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許七安:嬸嬸,你想用黃金打臉,還是綢緞打臉?
許七安?
如果說上次靈龍毫無征兆的發情緒,懷慶身邊有許七安,那麽這一次,許七安可不在附近。
靈龍發狂另有原因,不過那麽多的侍衛都製不住它,偏偏到了許七安面前就變乖巧。
這個疑惑在魏淵腦海裡閃過,很快就被甩開。
許七安的背景他查過,履歷清白,平平無奇。
非要將他和靈龍牽扯在一起,倒是有些牽強了。
靈龍的突然安分可以用“發洩完情緒”或者“不願傷害臨安公主”來解釋。
恐怕陛下也是這麽想的。
一君一臣緩步玩宮城方向走,沒有乘轎,元景帝忽然說道:“鎮北王,有些年沒有回京城了吧。
”
魏淵目光一閃,笑道:“是有些年頭了。
”
元景帝點點頭:“明年春後,就召他回來吧,朕也想他了。
”
許七安駕車行駛在內城寬敞街道,馬車前後各有兩列披甲士卒。
車廂裡坐著魏淵。
“魏公,那靈龍是怎麽回事?
這麽危險的兇獸,養在皇城中,不怕傷人嗎?
”許七安試探道。
魏淵溫和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靈龍素來溫順,非皇室之人,隻要不觸碰它,就不會被攻擊。
”
“沒有例外嗎?
”許七安隨口問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鎮定。
過了片刻,魏淵幽幽道:“沒有例外。
”
許七安沉默了。
半晌無話之後,許七安又道:“魏公,我查出一些事情,這讓案子變的更加撲所迷離。
卑職有些拿捏不準。
”
“說。
”
“卑職今日去了趟青龍寺,得知了一樁秘聞,青龍寺有個和尚,法號恆慧。
一年多前與常來寺中的女香客互生愛慕,於是偷盜走青龍寺中一件可以屏蔽氣息的法器,攜手私奔。
”許七安道:
“那位女香客便是失蹤許久的平陽郡主。
”
車廂裡傳出魏淵低沉的嗓音:“為何先前稟報時沒有說?
”
因為想著先去長公主那裡裝逼啊不,刷好感度了許七安有些汗顏,搪塞道:
“在沒有明確線索有用前,不敢誤導魏公。
見了長公主才知道,平陽郡主的私奔,可能涉及到勳貴和文官之間的鬥爭。
“卑職目前還不敢肯定平陽郡主、恆慧和尚與桑泊案有關,雖然金吾衛百戶周赤雄身上攜帶了屏蔽氣息的法器,但此人已經逃離京城,是不是青龍寺那一件法器,誰又知道呢。
”
對此,魏淵沒有回復。
馬車駛入打更人衙門,許七安取下小木梯,迎魏淵下來。
魏淵雙手攏在袖中,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隨我來浩氣樓。
”
這是要挨訓了?
許七安無奈的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浩氣樓,魏淵吩咐許七安煮茶,自己則站在瞭望廳看風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許七安喊一聲,說茶煮好了。
其實就是燒開水,泡茶葉,流程很簡單。
魏淵走到桌邊,瞅了一眼,搖頭道:“第一杯要先倒掉,不能直接喝,太苦,掩蓋了茶的甘甜。
”
你在教我做事?
“卑職是粗人,沒有經驗”許七安腦海裡想著達叔囂張的表情,臉上則露出周星星卑賤的笑。
啪嗒魏淵從袖中摸出錦盒,笑著說:“打開看看。
”
許七安依言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枚龍眼大小,橙黃剔透的丹丸,一股濃鬱的藥香撲入鼻腔。
“這是陛下賜的金丹,它能強健體魄,增長氣機,國師煉了幾個月,也就煉出一爐。
千金難買。
”魏淵蓋上錦盒,屈指敲了敲盒面:“它是你的了。
”
許七安難以置信。
“這東西對我沒用,對高品武者作用不大,思來想去,目前最需要提升修為的人是你。
”魏淵笑道:
“本座既然說過要培養你,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
“謝魏公!
