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你忘記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忘記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他
賀亦辰悲涼地笑着,笑聲到最後忽然小了下去,直至一點也聽不見。
我下意識地轉眸看去,便見他已經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顧易慢悠悠地擦了擦槍口。
我渾身緊繃地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将槍口對準賀知州。
許是看出我的緊張,他沖我笑了笑:“緊張什麼,我既然現身了,便不會親自要了他的命。
畢竟,殺了他,我也有麻煩。
本來,我是想借着他賀亦辰的手解決他,哪知這賀亦辰竟真的跟瘋了一樣,竟然想侵犯你。
”
“那你會放了我們麼?
”我緊繃着聲音沖他問。
顧易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彎腰撿起賀亦辰掉落在地上的刀子。
刀子上還染着賀知州的血,很是刺目。
他把玩着刀子,忽然沖身後俨然已經傻了眼的兩個保镖低笑:“還不趕緊滾!
”
那兩個保镖回過神來,連忙慌不擇路地往外跑。
待保镖出去後,破舊的倉庫一瞬間更顯空曠。
顧易拿着刀子,一步一步地朝我和賀知州走來。
賀知州撐着地,吃力地爬起來。
他搖搖晃晃,俨然已經站不穩了。
他擋在我身前,沖顧易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恨我,你……你把她完好無損地送回市區,我這條命……給你。
”
“我不要。
”
我淚眼模糊地看着眼前滿是鮮血的高大背影,哽咽道,“我要跟你在一起,你死我也死,我不要一個人回市區。
”
說着,我偏過頭,急促地看向顧易。
“我不知道你跟他們賀家究竟有什麼恩怨,但你如果想要賀知州的命,那你把我的命也拿去。
不管生死,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
“安然……别鬧!
”
賀知州說話都有些費力了。
他身上的血迹幾乎都幹涸了,看着觸目驚心。
我心裡揪得發疼,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救他。
我悲痛地看向顧易,祈求這個男人能夠放過賀知州。
可他真的會放了賀知州麼?
從他處心積慮地接近賀亦辰,籌劃這麼多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挺恨賀知州和賀家的。
我咬緊唇瓣,一瞬不瞬地盯着顧易,急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顧易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什麼也沒說。
隻是伸手将賀知州輕輕一扯,賀知州高大的身軀便搖搖晃晃地往旁邊倒去。
我驚叫了一聲:“賀知州……”
賀知州倒在地上,痛苦地蹙起眉頭。
顧易走到他跟前,俯視着他,輕笑:“都說你賀知州聰明絕頂,才智過人,在商場上更是雷厲風行,可此刻看來,也不過如此。
明知山上有虎偏要往虎山行,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得虧我來了,我若是沒來,你是不是還要眼睜睜地看着她被賀亦辰欺負。
賀知州啊賀知州,同小時候一樣,你根本就保護不了她,你除了傷害她,還會什麼?
”
小時候?
什麼小時候?
為什麼連顧易也提到了小時候?
這麼說來,我小時候應該跟他們都認識。
可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我蹙緊眉頭,努力地去回想。
忽然,一些模糊又陌生的畫面猛地閃過腦海。
我極力地想要去抓住,腦袋卻忽然突突地痛了起來,越是努力地想要去記起,我的腦袋就越是痛得厲害。
我痛苦地地閉上眼睛,隻能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去想。
混亂中,賀知州低沉的嗓音從一旁傳來。
“對,我保護不了她,所以,我現在把她交給你。
你帶她走吧,安安全全地把她帶到市區去,不用管我。
”
聽到這裡,我心中一急。
我急促地搖頭:“不,我不要,賀知州,我要跟你在一起。
”
看着男人虛弱的模樣,我的心抽痛得厲害。
我淚眼婆娑地看向顧易,想哀求他救賀知州。
可顧易卻刻意沒有看我。
他低垂着眸,沉默地朝我走來,表情有些冷。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在我面前站定,沖我輕輕地笑了笑:“小唐,你當真是一點也記不起我了,是麼?
”
“不記得,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
我含糊不清地哭道,“顧易,如果我們小時候是好朋友的話,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顧易,你救救賀知州,你救救他……”
“安然,不要求他。
”賀知州忽然沖我喊了一聲,聲音虛弱到極緻。
我又氣又急地沖他吼:“為什麼不求他,現在除了他,誰還能救你。
你為什麼這樣傻,明知道是一條死路,你為什麼還要隻身過來。
你總是說我蠢,你不也一樣!
”
我吼着吼着,又哭了起來。
心裡滿是着急。
他都滿身是血了,随時都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他還在那跟顧易硬氣。
他要是死了,我又該怎麼辦?
我再度看向顧易。
顧易卻隻是沖我淡淡地笑着,神色有幾分悲涼。
“說到底,是我晚了一步,你小時候喜歡的……明明是我。
”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記得了,顧易,你救他,你先救他啊。
”
賀知州曾怨恨我忘記了小時候對他的承諾。
此刻顧易又說我小時候喜歡的明明是他。
所以我們三個小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裡滿是疑惑,腦袋裡一片混亂,眼前又滿是鮮血。
此時此刻,我幾乎要瘋掉。
就在這時,顧易忽然擡起手,然後一個手起刀落,他割開了綁在我手上的繩子。
他對我到底是有些怨恨的。
下刀的力道有些重,刀刃割開了我的手腕,很疼很疼。
可此刻我也顧不上疼了,我連忙朝賀知州跑去。
卻因為被綁太久了,我的雙腿早就僵硬,剛一站起身,整個人就狼狽地撲倒在地上。
顧易站在一旁,冷漠地盯着我。
他說:“小時候,你說你很喜歡跟我待在一起,你說我是你最好最重要的朋友,你總是囑咐我,讓我别忘了你。
可笑的是,我把你深深地記在心裡,而你早就把我給忘了。
”
他的語氣很輕,卻帶着一抹自嘲和怨念。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艱難地朝着賀知州爬去。
此刻賀知州的意識已經有些遊離。
我抱起他,碰都不敢碰他的傷口。
“賀知州……”
我顫抖着聲音喊他的名字。
他的視線慢慢聚攏,落在我的身上。
半晌,他沖我笑了笑,笑容蒼白脆弱。
他說:“原來,你忘記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