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別為他折腰

第72章Chapter72他長得……一……

別為他折腰 容煙 10887 2025-02-26 10:46

  第72章 Chapter 72 他長得……一……

  江攸寧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平常以為經期時的小腹墜痛可能是女性經歷的最殘忍的生理痛, 但生孩子比生理痛要痛數十倍。

  好像有什麽東西拽着你的肚子,不停拉扯。

  痛不欲生。

  這種痛不是持續進行的,時而舒緩, 時而猛烈疼痛。

  你永遠不知道會在哪個時間點來這麽一下, 所以會一直提心吊膽。

  江攸寧選擇了無痛分娩, 前期開宮口的時候疼痛煎熬,但等到宮口開到兩三厘米時,會有麻醉醫師在腰椎間隙進行穿刺,注入鎮痛藥物, 大約等十分鐘就會奏效。

  即便如此, 也還是需要用力。

  這種感覺江攸寧形容不上來, 疼痛感不明顯了,但身體也沒有太大知覺,隻是在醫生的引導下無意識地完成每一步的動作。

  她想, 她再也不要生了。

  真的好疼。

  她的鬓角、額頭全都是冷汗,臉色蒼白, 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整個人的狀态是沈歲和從未見過的疲累。

  但她仍頑強地睜着眼睛, 一步步跟着醫生的引導來做,甚至于後來,她都很少尖叫,她把自己的情緒收得很緊,沒有哭,隻緊抿着唇, 眉頭緊緊皺起,那雙漂亮的鹿眼亮晶晶的,警惕防備, 溫柔卻也堅韌。

  “江攸寧。
”沈歲和輕聲喚她,手握得她極緊,“江攸寧。

  他什麽安慰的話都不會說,隻能一遍遍喚她的名字。

  他坐在江攸寧的床邊,腿是不自覺在抖的,連說話的聲音也很抖。

  在手術室熾亮的燈光下,沈歲和那雙涼薄深邃的眼跟江攸寧對了個正着。

  “江攸寧。
”沈歲和顫着聲音喊她,“別怕。

  江攸寧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她別過臉,不再看沈歲和。

  身體的無力感還在繼續,她感知不到身下的宮口開到了多大,感知不到她的身體在發生什麽。

  唯一知道的,是這個病房裏的忙碌,是耳邊醫生的叮囑。

  “再用力點。

  “呼吸,呼氣,吸。

  “用力,孩子的頭、頭出來了!

  “加油。
來穩住呼吸。

  “……”

  醫生不停地說着,江攸寧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怎麽都動不了。

  但醫生說:“還有一半,再努努力!

  “産婦別放棄!
別睡!

  筋疲力竭之際,她聽到沈歲和在耳邊說:“江攸寧,你別放棄。

  “江攸寧,別丢下我。

  她的手背忽然有了幾分重量,手指微動,剛好能摩挲到輪廓,是沈歲和的臉。

  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背上,劃過指縫。

  她好像聽見沈歲和說話時帶着哽咽。

  他一次次地說:“江攸寧,別丢下我。

  江攸寧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聽。

  她想聽清一些,但她真的太累了。

  “孩子!
”醫生說:“馬上就出來了!
再用點力!

  江攸寧憋着所有勁兒,真就用了最後一次力氣。

  之後,意識混沌。

  在她沉睡之際,忽然,産房裏響起了“哇”地一聲。

  響亮尖銳的啼哭聲在産房裏響起,護士抱着他先到江攸寧面前,“恭喜,是個小男孩。

  江攸寧撐着最後一絲遊離的力氣,隻眯着眼看了眼血淋淋的小孩,爾後便昏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江攸寧醒來時,病房裏已經擁堵了許多人。

  慕老師、江老師、聞哥、辛語、路童、小叔、小嬸、小舅都在。

  唯獨少了沈歲和。

  睡了一覺,她感覺精神恢複了一些,但身體仍殘留着陣痛,不過尚在能忍受範圍之內,比起昨天開宮口時的疼痛,不值一提。

  “爸、媽。
”江攸寧啞着聲音打招呼,一說話感覺聲帶被撕裂地疼,“小叔小嬸……”

