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站長
車這玩意,即使同一個品牌,不同的車子性能也不一樣。
運氣差的,恰好碰上瑕疵品就完蛋了。
“能試,不過得現加油。
”
站長快速瞄了一眼陳四鳳,一本正經的說,“我可以給你加一升柴油試試,再多的話就得你掏錢了。
”
一升柴油基本上沒跑就沒有了。
不過試車嘛,人家不可能給你加滿。
于是陳飛就點頭同意了。
站長讓陳飛先等着,自己跑去拿柴油。
加上油,站長拿着搖把準備啟動,搖了兩把沒打着火,額頭上卻已經冒汗了。
站長你不行啊!
明顯腎虛!
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說。
陳飛一伸手,“我來吧!
”
站長把搖把遞給陳飛,笑呵呵的說,“我給你捏着離合?
”
陳飛說不用。
他一隻手捏着離合,一隻手把搖把插進去,雙腿紮一個似是而非的馬步,雙膀較勁,快速搖了幾圈。
陳四鳳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陳飛也沒注意,她站得恰好在排氣筒出口的方向。
他搖了幾圈,感覺差不多了,同時松開離合,抽出搖把,排氣筒冒出一股黑煙,“突突突”的轉了起來。
陳四鳳猝不及防,被噴了個大黑臉,差點沒被熏死。
。
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
“小飛機,你是不是欠打?
”
陳飛急忙跳開,“四姐,你這就冤枉我了,誰讓你站排氣筒那邊呢?
”
陳四鳳龇牙咧嘴,活像個女包公,就顯得眼白,還有一口白牙,氣呼呼的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
陳飛尴尬的笑,“你也沒問啊!
”
好吧,其實他前世也沒碰過這東西,就是看站長操作之後,現學現賣的。
“我不管!
你賠償我損失!
”
陳四鳳氣鼓鼓的瞪着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陳飛連忙服軟。
“行行行,等将來你嫁人,我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這樣總行了吧?
”
“我可沒說過嫁人。
”
話還是那句話,但是語氣明顯比以前弱了很多,而且眼神飄忽,好像心虛的感覺。
“原來你們……不是對象啊?
”
站長愣了一下,随即小眼睛裡都有光了。
“這是我姐。
”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叉了!
”
站長連忙道歉,随即就滿臉興奮的自我介紹,“姐……啊不,女同志,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袁偉,能認識一下嗎?
”
陳四鳳看着他一臉嫌棄。
“大叔,你都這把年紀了,認識我幹啥?
”
袁偉尴尬的撓着秃頭。
“其實我才剛三十歲,就是長得稍微着急了點……”
陳四鳳啧啧兩聲,“你這不是着急了點,你這是太着急了啊!
”
陳飛和陳四鳳一直以為,站長四五十歲了,沒想到才剛三十歲。
這長得也太着急了!
要知道他可是城裡人,還是站長,生活條件自然是不差的。
這麼好的條件都能長成這樣,要是丢到農村去,還不直接變成老大爺啊!
“咳咳,雖然長得稍微顯老點,但是我工資高啊,一個月五十多呢!
”
袁偉盡量展現着自己的實力,奈何陳四鳳壓根就沒興趣。
陳飛更是不搭這茬,靠近手扶式側耳傾聽。
聲音圓潤,噪音很小,啟動也不算費力。
“質量上還可以,就它了。
”
既然質量不錯,陳飛就懶得再挑挑揀揀,浪費時間。
“那咱們現在去結賬?
”
袁偉見兩人都不搭理他,知道自己沒戲,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本來就寬的牙縫顯得更寬了。
結賬就簡單了,陳飛直接數夠255張大團結,搞定。
袁偉開着發票,陳飛在旁邊問:“站長,能多給點油不,我掏錢買。
”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時整個縣城就一個加油站,而且還不是自動加油,而是一桶一桶的。
加的時候用那種油提子提上來,裝進油壺裡過完稱再加進車裡。
太簡陋了!
據說當時全國的加油站數量是600多個,而且還都是很簡陋的那種。
袁偉有些為難。
“小同志,你要知道,咱這不是加油站……”但是瞄了一眼陳四鳳,立馬又改口,“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
“成,下次我去加油站。
”
最終,袁偉給陳飛五升柴油,一毛二一升,還要柴油票。
陳飛給一塊錢,說暫時沒有票,拿剩下的錢抵上。
袁偉笑罵道:“你可真是鬼精鬼精的,要不是……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
揮揮手讓陳飛走了。
至于他心裡想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
就這樣,陳飛開着手扶式,自行車,竹筐全都放在手扶式後面車廂裡。
陳四鳳站在車廂裡,迎着風嘎嘎笑,絲毫沒有發現,過往的路人都有一種看傻子似的的眼神看着她。
一路走來,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陳四鳳渾然不知,還以為是手扶式吸引的人,滿臉的驕傲。
頂着風昂首挺胸,站的筆直……是不可能的!
陳四鳳的身材也是極好的。
雖然是山裡的女漢子,但是該突的突,該翹的翹,絲毫不比城裡女孩子差。
可就是這一張大黑臉,太招人稀罕了!
一直到進村了,陳四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随着手扶式突突突進了西嶺村地界,一路上遇見不少人,全都被驚動了。
道路兩邊都是地,種着玉米、黃豆等農作物。
今天剛開始收秋,田間地頭都是人,每個人看到手扶式都是滿臉驚奇。
“咋會有手扶式?
”
“咱村可沒這玩意啊!
”
“開車的好像是陳飛?
上面站的那是誰?
”
有離的近的,就跑過來看熱鬧,一邊看稀奇一邊問:“陳飛,這哪來的車?
看着還挺新啊!
”
陳飛放慢速度,笑呵呵的回應。
“這不農忙了嘛,沒人幫我載貨了,就買輛手扶式。
”
“咦,我嘞老天爺啊!
你買的啊!
”
“這鐵疙瘩不便宜吧?
”
陳四鳳驕傲的揚着下巴,“不貴,兩千五百五。
”
問的人瞪大眼睛。
“你說啥?
”
“兩千五百五你說不貴?
”
“我#¥……”
本想口吐芬芳,又強行給咽下去了。
“你誰啊,長這麼黑,剛從南窯回來的吧?
”
陳四鳳翻着眼白,臉上寫着大大的問号。
“你啥意思?
我你都不認識?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
“四鳳?
”
“怎麼是你?
”
都是熟人,聽出來聲音,頓時驚訝的瞠目結舌。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