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
傅衍夜睨視着她,靠近逼問。
“我說我是被他抱上去的,并且他也沒有給我扔毯子,而是輕輕地披在我身上。
”
卓簡故意說出細節。
“他還幹了什麼?
”
他已經有些咬牙。
憤怒不言而喻。
又或者該說……
傅家最大的醋缸打翻了。
“還幹了什麼?
我偏不告訴你,反正就是,比你紳士,比你耐心,比你溫柔,你身上所有的缺點他都沒有。
”
她望着他,越來越執拗,倔強。
ps://vpkan
“……”
傅衍夜覺得自己被灌了一肚子海風,今天晚上的氣溫最起碼零下七八度。
“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
他咬着牙警告她。
夜幕中,好像馬上,狂豹就要撕碎獵物,她的屍體會被分成兩半,血淋淋的在他的手裡。
卓簡的嘴角動了動,想試一下他把她折磨死會怎樣。
“他還不會像是你這樣戾氣這麼重。
”
可是再開口的時候,卓簡已經有些底氣不足
是的,她意識到了,她不會真的被撕碎,他會叫她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他做過的那些讓她生不如死的事情,太刻骨銘心了。
為何,在他做過那些事情後,她還曾蠢蠢的以為他會改變?
她還曾再次深陷在他短暫的溫柔裡。
現在,她該慶幸了,她冷靜了些,知道他被刺激壞了,對她沒好處。
不過,剛剛也不能怪她,誰叫他一路都陰陽怪氣,到了這裡看海就看海吧,還要逼她爬到車頂上去。
反正吵多了,吵多了就有點擺爛。
但是……
看着他被氣成那樣,她又後悔,其實沒必要,又低下頭沉默。
誰知道她才剛低頭,人就被架住腋下。
“啊,疼。
”
傅衍夜把她舉了起來,繞到一旁直接将她送上車頂。
就她那點重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是這樣嗎?
”
他站在她面前,還握着她那裡,質問她是不是那樣。
她兩條腿搭在車身,随時都會掉下去。
雙手隻能用力撐住他的肩膀自保。
“是不是這樣?
”
他又質問。
卓簡原本有點愧疚,後悔,有點自責的心理,又瞬間沒了,“不是。
”
“那是怎樣?
”
“那是……”
卓簡突然猶豫。
“你倒是說啊。
”
他吼了聲。
卓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委屈巴巴的,像個小傻蛋。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
可是他一吼,她就有點受不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早不再怕他,她究竟哭什麼?
他不過是吼她而已,為什麼别人吼她她都沒有感覺,唯獨他吼她,她就能眼淚如決堤的洪水。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明明在單位上他車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能掌控局面。
她還以為頂多是不歡而散。
可是現在,她的心,爛疼。
傅衍夜看着她眼淚掉的那麼兇,更是壓抑,她讓别的男人抱她,而且還不是這種,那是哪種?
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抱着一個嬌俏的女人,不會有太多方式。
如果那個人敢像他那樣抱她,他發誓要把那個男人幹掉。
他喘着氣,正在盛怒中。
他想忍住,他想哄她,可是他做不到在她想要跟别的男人發生點什麼後,還那麼賤兮兮的去求她複合。
他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悲冷的氣氛這才被打破,他一手繼續扶着她防止她掉下來,一隻手伸到口袋裡拿出手機,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号碼。
其實他也想緩解氣氛。
可是當看到那個号碼,他卻突然又煩躁無比,然後冷厲的眼神掃了卓簡一眼。
卓簡望着他手機上,已經一字不發許久。
傅衍夜接通,卻無言。
而那個人的聲音,滔滔不絕的傳到他們倆耳朵裡。
“喂?
傅總嗎?
我是程諾,我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不該去打擾你們朋友聚會,我已經去劇組拍戲,短時間内不會再打擾,我會深刻反省,我,傅總?
喂?
傅總你在聽嗎?
”
手機在卓簡坐着的一旁放着,開着外放。
除了海浪聲,什麼都沒有。
傅衍夜怕她掉下來,沒離開她跟前,卓簡也低着頭坐在那裡沒動。
她是想努力不滑落下去,但是後來……
“您若是不方便我就先挂了,再見,祝您跟傅夫人百年好合。
”
卓簡覺得程諾很會,很會自以為聰明,很會知道怎麼讓男人别誤會。
可是她這招,梁玉不是早用過了?
他的手機屏幕又暗了下去,然後他擡眼,幽深的眼神望着那個低着頭不吭聲的人,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沙啞的,他一開口就帶着,“在想什麼?
”
卓簡擡了擡眼,看他一秒不到就又垂下。
她還能想什麼?
腦子裡早已經什麼都沒有。
傅衍夜卻是突然将她轉了個身,又重新将她公主抱上去。
聲音不似是剛剛那麼戾氣中,克制了些,“他這麼抱的你?
”
“你怎麼能讓别的男人這麼抱你?
”
他沙啞低落的嗓音問她。
這一刻,全世界都靜止了。
隻有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吹掉了她的眼淚。
他的眼裡也充滿了紅血絲。
他讨厭他們成了這樣。
她說不再愛他,她說讨厭他,她扔了他們的婚戒。
他們都清醒着,她清醒着把他推遠,然後要走向另一個男人?
不!
她不能這麼對他。
“傅衍夜,你放過我好不好?
”
她也沙啞了的嗓音,再次懇求他。
實在是不想再過這樣驚險的日子了。
是的,驚險的。
跟他在一起,是驚險的,那種不是真刀真槍的,卻又比真刀真槍更讓人痛苦的驚險。
每經曆一次,都如要經曆一次萬劫不複。
許久以後,他們倆坐進了車裡。
雪落在車上一層,車裡開着暖風,他們倆都坐在後座。
裡面漆黑,海上燈塔亮着燈,遠遠地,遠遠地……
傅衍夜的胸膛緩慢的起伏,車窗外的暗光照進來,照到他手上的戒指。
多諷刺。
他低頭看了眼便看向窗外。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
他壓下一口氣,轉眼看着她,試圖安撫,讓她接受。
就當以前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讓彼此痛苦的事情,隻是一場噩夢。
夢醒了,他們還是曾經相愛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