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施藥幫救
徐銘想着,這些人既然救了他們,應該不會對他們不利。
蘇薄的情況危在旦夕,他顧不得許多,必須立刻去找可以用的草藥。
江意懷裡摟緊蘇薄,徐銘起身就往林子裡跑。
江意下巴蹭着蘇薄的臉,從來沒有在抱着他的時候,感到這麼絕望過。
是,比劍直接插她身上更痛苦。
給了她一線生機,卻又讓她切身體會這縷生機慢慢地消亡,懷裡的人越來越衰弱。
她眼裡的光也一點點地重新滅去。
這人卻忽然開口,以非常流利的中原話,不确定地問她:“你是個姑娘?
”
江意身體僵滞,緩緩擡起頭來。
就見他蹲下身,伸手來探了探蘇薄的呼吸。
然後他自随從手裡接過一枚藥瓶,抖出一粒藥丸,給蘇薄服下。
都傷成了這樣,竟還有氣,而且還知道吞咽藥丸,委實是命硬,又意志力極其強悍。
江意嘶啞地問道:“你是大玥人?
”
他道:“我母親是大玥人。
”
江意道:“你若能幫我救他,我做牛做馬償還你都行。
”
他問:“他是你什麼人?
”
江意道:“夫君。
”
他又讓随從把随身攜帶的傷藥拿給她。
出來打獵,這些創傷藥都會帶上以防萬一。
江意得了藥,顫聲道了謝,然後卯足力氣叫徐銘回來。
徐銘一時還沒找到藥,聽江意說他們提供了藥,于是趕緊跑回來,先給蘇薄把上衣扒了,給他上藥包紮。
衣衫一褪,可見他身上傷痕血口累累,幾乎無一寸完好之地。
江意抹了抹眼角,死死咬着嘴唇,哆嗦着手,給他撒藥。
這人在旁見着,看到蘇薄這滿身新舊傷痕,更令他咋舌歎服。
一個人得有多百折不屈,才能留下這樣的滿目傷痕而頑強拼命地活着。
還有這姑娘,看起來也是個能忍的。
她雙手腕骨都錯開了,腫得老高,多動一下就是傷筋磨骨的疼痛,她竟也不管不顧。
徐大夫是救蘇薄的命要緊,還分身無暇處理江意的手。
江意也不會讓他把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一直等到把能用的藥都用上了,最後江意的視線落在他的右眼的血痕上,聽徐大夫沉重道:“接下來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
江意坐在地上,手指輕輕揩去了他眼下的血痕。
徐大夫看見江意的手,這才有空來幫她。
隻不過還不等她說話,旁邊這人便伸手到江意眼前。
他道:“你的手給我。
”
江意恍若未聞,卻被他拿住了手腕。
他手法也利落熟稔,幾下便聽得骨骼響,将她的腕骨複了原。
另一隻手也是一樣。
江意眼睛都沒眨一下,也不知道痛似的。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雙手接好了。
徐銘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安頓他。
這位兄台,能不能幫幫忙?
”
這人站起身,道:“山那邊有我的住所。
”他看了看江意,又道,“你也傷得不輕,能走嗎?
”
江意萬分感激道:“我無礙,多謝你。
”
他叫了自己的随從,把蘇薄平穩地擡起,離開此地。
臨走時,徐銘去草叢裡抱起了來羨。
江意本伸手要來接,徐銘道:“我抱吧,你都這樣了,能好好走就不錯了。
”
江意拖着身體,滿心滿眼都在蘇薄身上,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邁。
後來是這人的随從背她走的,她身體撐到了極限,什麼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等她睜開眼醒來時,隻見屋裡燈火明然,而她正躺在一張床榻上。
讓她一時恍惚,以為她已經回到了大玥。
她動一下,身體就傳來撕扯的痛感。
江意緩緩坐起身來,才發現床邊守着一個姑娘。
那姑娘見她醒來,面上一喜,緊接着說了一大通,江意卻一個字都沒能聽懂。
江意腦中渾渾噩噩,不知道這是哪兒,也想不起是怎麼來的,她隻知道,當她四下一看,就隻她一個人,蘇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