”許七安臉上的喜悅和感激發自肺腑。
他油然而生一種感慨,閃過一句至理名言:
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你消化金丹後,氣機應該能充盈中丹田,到時候,就得提前學著觀想,提升元神。
如此一來,你的修行進度會比同境界武者快至少三分之一。
”魏淵道。
這就是背靠大組織,抱大腿的好處啊,我要是散修,恐怕得跟二叔一樣,死死卡在練氣境許七安慶幸自己當日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在發現九號和六號玩狼人殺時,沒有冒險嘗試,悶頭去找魏淵,坦誠布公。
若沒有這一遭,他不可能這麽快得到魏淵的賞識和信任。
得不到魏淵的信任,僅僅是賞識的話,他恐怕得苦逼的積攢功勳,而不是現在這般,金丹說送就送。
“魏公,煉神境下一品級是銅皮鐵骨,這個該如何修行?
”許七安悉心請教。
“等你到了煉神境巔峰,氣血與元神會達成交融,此時,體魄會迎來一次脫胎換骨的轉變,轉變期間,以棍棒敲打身體每一處,如鐵匠鍛鐵,去除雜質,凝練鋼鐵。
”
敲打身體每一處?
許七安滿腦子疑惑和顧慮,在魏淵面前。
“那是古法,”魏淵笑呵呵的補充:“時代變了,現在武者煉體,用的是藥浴。
”
許七安松了口氣,繼續請教:“卑職查閱資料時,發現五品化勁的相關描述大概是:賦予身體每一個部位生命,使其如臂驅使,又超然獨立。
”
這個描述很扯淡,身體是一個整體,本身就有生命。
何來的“賦予每一個部位生命”這種說法?
許七安既覺得荒誕,又覺得好笑。
魏淵打量著他,察覺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搖搖頭,道:“具體修行方法,等你境界到了再說,現在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多想,平添憂慮。
“好了,你在這裡服用丹藥,我看看這枚金丹能不能助你充盈中丹田。
並不是人人都有這等功效,我是根據你的資質判斷,但成不成,得看了才知道。
”
魏淵抱著些許的期待。
許七安“嗯”了一聲,打開錦盒,服用金丹。
他用力嚼碎丹丸,吞入腹中,幾秒後,胃部開始發燙,像是燒起一團火。
火焰炙烤著胃部,隱隱超出了它的承受極限。
不敢怠慢,許七安盤膝吐納,運轉周天,引導著熱力在體內循環。
呼呼
寬敞的茶室內響起亢長有力的呼吸,仿佛巨獸的吐息。
魏淵眯著眼,靜靜的觀察著許七安。
一個小時後,許七安感覺胃部的熱力消退,氣機充盈全身,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現在的我,即使對方有銅鑼法器護體,也能一刀斬殺煉神境的銀鑼許七安欣喜自身的變化。
“不錯,你果然是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
”魏淵讚許道。
他起身,從書櫃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本薄冊子,一幅畫卷,遞交給許七安“冊子裡記錄著觀想時的法門,你照著上面學。
這幅畫卷就是你要觀想的東西。
”
許七安展開畫卷,上面繪畫著一個頭頂天,腳踏地的巨人,他的神態,他的肌肉紋理,纖毫畢現。
但最讓人震撼的是那種上擊九天,腳踩九幽的桀驁氣勢,仿佛世上沒有什麽能讓他畏懼。
“觀想的法相會影響武者的心境,這種精神,是繪畫者烙印在畫中的。
我挑了許久,覺得這副法相最適合你。
”魏淵不忘給他灌輸知識。
許七安如獲至寶,收好冊子和畫卷,試探道:“魏公,我可以與別人一起觀想嗎?