  “行了。
”慕曦打斷了她禮貌的喊人儀式,“都不是外人,你身體還沒好,歇着吧。

  “嗯。
”江攸寧低斂下眉眼應了聲。

  沈歲和應當是去看孩子了。
江攸寧猜。

  昨晚手背那溫熱的觸感定是她的錯覺,眼睫掃過她手背也是她的錯覺。

  沈歲和擔心的也不是她,是小孩兒罷了。

  “你們看過孩子了嗎?
”江攸寧問。

  “嗯。
”慕曦說:“我們淩晨三點來的,那會兒你睡着,我們就去看了一下。

  “八斤六兩。
”小嬸笑着接茬道:“是個大胖小子。

  “健康嗎?
”江攸寧問。

  “健康。
”小嬸說:“唇紅齒白的,眼睛特大,跟你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江攸寧:“真的啊?

  她問這話的時候把目光投向了辛語,在這個家裏,辛語是最不會說假話的人。

  辛語跟她的眼神對了個正着,她略有些尴尬地一甩頭發,“我又不記得你小時候什麽樣,我看不出來。

  “我想看看孩子。
”江攸寧說。

  “等下午吧。
”慕曦對無痛分娩了解得稍微多一些,“等你身上的這些疼都過去,你再下床去看。
這會兒小孩睡着,一直抱他容易弄醒,到時候哭起來又沒完沒了。

  “哦。
”江攸寧有些小失落,但也知道慕曦說得在理,便也沒再說。

  聞哥見她醒了便松了一口氣,吊兒郎當坐在那,笑着問:“怎麽樣?
疼得厲害麽?

  江攸寧:“還行,能堅持。

  大家在病房裏來來回回說得話題也脫不了孩子。

  雖然他不在這裏,但他仍舊是話題中心點。

  不知是誰把話題繞到了孩子名字上面,江攸寧笑道:“已經起好了。

  “叫什麽?
”衆人異口同聲地問。

  江攸寧說:“江一澤。

  “跟你姓?
”慕老師溫聲問。

  江攸寧點頭,“是。

  “有跟那誰商量過麽?
”江洋嚴肅地問。

  江攸寧搖頭,“他不知道,但孩子是我生的,應該能跟我姓吧?

  慕曦跟江洋同時點頭,“能。
但……”

  “爸媽,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江攸寧在他們說話間隙中插入,“寶寶跟媽媽姓是少見,但也不是沒有,更何況,我跟他都離婚了,孩子以後要跟着我,跟我姓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是。
”江洋無奈笑道:“我們也沒說什麽啊,隻是覺得你也跟他說上一聲,表面功夫該做也還是得做,畢竟他也是小孩的父親。

  “我知道了。
”江攸寧說。

  病房裏沉寂幾秒後,江攸寧說:“寶寶的大名叫江一澤,小名叫漫漫吧。

  “哪個慢?
”聞哥最能跟得上她跳躍的思維,立刻接話道:“慢吞吞的慢嗎?

  “不是。
漫遊的漫,水向四面八方流。

  澤是包容寬廣,如水般溫柔。

  漫是開放流淌,溫柔善良皆有鋒芒。

  “都聽你的。
”江聞說:“你拼了命生下的,叫狗蛋兒、臭蛋兒都行。

  江攸寧斜睨了他一眼,“我怎麽感覺你在內涵我?

  江聞立馬叫屈,“我哪有?
蒼天可鑒,我是心疼你。

  江攸寧:“……”

  不管怎麽說,名字都算是定下了。

  江攸寧坐了會兒便又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一個地打,衆人也心疼她夜裏生孩子,于是都出了病房。

  但跟從外面回來的沈歲和撞了個正着。

  沈歲和的手上拎着兩大袋子飯,他眼底也是濃重的烏青。

  看見衆人後率先下意識喊了句,“爸,媽。

  喊完之後,表情略有些不對勁兒。

  他低咳了聲,有些尴尬。

  幸好慕曦跟江洋都給他留了幾分面子,尤其是江洋,沒有再像之前他喊爸時直接正面杠回去,而是撇過臉輕嗤了聲。

  “你們要走麽?
”沈歲和問。

  一時間竟沒人搭他的話,還是江聞上前幫他拎了一大袋,“你去買飯了啊?

