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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Chapter71讓我陪着你吧……

別為他折腰 容煙 7921 2025-02-26 10:46

  第71章 Chapter 71 讓我陪着你吧……

  電話挂斷後, 裴旭天起身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

  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呵。

  這句話可真是好用啊。

  這種事情跟男女無關。

  隻不過是無恥之人為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他抽完那支煙,把煙蒂扔進垃圾桶。

  從沙發上拿起外套往外走。

  沈歲和問:“去哪兒?

  “收拾東西, 賣房。
”裴旭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裴旭天跟阮言住的房子在北城的高檔小區, 市值九位數。

  因為阮言喜歡這種格局, 所以裴旭天當初賣了名下三套房給買了這一套,但當時他也沒蠢到寫阮言名字,所以房子的所有權自始至終都在他手上。

  本來打算直接當婚房的,但看來也沒必要了。

  不過買房的唯一好處就是不會虧本。

  這套房目前已經在原有基礎上漲了上千萬。

  他對這種房子其實無感, 又大又空, 裝修奢華, 處處都透露着紙醉金迷之感,但房子是阮言操刀設計的,所以這裏處處都留存着她的氣息。

  裴旭天直接把房型和地理位置發給了中介, 讓他可以聯系着賣掉。

  這種房價格高,一般不好出手。

  他跟阮言在這裏共同住了也不過一年。

  大多數還是他一個人住。

  他原來自己另外有住的地方, 但阮言嫌棄那兒不好, 所以當初直接賣掉了。

  現在他名下的房産也隻剩一處, 但那兒本來是想放着等升值的,他又不會去住,所以隻簡裝了一下,但目前看來也隻能搬到那兒去了,估計裝修也得一段時間。

  隻能在附近租個房算了。

  他又聯系中介給自己租房。

  聯系完畢後,他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還挺多的, 不過阮言的更多。

  他年少喪母,家裏雖然有保姆,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來做的, 所以跟阮言住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做家務。

  阮言很少很少會做,最多在他晚歸的時候給他煮一碗面,還是帶着小脾氣煮的,即便如此,他也是覺得幸福的。

  如今看來,幸福個屁。

  他先從卧室開始收起。

  阮言是做雜志主編的,她的衣服比裴旭天的多得多,不過她有專門的衣帽間,而卧室裏的衣服基本都是他的。

  該扔的扔,該收的收。

  阮言給他買的,他基本上都放在了髒衣簍裏。

  但粗略一看,不及他自己買的十分之一。

  他到家時是九點,收完東西時十點半。

  一個半小時,就把他一年多的記憶和生活痕跡全都打包完畢。

  剩下的,都是阮言的。

  他拎着行李箱環顧四周,給沈歲和發了條消息:你先收留我幾天吧。

  沈歲和:【嗯。

  他攏了攏大衣,往外走去。

  沒想到在出門時跟阮言碰個正着。

  她是一個人回來的,眼睛還有點腫,确實是哭過,但她的表情并沒有很傷心。

  “裴哥。
”幾乎是瞬間,阮言便拽住了他的衣角,“你真的要走?

  她仰起頭,淚眼婆娑,帶着幾分哽咽,“你相信我啊,我真的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是他先勾引我的,我就是一時沒把持住才犯下這種錯誤的,我第一次這樣做就被你看到了,我以後肯定不會了,我……我跟你結婚,好不好?

  裴旭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比她高二十多公分,平常是剛好一伸手臂就能把她攬到懷裏,也很受用她偶爾的撒嬌。

  但如今,他看着她,忽然很想吐。

  他克制住,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的手指修長,握住将阮言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讓自己的衣角掙脫她的魔掌。

  “阮言。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沉重嚴肅,甚至帶着幾分厭惡的喊她的大名,“你讓我惡心。

  阮言的表情微變,但也隻是一瞬,“裴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這是第一次啊,我以後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呵。
”裴旭天嗤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嗎?

  阮言一怔。

  “需要我提醒你嗎?
”裴旭天說:“女上位,你在扒他的褲子。

  “你的衣服,是自己脫的,你的手在幫他。
這是第一次?
我看你很熟練啊。
”裴旭天極力克制自己,他面無表情地說着這些令人作嘔的話,甚至回憶着那個讓人想吐的場景,“怎麽樣?
在辦公室裏,在你的辦公桌上搞實習生,是不是很有意思?
實習生比我帥比我好?
不見得吧。

  “偷丨情出軌這件事,讓你很有快感吧。

  說到最後,裴旭天的眼睛泛了紅。

  他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不再看阮言,“你……”

  話剛出口就被阮言打斷,“裴旭天,你裝什麽?
我就不信你沒搞過實習生。
呵,天下男人不都一樣麽?
出軌而已,憑什麽男人犯就行,我犯你就不依不饒?

  裴旭天皺眉,“你看到我出軌了嗎?