嗯,他是我二叔。
”
他覺得在魏淵面前,坦誠就行了,不能耍小心眼,因為注定瞞不過大智近妖的宦官。
“你隻需要三個月後歸還畫卷便成,期間你用來做什麽,送給什麽人,我不在乎。
”魏淵說完,提醒道:
“任何一部法相圖,都是價值連城的。
如果損壞了,你下半輩子的俸祿就沒了。
”
頓時,許七安覺得這畫卷格外燙手。
噔噔噔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南宮倩柔陰沉著臉進來,目光在許七安手上的觀想圖頓了頓,他俯身到魏淵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知道了。
”魏淵吐出一口氣,面無表情:“下棋時,他就暗示我了。
咱們這個皇帝,可以容忍貪官汙吏,但容忍不了別人對他權威的一點點挑戰。
”
他安插在皇宮裡的諜子被拔了三個。
許七安低眉順眼,當做沒有聽見。
魏淵笑道:“再等等,陛下賞賜你的黃金、綢緞,很快就到了。
”
黃昏時,宮裡的當差送來了元景帝賞賜的黃金和綢緞,一千兩黃金差不多六十斤,裝在一隻大箱子裡。
五百匹綢緞,一匹四丈,堆了整整兩馬車。
這會兒臨近散值,衙門裡的打更人還沒走,詫異的看著宮中的當差們拉著馬車進衙門。
收到稟報的許七安喜滋滋的出來迎接,交接後,宮中當差拉著空馬車離開。
許七安呼喚宋廷風等人幫忙裝貨,把黃金和綢緞搬上衙門借用的馬車。
“寧宴,你這是發達了啊。
”宋廷風欣喜又眼饞,用力拍打許七安的肩膀:
“我不管,下個月的教坊司費用都得你請。
”
許七安看了眼呂青,怒道:“胡說八道,我連勾欄都不去的。
”
說完,他打開箱子,取出四錠黃金,分別給了李玉春閔山和楊峰,道:“你們拿去給兄弟們分一分。
”
接著,又拋給呂青一錠,笑道:“呂捕頭,別推辭。
”
呂青點點頭。
習武之人就是爽快!
許七安笑了。
“多謝許大人。
”十二名銅鑼,六名府衙快手,欣喜若狂的高呼。
遠處圍觀的打更人一陣豔羨,恨不得也加入許七安的團隊。
一錠黃金看著有五兩,兌換成白銀就是四十兩,揮手打賞出一百六十兩,哪個上級有這般闊綽?
“這些賞銀是”李玉春問道。
“在皇城時救了臨安公主,陛下賞賜的。
嗯,事情不方便講。
”許七安回答。
不是因為桑泊案的進展賞賜的?
眾人一愣,忽然覺得銀子有些燙手,受之有愧。
他們原以為是陛下欣喜桑泊案的進度,打賞的許七安。
許七安擺擺手:“這幾天辛苦各位了,本官從不會虧待同僚。
”
呂青笑了笑,掃了眼身後府衙的捕手,以及眾銅鑼,發現他們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她開心的笑了一下。
許七安左顧右盼,道:“采薇姑娘呢?
”
“許是回司天監了。
”
不,她一定又在哪個酒樓風流快活許七安心說。
散值後,銅鑼們護送賞賜之物前往許府。
許七安騎在馬背上,想著有了這些黃金,將來就算自己離開京城,家裡也有足夠充裕的銀子,徹底彌補了稅銀案的損失。
嬸嬸又可以喜滋滋的買首飾,穿新衣服,鈴音可以經常去桂月樓吃飯,玲月的嫁妝嗯,玲月還小,不急著嫁人。
二郎將來進了官場,也不至於沒有銀子打點關系。
二叔個窮逼也可以不用把所有錢補貼家用,能多去幾次教坊司。
嬸嬸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綢緞哎,手有點癢了,回家後是用綢緞打她臉,還是用黃金打她臉呢許七安心情大好。
PS:感謝“A老師”的盟主,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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