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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261章 宣召(一)

國色芳華 意千重 4447 2025-02-13 16:35

  、、、、、、、、、、國公府那喚作财祿的小管事聽說讓他進去吃飯,卻猶豫了,守了一天自然是餓着的,肯定希望能填飽肚。
可是差事沒辦妥,再在這裡吃得肚兒飽飽地回去,更是罪上加罪,當下就拒絕牡丹:“謝少夫人好意,小的不餓。

  牡丹曉得他擔憂什麼,便道:“不是不去,而是有事耽擱着。
就算是要等,也要吃飽了才有精神等不是?
你看,你在這裡空着肚守着,别人不知道緣由看見了也不好看是不是?
要不,你先回去報信,說我們有空就來?

  兩手空空,财祿自然不敢回去,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吃飽了等着。
牡丹便給順猴兒使了個眼色,順猴兒自來熟地上前擁着他的肩頭往一旁去,不多時就稱兄道弟起來。

  牡丹看了看天色,天空的雲層很厚,又其悶熱,看似是要下雨一般。
待到蔣長揚回,便已到了關閉坊門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再去國公府。
牡丹性将簪钗去了,換了家常衣服,命人将從芳園帶回來的新鮮稻米和蔬果按着份額一一分好,準備第二日自家送去給李滿娘、張五郎、雪娘等人。
又特意叫人将其中一份添上了如滿小和尚愛吃的幾樣糕點,将食盒裝了,準備讓蔣長揚親自送去法壽寺福緣和尚處。
他雖然一副自得其樂的樣,每日陪她種種花,跑跑娘家,些瑣事,但她總也希望有個朋友能替他消解一下的。

  禮剛備好,恕兒進來道:“國公府又使了一人來催,也被邬總管推進去吃酒了。

  牡丹眉毛都沒擡一下:“莫管,且就這般。
”然後吩咐林媽媽:“把這米糧瓜果送一份到袁先生那裡去,就說是給他家裡嘗鮮的。

  林媽媽将瓜果親自送至袁十九處,回來後笑道:“袁先生爽快收下了,看着還挺高興的,說謝過娘,他家裡一定很歡。
要說這袁先生也真奇怪,上次老奴去送衣物與他,他也不見得有多歡喜,今日幾個瓜果他倒高興了。

  牡丹微微一笑。
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金銀财帛人家未必多喜歡,反倒是一些不值錢的新鮮蔬果之類的東西讓人更高興,因為含了情意,還禮也不費力。

  林媽媽見天色漸晚,取了火鐮火石将四處的燈燭點起,笑道:“丹娘,适才老奴聽服侍袁先生的小童說是前兩日有人來尋袁先生,替他家裡送了一封信,袁先生看了以後非常高興。
也不知是什麼好事?

  如今袁十九住在他家,無論是以朋友論,還是以客人幕僚論,袁十九家裡有事他們都必須出面的,牡丹便道:“媽媽再去聽打聽,務必問詳細确切了,該備禮的就要備下。
”說到這裡,她眼睛一亮,沒聽說袁十九家裡有孩,袁十九的妻也還年輕,袁十九非常喜愛今日送去的瓜果,莫非是有喜了?

  林媽媽笑道:“這個您放心,老奴先前就想到了的,已然交代了小童,袁先生必然會送東西歸家,讓他上心看着,回來禀告。

  牡丹贊許地點頭,有林媽媽在,許多瑣事都不必她操心,每每一問起來,都是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隻是也該和林媽媽好好談一談了,不溝通,以後隻怕問題更多。
于是牡丹将林媽媽按着坐下,親手給她斟了一杯茶湯,和顔悅色地和她說起以前的事情來。

  說起從前,林媽媽仍是眼淚汪汪,憤憤不平。
牡丹等她傷心夠了,方才又說起現在,不停地誇蔣長揚好,林媽媽也贊同:“郎君是個好人,修養也好,就是老奴倚老賣老多幾句嘴,他也從未給老奴臉色看過。
可不似那劉舒,一不如意就要罵人踢人的。
”忽見牡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突然間回過味來,老臉一紅,起身道:“老奴知錯了。

  忽聽得外頭靴聲曩曩,丫頭們小聲問好,甩甩的聲音則無限谄媚:“蔣叔好。
”接着蔣長揚從銀交關六曲鹿草木夾缬屏風後繞了出來,林媽媽趕緊行禮問好,淨手奉了茶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蔣長揚敏銳得很,立刻就看出有些不同,便笑問牡丹:“林媽媽這是怎麼了?
”往日見着他禮數也是很周到的,但神色卻不似如此恭謹。

