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等好事!
”
聞人彧當然不會拒絕,直接将身旁的人打橫抱了起來,足見輕輕一點,二人的身影便是一閃。
幾乎是轉瞬間,便穿過了一大片密集的樹叢,出現在了十幾米開外。
青絲和白芷也習過武,速度雖然比不上聞人彧,但是隻要稍微努力一點,卻也可以追的上去。
于是,便可憐了“不會武功”的玉無塵,跑得氣喘籲籲,卻隻能眼睜睜看着前方的人影變得越來越遠。
故意的,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眼看着前方青絲和白芷的身影都快要看不見了,玉無塵終于不再繼續追了,他還真是有些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個部分出錯了,孟扶歌會如此故意針對他,幾次三番的挑釁他?
難道,是他哪一步疏忽了?
還是說,哪一步錯漏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眼前開始出現濃濃的迷霧。
身處在這片密林之中,常人幾乎難以分辨方向與位置,更不用說找到什麼無憂谷了。
“哎……”
無奈地歎了口氣。
玉無塵那雙清亮的琥珀色眼眸漸漸地深邃了起來,那張精緻絕豔的俊臉上,慌亂的表情也逐漸開始轉變,變得冷冽而妖冶。
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被迷霧籠罩得什麼都看不清楚的樹林,便在他的識海之中顯現出來,每一棵樹,每一道關卡,每一個陣法點,都一清二楚。
他甚至可以看見,在樹林之中穿梭的人影。
其實這片林子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大,隻是陣法迷惑了人的視線和感官,看似是在走直線,但實際上,一直都在陣法之中轉圈。
所以,這個時候,其實他隻需要閉上眼睛,憑着直覺和絕對強大的靈魂力,淩駕于陣法之上,便能夠以最短的時間,找到突破口。
聞人彧記得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地圖,隻是破陣最基礎,也最簡單的步法,看似輕松,實則耗費的力氣巨大。
此時,周圍靜悄悄的。
進入林子的人,在陣法的作用下漸漸分散。
玉無塵可以感知到,聞人彧和孟扶歌雖然沖在陣法的最前方,但是已經将青絲和白芷甩開了,一行暗衛也是分散得七零八落,誰也找不到誰了。
再次睜開雙眼,玉無塵換上了驚慌失措的表情,直接轉身,像是慌不擇路一般,一頭栽進了一片灌木叢之中。
“砰”
一聲。
“什麼人?
!
”
随着聞人彧一聲驚喝聲響起,玉無塵突然沖出,整個人直接撞向了聞人彧的後背,将他往前一推。
“有狼,有狼……快跑!
”
玉無塵驚恐急喝,用力地抓着聞人彧的衣服,用力的将他和孟扶歌往一顆粗壯的大樹上狠狠撞去。
腳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聞人彧竟來不及躲避,抱着孟扶歌便往前栽去。
為了不讓身前的孟扶歌一頭撞樹,聞人彧直接便松開了手,将她往後一送,打算将自己當她的墊背。
就在這時。
聞人彧倏地瞪大了雙眼,因為在一片昏暗之中,他清晰無比地看到此時玉無塵的眼中,倏然閃過了一道幽幽紫芒。
“是他……”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本以為身子會撞在樹上的聞人彧,直接便跌進了一片茂密的草叢之中,眼前的視線突然一黯,下一刻,周身的迷霧便更濃了,帶他重新從地上爬起來時,周圍已經空無一人了。
該死的!
他竟然被玉無塵那家夥給設計了!
方才那棵樹,是陣法的一處關鍵點,而他看似隻是往後一跌,實際上,打亂了陣法之後,卻是讓他和孟扶歌在瞬間遠隔了百米之外,他這會再想要找到她的位置,就變得難上加難了。
聞人彧差點沒被自己氣死,剛才他就不應該松開孟扶歌的手。
然而現在再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繼續往前,尋找陣法的出口。
這無憂谷他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每一次遇到這陣法,都需要耗費一番功夫,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古寒的身份和實力擺在那,想要攔住的人也是不少。
但是,玉無塵那家夥是如何找到他和歌兒的?
他又是如何發現那棵樹的問題的?
難道,他會破陣不成?
眼前迷霧盡是迷霧,周圍幾乎沒有什麼聲音。
突然被聞人彧一把推開的孟扶歌,尚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手卻突然被一隻觸感微涼的手一把攥住了。
“救命啊!
有狼,有狼!
”
玉無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将孟扶歌的手握住,身子也是一個勁的往她的身旁湊,幾乎要将自己整個人貼到她的身上了。
“你松手……這地方哪裡有狼?
”
孟扶歌沒想到玉無塵會突然竄出來,更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驚慌失措,冰涼的手指,濕潤的手心。
玉無塵溫潤的嗓音如今莫名地帶着幾分顫抖的哭腔,緊緊攥着她的手,可憐巴巴地在她耳邊道:“真的有狼,我……我方才看見了……我好怕……求你不要丢下我……”
說話間,他眨巴了一下雙眼,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裡迅速地氤氲起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看着便要凝聚成淚珠滑落下來。
看到他這眼神,孟扶歌愣了一下,然後,迅速便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忌懷疑,竟然莫名其妙地對眼前這個少年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意。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玉無塵……怎麼那麼可憐啊!
這般單純無辜又好看的少年,是誰這麼沒人性的欺負他?
!
“咳咳,你别哭……我保證,不丢下你。
”
在這般四下無人,和所有人都走散的情況下,孟扶歌心裡說不慌也是不可能的,眼下也算是和玉無塵相依為命的狀态,她自然不會再把他當成那個紫瞳的妖孽來對待了。
畢竟,以那妖孽的性格,必然不可能如此對她。
那般冷酷無情,狂妄自大的人,就算假扮他人,也一定不會在她面前示弱到幾乎流淚的狀态。
所以,他此刻的狀态,隻怕是雖然身處玉無塵的體内,但卻并非是在掌控他的身體。
想到這裡,孟扶歌也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