  沈歲和點頭,“嗯。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一聲似乎有些單薄,又加了句,“大家昨天都很晚過來,一直都沒睡,肯定也餓了,我就出去買了早飯。

  原本大家已經商議好去外面吃的,正好給江攸寧一個休息的時間。

  但衆人看着沈歲和手上那兩袋東西,面面相觑。

  辛語最是心直口快,“我們去外邊吃,不用準備了。

  這已經是她能說出來最委婉的話了。

  路童看沈歲和尴尬,“謝謝沈律一番好意,這些東西我們帶走去吃。

  總算是解決了一些尴尬。

  慕承遠把他手上另一大袋拎了過來,“走吧。

  衆人點頭往前走。

  每個人途徑沈歲和身側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多看他幾眼。

  從上到下打量。

  除了辛語,幹脆利落地路過。

  那種打量的目光終于消失,衆人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沈歲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江聞在最後邊走着,想了想還是覺着不太合适,于是回頭喊他,“嘿,bro。

  沈歲和都沒回頭,他根本沒意識到江聞是在叫他。

  他腳步都沒動。

  隔了幾秒,江聞又喊,“沈歲和。

  沈歲和這才回過頭,“怎麽了?

  江聞:“你吃早飯麽?

  沈歲和搖頭,“我不餓。
你們去吃吧。

  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江聞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爾後不知為何嘆了口氣,“那我們走了,你照顧好我妹。

  “嗯。
”沈歲和欣然應允。

  江聞轉過身後,小跑了幾步追上去。

  恰好衆人在讨論沈歲和。

  “我看着還算不錯的一個孩子,怎麽就離婚了啊?
”江聞的媽嘆氣道:“當初一聲不吭要結婚,這會兒一聲不吭就離婚,年輕人的世界我是真看不懂了。

  慕老師笑道:“那就不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擔心再多也沒有用。

  “倒也是。

  “這沈歲和反常啊。
”辛語低聲跟路童嘀咕,“你覺不覺得他像換了個人似的?
原來不是高冷霸道總裁嗎?
怎麽這會兒走起了憂郁王子路線?

  路童無奈搖頭,“我也不知道。
但我聽說他這半年好像就上過三次庭。

  “什麽意思?
”辛語問。

  “原來沈歲和是個工作狂魔,他一年起碼上個二十多次法庭,反正一案接一案,但今年後半年,工作量陡減。
我們律所都猜他是因為輸了那次官司之後一蹶不振了。

  辛語:“難道不是嗎?

  路童翻了個白眼,“你看他那樣兒分明是把精力落在寧寧跟孩子身上了啊。

  辛語:“……世界第八大奇跡誕生了。

  江聞上了電梯仍在想沈歲和剛才的表情。

  很寡淡,甚至可以說無欲無求。

  不過一周沒見,他是肉眼可見的消瘦,整個人就像被吸幹了精氣神兒似的,略顯木讷呆滞,江聞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上午溫暖的陽光從幹淨的玻璃窗上投射進來,斑駁光影落在江攸寧的臉上。

  她閉上眼睛小憩。

  沈歲和進來後,輕輕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的喧嚣。

  他蹑手蹑腳地進來坐在床邊,百無聊賴,于是開始發呆。

  他直勾勾盯着江攸寧的臉看。

  以前也曾仔細看過,但這會兒似乎覺得比以前還要好看幾分。

  江攸寧的睫毛特別長,但是不算翹,陽光灑落下來正好把陰影悉數投落在眼睑之下,她的眉毛顏色有些淡,頭發也不算多,生完孩子之後,她出了很多汗,這會兒頭發都黏膩在頭皮上,看着不修邊幅。

  但這就是最真實的江攸寧。

  她沒有化妝,從臉色到唇色都有些白,右臉頰挨近鼻頭的地方還起了個紅色的小痘痘,但其餘地方的肌膚皆都透白。

  她睡的并不安穩,似乎是夢到了不好的事情。

  沈歲和輕輕擡手,隔着被子拍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敲催眠曲的節奏一樣,輕輕拍打,直到她的眉頭舒緩。