  阮言沉默。

  “你要是看到我在辦公室裏那樣做,你能砸了我辦公室吧。
” 裴旭天盡量平靜道:“我給你關上門,沒有鬧到人盡皆知,是我給你留得最後的體面。

  “你說的這個錯誤,不是所有男人都會犯。
”裴旭天輕嗤,“是所有不識好歹、用惡俗下流口頭禪來當自己惡劣行為遮羞布的賤人才會犯。

  他盯着阮言,一字一頓道:“不分男女。

  阮言愣怔了幾秒,爾後才沒什麽底氣地質問裴旭天,“你敢說自己這八年裏沒有出過軌?

  裴旭天勾唇嗤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把出軌當出差嗎?

  他繞過阮言往外走,邊走邊道:“盡快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我已經把這兒挂出去賣了,三天後如果你的東西還沒收拾走,我會讓人扔出去。

  “裴旭天!
”阮言在他身後大喊,“八年啊!
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你這麽無情嗎?

  裴旭天頓住腳步,握着行李箱的手忽然捏緊。

  他聽到自己的手指嘎嘣作響。

  “我跟你在一起八年。
”裴旭天說:“你對我有過情麽?

  “在你出軌的那一刻,你就不配跟我談感情了。

  語罷,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在上電梯那瞬間,他看見阮言正望着他的背影。

  他閉上眼,沒再看。

  她脾氣壞,他可以寵着受着。

  她想要的東西貴,他可以努力掙錢買。

  但她對這段感情不忠,他永遠都無法原諒。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他的這八年,終究是錯付了。

  江攸寧準時住院待産。

  在醫院裏的日子其實有些無聊,路童辛語江聞經常來看她,來得最多的還是辛語,畢竟算是自由職業,時間充裕。

  而且她來了之後,病房熱鬧。

  江攸寧的日常就是看書、散步、看電影,習慣了這種慢吞吞的生活節奏後,日子也過得飛快。

  沈歲和時常會來看她,但每次都待不了半個小時。

  兩人也沒什麽話說。

  江攸寧看書,他便在一旁坐着發呆。

  隻要江攸寧開始打哈欠,他就會自覺離開。

  他愈發沉默,也愈發消瘦。

  醫院告知的預産期在24-27之間。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24日當天。

  國慶假期結束之後,時間就過得飛快了。

  知道預産期的消息之後,沈歲和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裏全是大出血。

  血泊泊地流,令人害怕。

  次日一早,他就在裴旭天辦公室裏守着。

  裴旭天最近剛租到房子,有些認床的他晚上睡得不是特別踏實,十點準時到達辦公室的時候,還被沈歲和給吓了一跳,“你這是幹嘛?

  沈歲和一臉嚴肅,“我要休年假。

  裴旭天:“……”

  “你上次休過了。
” 裴旭天說:“忘記了嗎?
在你還沒離婚的時候。

  “但我去年沒休,前年也沒有,還有大前年,大大前……”

  “停。
”裴旭天摁了摁眉心,“年假不累積,隻能當年休。

  沈歲和:“哦。

  他起身就走。

  裴旭天急忙喊住他,“你幹嘛去?

  “收拾東西,回家。
”沈歲和說。

  裴旭天:“?


  “我不休假。
”沈歲和面無表情道:“我曠工,扣工資吧。

  裴旭天:“……”

  你他媽就是覺得大家拿你沒有辦法。

  你是領工資的人嘛?

  你他媽是分紅的好嘛?

  “最近大家都忙成狗了,辦公室外邊那幫人天天都加班到十一點多,你忍心這時候在撂挑子嗎?
”裴旭天武力不行隻能改為智取,“就不能再遲幾天休假?
離江攸寧生不還有十天麽?
你要去幹嗎?
坐病房裏給她添堵嗎?

  沈歲和:“……”

  自從失戀以後,裴旭天是一句人話都不會說。

  沈歲和:“我可以居家辦公。

  “狗屁。
”裴旭天說:“你手裏還有一個案子呢?
五天後開庭,你準備好了嗎?
難道打算輸?

  沈歲和:“差不多吧。

  裴旭天:“……”

  以往,這種詞從來不會出現在沈歲和的口中。

  甚至如果剛來的小實習生說差不多、應該可以這種詞,沈歲和一定會把他們狠狠教育一番,不管男女,從不口下留情。

  用他的話說,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他是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詞會從嚴謹的沈律師口中說出來。

  “我勸你開完庭再走。
”裴旭天認真道:“你現在去醫院也幫不上任何忙,如果真有心就晚上早下班去陪陪她,開導一下她,幫她舒緩心情,而不是直接住到醫院,她一天二十四小時看着你,難道不堵心麽?

