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圍觀
陳四鳳忽閃着大眼睛,臉黑反而顯得眼白特别亮。
“我什麼樣子?
”
猛然想起來什麼,盯着陳飛怒吼一聲:“小飛機,是不是你害的我?
”
陳飛哈哈大笑,“沒有,沒有,回去洗洗就行了。
”
陳四鳳揮舞着拳頭,“你最好保佑我沒事,不然我把你屎打出來!
”
“咳咳……絕對沒事,你放心吧!
”
四姐可真虎啊!
陳飛趕忙加快速度,溜了溜了。
鄉親們在後面哈哈大笑,陳四鳳也不敢站前面了,趕忙蹲下,讓車廂擋住自己。
悄悄往臉上一摸。
哎呦媽耶!
這啥玩意啊!
怎麼黑成這樣?
鍋煙灰也不過這樣吧?
心裡暗暗發誓,要是洗不白的話,就天天折騰小飛機,薅他耳朵,讓他給自己養老。
哼!
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陳四鳳也不例外。
回到家裡,陳四鳳就趕忙捂着臉沖進洗澡間,對着鏡子一照哎呀媽呀!
這哪來的女鬼?
趕快洗啊洗,一塊洋胰子都用掉了一半,這才露出本來面貌。
當晚,全村轟動。
很多人得知陳飛買了手扶式,紛紛跑來看稀奇。
有人端着飯碗,一邊呼噜呼噜,一邊摸着手扶式。
“剛蓋完房子結了婚就買拖拉機,陳飛你到底掙多少錢啊?
”
“沒多少,就是個辛苦錢。
”
炫富隻能招人恨,沒什麼好處,所以陳飛不會具體說多少,含糊其辭,讓他們自己去猜。
沒人知道他賺了多少錢,反正很多就對了。
不過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我聽人說,這東西拉莊稼比牛勁都大,是不是真的?
”
有見過的就說。
“當然是真的,人家都把它叫鐵牛呢!
而且這東西還不知道累,隻要有油,能一直幹!
”
“這太方便了!
”
衆人啧啧稱奇,“陳飛,你買這玩意幹啥呀?
種地嗎?
”
陳飛實話實說,“我暫時不種地,準備用它拉貨。
”
“咦,這可拉不少東西,準備一直采藥嗎?
”
“采藥、采蘑菇都行,告訴各家孩子,盡管采,有多少我都收。
”
陳飛來者不拒,隻要你能采到就是錢。
就這麼簡單。
“那敢情好,你吃肉,鄉親們跟着喝點湯。
”
桂英嬸三口兩口把碗裡的飯扒完,笑得合不攏嘴。
“我家壯壯以後娶媳婦可全靠你了!
”
苗大壯已經結婚生子分開另過了,接下來就該苗壯壯了。
這些日子,苗壯壯跟着陳飛賺了不少錢,嘗到了甜頭,自然得跟緊了。
“嬸你放心,壯壯以後跟着我,蓋房子娶媳婦都是小事。
”
現在還不宜大規模鋪開,一旦政策明确,蘑菇種植、藥材種植,都将全面展開。
到時候這些小夥伴們,想學什麼就學什麼,陳飛一句話的事。
“對,你吃肉,我們大家夥喝湯就行。
”
“我忽然想起來了,手扶式娶媳婦也行,我去溫泉洗澡的時候見過!
”
“那就先預定了啊!
等我家那小子結婚,就用你的手扶式。
”
“還有我家!
”
“成,随便用。
”
這種事陳飛自然不會拒絕,都是滿口答應。
勞累了一天,但人們依然興緻勃勃,圍着手扶式可勁唠。
陳四鳳洗完澡從家裡出來,一群人還沒有散。
陳飛沒空陪他們瞎扯,媳婦在旁邊等着呢!
不說是望眼欲穿,也是含情脈脈,欲語還休,誰有空陪他們聊啊!
跟媳婦小聲嘀咕了幾句,陳飛就回家了。
三姐依然在收拾藥材,而柳根生依然死皮賴臉的在旁邊說着廢話。
幹了一天活,也不知道累。
陳三鳳對他不冷不熱,陳飛也懶得管,去竈火幫大姐做飯去了。
過了一會,搬了一張小桌子出來,擺上肉肉,白面馍,雞蛋湯。
叫上柳葉兒,一家人美美氣氣的吃起來。
有手扶式助陣,陳飛如虎添翼。
白天的時候,别人去後山采蘑菇,采藥材,而陳飛終于對饅頭山的夜交藤下手了。
饅頭山上的夜交藤太多了,不到一小時就割了滿滿一車。
拉回家以後卸下來,讓三姐在家慢慢處理。
夜交藤全身入藥,不過要除去細支和葉子,稍加晾曬之後,用剪刀剪成三至五厘米的小段,繼續晾曬至完全幹了。
陳飛沒有深挖下面的根塊,隻把上面的根莖割了。
根莖叫夜交藤,根塊叫何首烏,一種植物兩種藥。
藥效不同,不能混淆。
陳飛家裡還有一些煤油票,其實就是柴油,第二天勉強開到城裡,就趕快去加油站。
不過他家油票數量有限,恐怕跑不了幾裡地就沒油了。
隻好問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認不認識票販子,或者從哪能搞到票。
工作人員一連三搖。
“沒有票。
”
“不賣。
”
“誰都沒辦法。
”
“要不然你去找站長。
”
找就找!
陳飛來到站長辦公室和站長套近乎,站長是個樣貌普通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是正規單位,怎麼會有票,票據進出都是有記錄的。
”
“哪裡能弄到票,您給指點一下呗?
”
陳飛厚着臉皮問道。
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去找票販子了。
就是不太好找。
得靠運氣。
“沒有。
”
站長一點面子都不給,陳飛隻好開車離開,
開出去幾十米,陳飛看到有個修理廠,靈機一動,停了下來。
說是修理廠,其實就是個小門面。
修車師傅就在門口,補個胎什麼的。
裝備簡單,活也簡單。
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修理廠就兩個人。
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人,看不出來是四十多歲還是五十多歲。
别人是臉上長滿了胡子,這位是胡子裡長了一張臉。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入眼所見都是胡子,中間露出一小片臉,依稀能看到鼻子和眼。
至于眉毛,已經和胡子連到一塊了。
看到這張臉的第一感覺就是,一片雜草裡種了個鼻子,要不是偶爾眼神閃爍泛着光,眼睛都可以忽略了。
另一個年輕人倒是正常,二十多歲,穿一身滿是油污的工作服,幹活很利索。
看見陳飛停下車走過來,擡眼說了一句,“充氣一毛,氣筒在那。
”
陳飛笑問,“我不充氣,我想問問你們這能弄到柴油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