  房間裏陽光正好。

  沈歲和忽然勾唇笑了。

  很突兀地,他笑,眼裏有光。

  那一刻,他好像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如此平和、溫暖,是他理想中的生活模式。

  江攸寧恬靜地睡着了。

  他在看着她發呆。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有他刻意放輕的呼吸聲。

  沈歲和的手指将江攸寧亂了的頭發別到耳後,然後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掖。

  畫面在此刻定格。

  江攸寧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

  她這一覺睡的昏昏沉沉,還有些熱,外面氣溫高,她蓋得被子又厚,身上出了很多汗,黏在身上特不舒服,但偏偏不讓産婦洗澡。

  慕老師說,起碼得隔兩天,等去了月子中心後再洗頭發洗澡。

  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坐月子向來是個很神秘又很玄學的事情。

  吃得不能太油膩,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洗頭發洗澡,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受涼吹風,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太熱,容易落下病根。

  反正一切都要把握正好的那個度,不然都容易落下病根。

  江攸寧在生産之前就聽慕老師給“科普”過一次,這會兒覺着頭發黏膩膩的,渾身難受,都不敢伸手摸自己的頭,特想去洗澡洗頭發,但她隻能睜開眼絕望着。

  因為——

  沈歲和摁着她的肩膀,義正言辭,“不能洗。

  “我就洗個頭發。
”江攸寧說:“水溫高一點,沒事的。

  沈歲和不說話,隻是搖頭。

  江攸寧:“……”

  “洗個頭發也沒事。
”江攸寧說:“不然我這樣就睡不着了。

  沈歲和:“你剛睡了一天,睡不着是正常的。

  江攸寧:“……”

  兩人大眼瞪大眼,病房裏的戰争一觸即發。

  江攸寧無奈扶額,“你管得真的很寬。

  “慕老師說過不能洗。
”沈歲和的聲音放得溫和,但仍舊讓江攸寧很暴躁,她這會兒就想洗頭發,本來隻有一點想,但沈歲和一攔,她就變成了超級無敵想。

  江攸寧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心态,可能是産後叛逆?

  但沈歲和寸步不讓。

  “我要洗。
”江攸寧說。

  沈歲和:“不能洗。

  “頭發癢的人是我不是你。
”江攸寧很氣,“你當然無所謂。

  沈歲和:“……”

  “你別氣。
”沈歲和說:“慕老師說坐月子不能生氣。

  江攸寧:“……”

  啊啊啊,更氣了。

  江攸寧幹脆坐起來,被子一掀打算下床,但沈歲和又拽住她,“不能洗。

  “我就洗。
”江攸寧說得篤定。

  沈歲和:“……”

  “你攔我我就氣。
”江攸寧說:“不攔我我就簡單洗個頭發,反正都是對身體不好,你看着辦吧。

  沈歲和:“……”

  江攸寧:“以前也沒見你這麽聽慕老師的話啊。

  沈歲和:“……”

  “你等等。
”沈歲和把她的腿掰到床上,給她又蓋上被子。

  江攸寧生氣,“你幹嘛?

  沈歲和:“幫你想辦法洗頭發。

  于是,幾分鐘後,沈歲和從衛生間端來了一盆熱水,還拿了洗發膏,他拎了把比床低一些的椅子放在床邊,然後把熱水放上去。

  伸手試了試水溫。

  江攸寧看着他一系列操作,陷入了迷惑。

  “你要幹嘛?
”江攸寧問。

  沈歲和面無表情,“你不是要洗頭發?

  江攸寧:“……所以呢?

  “我幫你洗。
”沈歲和把試過水溫的手拿出來,毛巾搭在肩膀上,像極了理發店的洗頭小哥,他白襯衫的袖子挽起,眼睛看向江攸寧,“這樣應該沒事。

  沈歲和已經把病房裏的空調開了,這會兒熱得像蒸籠。

  江攸寧對他的行為隻能用四個字來表示:烏雞鲅魚。

  她生氣,“我要自己洗。

  沈歲和:“要不別洗,要不我幫你洗。

  江攸寧:“……”

  “腿長在我身上。
”江攸寧說:“你管我?

