”
提到秦朗,李萱哭聲一頓,随即更大聲了。
當初生李萱的時候,韓玉珍妊娠高血壓,拼死生下的李萱,傷了身體。
這輩子,她也就李萱這一個姑娘了,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長這麼大,李萱還沒哭這麼傷心過呢。
韓玉珍跺腳:“有事說事,你哭什麼呢?
是不是你哥兇你了?
”
“為什麼兇她?
”韓啟山踏進屋,就聽到這句話。
他将手裡的球杆和小闆凳遞給周姨,看着哭個不止的李萱,皺皺眉頭。
韓啟山跟徐老爺子打球,徐老爺子家孫女發病,家裡人來喊,老哥兒幾個都知道了。
人一老,什麼錢呀權呀,都是過眼雲煙,家裡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們本來坐到了酒館裡,點的菜都上來了,老哥幾個一個吃的都沒有,全跟着徐老爺子回來了。
韓啟山也擔心自家外孫女,她心性高,為了這場生日舞會忙前忙後。
不說李萱什麼目的吧,可到底孩子上心了。
結果一到家,李萱就知道哭。
打了一輩子仗的韓啟山,就見不得人掉金豆:“不就是有人發病,攪和了舞會嘛,哭管什麼用!
”
“明天你跟你媽提着東西,去醫院探探病,然後再辦一場道歉的舞會,不是一樣的!
”
就這點出息,還想繼承韓家的東西,守的住嗎?
李萱哭聲一止,擡起紅腫朦胧的眼睛,更顯委屈。
韓玉珍心疼自家姑娘,說:“爸,萱萱哪裡經過這事兒?
再說也不止這一回事。
”
“還有啥事?
”韓啟山蹙眉。
李萱肯定不說。
韓玉珍也不了解情況,不知道怎麼說。
韓啟山一瞪眼:“小李,給你三分鐘,打聽到底還出了什麼幺蛾子!
”
“是!
”小李立刻沖出韓家。
李萱:“……”
還不如自己說呢!
她不等小李回來,趕緊如實把張翠芬出現的事情,以及甯奕殊怎麼揭穿對方面目的事情說了。
不過自己搞事的部分,必須隐瞞下來。
韓啟山目光微沉,沒吭聲。
韓玉珍聽了,倒埋怨上了:“甯奕殊老家來人鬧,萱萱不了解情況,又善良,肯定向着弱者說兩句話,結果誰知道對方是訛錢呢?
”
“秦朗不分青紅皂白,就兇萱萱,沒見過這麼不分是非護媳婦的!
”
“哼!
”韓啟山冷哼一聲,淩厲的目光掃了李萱一眼。
李萱不敢擡頭,心底發麻。
外公上過戰場殺過人,不會被雕蟲小技輕易蒙騙,所以得另外想辦法。
她哭着說:“媽,就是我不對,是我分不清善惡,幫着外人為難了甯姐姐,哥也沒兇錯。
”
“那你哭什麼?
”韓玉珍說。
李萱說:“我哭我自己,都這麼大了,還天真的跟小孩一樣,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太丢臉了!
”
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
韓玉珍歎口氣。
韓啟山臉色緩和了一下:“别哭了,多大點事,回頭你跟小甯道個歉,把事說開就行。
”
“可是外公,事能說開,但是甯姐姐老家如果一直這麼鬧,對我哥多不好!
”
“我哥如果普通行業還好說,他是軍官,娶媳婦都得打報告,得到上級批準。
”
“你說她們家老這麼鬧,被有心人利用,影響部隊形象,耽誤我哥前程怎麼辦?
”
要想取得外公信任,就得想外公之所想,急外公之所急。
李萱說的話,怎麼聽都是為秦朗前途着想的。
說到底,就是結婚了,甯奕殊也是個外人,秦朗才是家人。
韓啟山聽後,沉吟不語,确實有點動搖。
雖說九十年代了,政審上不像頭兩年那麼嚴,但是大家提拔幹部,還是會考慮到這些因素。
…………
同李萱一樣不高興的,還有一個陳磊。
早在張翠芬鬧事的時候,他就跟丁鶴回自己的家了。
陳老爺子去世後,陳家沒有特别出色的人,他們家的院子就被收了回去,分給了其他人。
陳磊在這裡長大,卻沒有房子,是跟丁鶴擠在西邊普通幹部的區域。
不過他派了人,看着外面的事情。
“就是這樣,甯奕殊很快就揭穿了張翠芬的謊言,還把李萱給打了。
”派出去的人,回來禀報。
陳磊轉着紅酒杯,默不作聲。
丁鶴揮手,讓人退下去,他扭頭看着陳磊說:“甯家的那個妮子,厲害着呢。
”
以為甯奕殊就是靠着陸岩和秦朗,才這麼嘚瑟,誰知道人家自己就挺彪。
打李萱,這是吃定了秦朗,根本不在乎韓啟山的心情呦。
“你非要跟顧家頂着幹?
”丁鶴問。
陳磊點點頭:“凡是顧家和穆家喜歡的,我都要破壞;他們讨厭的,我就要支持。
”
丁鶴:“……”
他都想說陳磊有病。
變态的人生,無法解釋。
不過陳磊很快說道:“不過呢我最瞧不起焉壞的,所以我得幫甯奕殊一把,不能讓她兩眼一抹黑!
”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