  沈歲和:“……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

  裴旭天:“我沒有,實話實說。
老沈,你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勁。

  沈歲和沉默,幾秒後他忽然擡起頭,“我好像産前焦慮。

  裴旭天:“……”

  “孩子又不是從你子宮裏出來,你焦慮什麽?
”裴旭天無奈扶額,“我懷疑你就是想休假。

  “我不知道。
”沈歲和說:“就是單純的焦慮。

  他看不進任何的文件。

  之前還隻是拖延,但到了最後期限,他起碼會把事情做完。

  但現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的心态,五天後開庭的那個案子,他确實沒有像往常那樣做足準備,如果現在讓他去開庭,估計勝算不大。

  “有問醫生嗎?
”裴旭天問。

  “問了,醫生說可能跟我的病有關。
”沈歲和說:“但确實也存在産前焦慮的說法。

  “那你陪着江攸寧就能解決了嗎?

  “未必,但我在這兒也做不了任何事。

  裴旭天盯着他看,忽而嘆氣,“你這到底是在擔心江攸寧還是在擔心孩子啊?

  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沈歲和以前的回答是都擔心。

  這次他其實不太确定。

  他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我不清楚。

  反正心很亂。

  沈歲和最後還是居家辦公,或者說是把他的辦公地點挪到了醫院。

  其實江攸寧并不想讓他陪床。

  但慕老師跟江老師畢竟都年紀大了,聞哥他們都有工作。

  而且跟這個孩子關系最親密的,也還是他。

  江攸寧沒辦法拂了他這份意。

  隻能妥協。

  隻不過,沈歲和确實很安靜,安靜到待在病房裏可以讓人忽略的程度。

  他忙着整理案子的資料,忙着為開庭做準備,隻有臨近飯點時會起身幫江攸寧弄好一切,然後迅速吃個飯,再繼續投入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江攸寧的錯覺,他很少跟她有眼神的對視。

  似乎是怕她趕他走,所以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攸寧也沒戳破。

  反正注定是有羁絆,就這麽沉默着當最熟悉的陌生人也行。

  在生産的前幾天,江攸寧的日子過得非常平靜,她很少會陣痛,醫生說這小孩兒算乖的,幾乎也不鬧。

  江攸寧确實也能感覺到,在最初的日子裏,她嘔吐的程度很輕,次數也少,在寶寶慢慢發育的過程中,她所需要經歷的腿抽筋、被小孩踢鬧這樣的次數也很少,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一直保持運動。

  但她更傾向于是小孩兒比較安靜。

  慕老師說她當時就是很安靜的,一點兒也不鬧。

  到了24日這天,衆人跟着緊張了一天,沈歲和幾乎是坐立難安。

  他隔五分鐘就要站起來一次,江攸寧無奈道:“你晃到我眼睛了。

  于是他又坐下。

  江攸寧卻笑,“你這麽想見他啊?

  沈歲和抿唇,沒說話。

  他隻是擔心,越到這個關口越擔心。

  以前看過的那些紀錄片都從他腦海裏湧現出來,鮮血已經在他腦海中生根,然後攀枝錯節的生長着。

  他根本不敢閉上眼。

  晚上十點,江攸寧仍舊沒有疼痛的感覺。

  醫生來巡房之後說可能要再等兩天。

  但這天夜裏,趕着淩晨那個點,江攸寧忽然被疼醒,她下意識喊;“沈歲和。

  沈歲和一直就沒睡,他聽到聲音後立馬開燈摁鈴,動作一氣呵成。

  這疼痛來得猛烈又巨大,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鬓角都流下了汗,額頭上也汗津津的,她下意識地喊:“沈歲和。

  “我在。
”沈歲和握住了她的手,他聲音都帶着顫,“疼的話就掐我,捏我的手。

  他主動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江攸寧的手心裏。

  甚至忘記了他之前給江攸寧備好的工具。

  隻是憑借本能在行動,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

  “沈歲和。
”江攸寧忽然叫了一聲,她太疼了,她修剪整齊的指甲直接摳住了沈歲和的手心,面目猙獰。

  沈歲和溫聲安慰道:“別怕,我在。

  “江攸寧。
”他喊她的名字,語速極快,“你別怕,沒事的,我一直在。

  幾乎是碎碎念一般,他不停重複着這幾句話。

  江攸寧的疼痛來得迅猛,沒過多久羊水就破了。

  之後又是更迅猛的疼痛。

  她被推入産房的那一瞬間,沈歲和哽着聲音說:“我要陪産。

  在間隙之中,江攸寧看到他眼尾泛着紅,她說:“不用。

  沈歲和朝着她搖頭,“不行。

  “讓我陪着你吧,江攸寧。

  他怕。

  怕她進去以後,再也看不到她。

  之前裴旭天問那話的時候,他還不太确定。

  但看到江攸寧躺在這裏的時候,他忽然很明白,他擔心的是江攸寧。

  像他這樣的人,冷心冷情,怎麽可能對一個未曾面世的小孩兒有多深的感情

  自始至終,他怕的也隻是在這場生命浩劫中,江攸寧的消亡。

  他想陪着江攸寧。

  隻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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