  牡丹笑道:“沒什麼,她就是誇你是個難得一見的好人。
她有時倚老賣老,你也從不和她計較,擔心你這寬厚的性到了外面被人家欺。

  “我要狠也不到家裡來狠。
她是你的乳娘,盡心盡力服侍你這許多年,且不看這情分,給她面也就是給你面。
”蔣長揚雖隻是微微一笑,眼神卻露着歡喜,顯然很高興聽到這話。

  “我就是和她這樣說的。
”牡丹便問他六郎那裡如何了。

  蔣長揚道:“倒也沒給我臉色看,隻是一直躺在床上不說話。
我自顧自地在一旁說了許久,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我聽着鼓聲響了,正準備回家,才聽得他說了一句,他要去揚州販貨,賺了大錢以後再回來給有些人看。
聽着還是孩氣一樣的話,我想他願意賭這個氣也賭錢好,便隻交代店家照看着他,有事來報,這才回的家。

  也隻能如此了。
牡丹見他鬓角有細汗,便取了帕給他擦了汗,又将白絹扇給他輕輕打着:“我備了新鮮瓜果菜蔬,明日你送去法壽寺?

  蔣長揚一笑:“也好,很久不曾與和尚吵架了。
你去麼?

  牡丹搖頭:“我也有幾個親朋好友要去送的。
”便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他聽,蔣長揚挑了挑眉:“為何不送你表叔家裡一份?
這是你婚後第一次送禮,雖說不值錢,但到底意義不一樣。
你這般,倒似還把人家當仇人看。
多有幾次也就慢慢走動起來了,總比别扭着好。

  她不是沒想到,也不是把人家當仇人看,而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就像她成親當日也隻見着吳十九娘,而不曾見過李荇和崔夫人一般。
牡丹低頭想了片刻,擡眼一笑:“那好,我就不親自送去了,請我表姨送過去也是一樣。

  恕兒立在屏風外低聲道:“娘,順猴兒讓人來禀,說是國公府的兩位管事都招待好了,現下安置在客房裡的。

  牡丹便推蔣長揚:“你去聽聽他都有什麼要禀告的?
這樣的催逼,也不曉得又是為了什麼。
”國公府從來都是無事不登寶殿,所來必然又是為了求那幾件東西。

  蔣長揚将茶湯一飲而盡,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記着我和你打過的賭,該兌現了。

  牡丹的心口一緊,臉騰地就熱了,使勁推他出去,裝暈道:“什麼賭?
我記不得了。

  蔣長揚抿唇一笑,道:“你記不得緊,稍後我定然叫你想起來的。

  牡丹在房裡默默坐了片刻,叫人備了熱水洗浴,又親手焚香薰被,隻留了一盞宮燈,然後披了朱紅薄羅披袍,坐在燈下靜候蔣長揚歸來。

  蔣長揚坐在椅上,靜聽順猴兒禀告:“好酒好菜一下了肚,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隻是說得不甚詳細,道是那日從芳園回去,蔣娘就病倒了,說是受了風寒,先前隻是吃藥,後來越來越重,已然天夜水米未進了的,雪姨娘伺候了兩日,也跟着病倒了。
除了這個以外,府裡這兩日做的事情就是和蕭家洽談公成親的事情,此外,并無任何客人上門。
杜夫人也還在養病。

  蔣長揚不由皺緊眉頭,看來又是為了蔣雲清的婚事。
蔣雲清多半是知道了什麼,堅決不肯,而汾王府那日走的也隻是面情,其實半點動靜都沒有,八字還沒一撇,家裡這個倒先鬧上了,老夫人和蔣重這是急了。
叫他和牡丹去做什麼?
無非又是一個利用逼迫。
他煩躁起來,又告訴自己,不值得為了這些人這些事生氣,不理就是了。
便吩咐順猴兒:“明日你照舊帶着他們吃喝,就說我不曾回來,讓他們繼續候着。

  順猴兒應了,正要退下,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邬快步進來,道:“公,宮使來了,急召您入宮見駕。
”他壓低了聲音:“來的是邵公公,門都不進,就讓您馬上!
十萬火急!

  蔣長揚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半點星光都不見,悶熱無比,半點風都沒有,身上的米色紗袍好似棉袍一般緊緊地锢在身上,細汗一點點地浸出來,很不舒服。

  邬和順猴兒都看着他,蔣長揚鎮定地站起來:“去招待着,我去換身衣服。

  邬急了:“讓您馬上呢!

  蔣長揚大步往外頭走:“去給我備馬!
”話音未落,背影已經消失在曲廊盡頭。

  牡丹聽見腳步聲響,立刻臉熱地趴在桌上裝睡,最好他直接把她抱上床好啦。
卻聽腳步聲在自己身後停了,蔣長揚歡快地道:“丹娘,宮裡來人啦,我去一趟,來和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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