  沈歲和:“我會告訴慕老師的。

  江攸寧:“……”

  如果這事兒告訴慕老師,那她這一個月就要跟慕老師朝夕相對了。

  仔細想想,還不如跟沈歲和。

  起碼沈歲和的存在感低。

  起初江攸寧是不适應沈歲和的,但他待了一周後,江攸寧覺着沈歲和陪床的唯一好處就是:話少、方便。

  他會隻幫你做事,但從來不說話。

  原來她可真是讨厭極了他總不說話這點,這會兒竟覺得這簡直是大優點。

  因為她不需要他再多說話了,不期待跟他有交流了。

  “幹啥啥不行。
”江攸寧氣極,“告狀第一名。

  即便如此,她還是妥協了。

  她橫躺在床上,沈歲和幫她固定好位置,她的腦袋一直被托在沈歲和的掌心裏。

  “你不要把我的頭扔到盆裏。
”江攸寧警告道。

  沈歲和:“……知道了。

  這是第一次,沈歲和幫江攸寧洗頭發。

  江攸寧沒有任何喜悅,隻覺得膽戰心驚。

  而且,他手法并不娴熟,時不時就會揪到江攸寧的頭發。

  江攸寧的發量本就不算多,平常還得靠墊發根來凸顯自己的頭發。

  這會兒生完孩子,正是脆弱的時候。

  她一根頭發都!
不!
想!
掉!

  “小心點。
”江攸寧說:“你揪到我發根了。

  江攸寧有點小暴躁,“別扯。
別拉。

  “哎呦。
”江攸寧實在忍無可忍,“我自己來吧。

  怕沈歲和又說什麽,她還在末尾加了句,“行嗎?

  沈歲和:“……”

  他的手心裏确實有兩三根頭發,但好像也沒有江攸寧說得那麽誇張。

  于是他向江攸寧保證,“我會慢點。

  江攸寧:“……”

  沒什麽好說的,就是絕望。

  不過,她平躺着,沈歲和彎着腰,正好能倒過來看到他的臉。

  她已經很久沒仔細看過沈歲和的臉了。

  記得以前失眠的時候,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她總會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子,借着外面的微弱光線看沈歲和的側臉。

  他左邊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顆小痣。

  他的鼻梁很高。

  他的嘴巴在睡着時會微微張開一些。

  他們共同生活了三年,她幾乎知道他所有的小特質,小習慣。

  她是将自己藏在黑暗裏的,隻默默關注的。

  如今,她這樣再看沈歲和也還是會有絲絲心動,他認真的表情永遠都是迷人的。

  但她不再是悄悄的,偷偷摸摸的看他。

  她的目光可以直視他的眼睛,可以直視他的臉,因為不再把自己放在那個卑微的位置,她所有的勇敢都有跡可循。

  “好看麽?
”沈歲和總算是給她洗完了頭發,見她目光發征,難得調侃。

  江攸寧在毛巾包在她頭發那一刻就立馬坐了起來,腰無比軟,她擦着頭發,聳了聳肩,“一般。

  江攸寧在生産以前可以剪了頭發,所以這會兒她的頭發剛能及肩。

  再加上她發量少,所以頭發幹得很快。

  總算是不再那麽黏膩,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于是,她喊沈歲和,“漫漫呢?
我想看看。

  沈歲和忽然一怔,“漫漫,是誰?

  江攸寧:“……”

  忘記了。

  今天起名的時候,沈歲和不在。

  于是江攸寧言簡意赅地給他解釋了一遍,末了還總結道:“就是這樣。

  沈歲和:“……”

  行吧。

  漫漫就漫漫,也很好聽。

  沈歲和說:“他應該還睡着,我讓護士抱過來吧。

  江攸寧點頭。

  五分鐘後,護士抱着睡得正熟的漫漫走了進來,然後告訴江攸寧該怎麽抱孩子。

  八斤六兩,聽起來挺重,但抱在懷裏的時候隻有小小一團,甚至,他的臉還沒有江攸寧的手心大。

  但——

  江攸寧皺着眉看了看沈歲和,又看了看漫漫。

  她忽然嘆了口氣,“我有這麽醜麽?

  沈歲和:“……”

  “他長得……”江攸寧頓了下,“一言難盡。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