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澤宇有在半個多月前的一封來信中提過,想幫葉夏購買火車票,不過被葉夏婉言拒絕了,畢竟不是她一個人前去京市,
怎麼好意思麻煩對方買三個饒票?況且葉夏是真不喜歡欠人,哪怕對方是個少年,哪怕是對方主動提出幫她買票,在葉夏心裡,那可都是人。
再,距離過年還有段子,眼下的票并不難買。
“走吧,要檢票了。”
彭校長買好火車票走過來,牽起葉夏的手,與韓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帶着葉夏走向他們要乘坐的車廂。
韓澤宇不知想到什麼,忙問:“彭爺爺,您和江夏妹妹坐哪節車廂?”
他是跟着葉夏這麼稱呼彭校長的。
事實上彭校長擔得起這聲爺爺,五十過半,頭發花白,人偏瘦,但精氣神很好,他回應韓澤宇:“十六号車廂。”
聞言,韓澤宇抿了抿唇,建議:
“彭爺爺,要不我和您把票換了,您去卧鋪車廂,我陪着江夏妹妹坐硬座。”
如果可行的話,他自然想要姑娘去軟鋪車廂,這樣不僅能在夜裡躺着休息,且安靜、衛生條件好,但他知道姑娘不會答應,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由他和彭校長換票,陪着姑娘坐硬座去往京剩
毋庸置疑,葉夏确實不會同韓澤宇乘坐軟卧,人既是債,她向來不願意欠人,否則,也就不會在先前婉拒韓澤宇幫忙買票。
到京市的火車票不便宜,主辦方是承諾報銷途中費用,但人家給的是定額,超過那個額度,就需要自個買單了,而從S省前往京市,
票錢不低,按照主辦方報銷的額度來算,買完一成人一孩的往返票,餘不下幾個錢。這往返票隻能是硬座,要想坐硬卧,
亦或是軟卧,不夠的錢無疑需要個人掏腰包。而原本葉夏和彭校長、陳老師三人去京城,彭校長的費用一半是學習公費出,一半是他自個掏錢,現在陳老師放棄京市之行,正好就由彭校長陪同葉夏上京市參加交流活動。
近二十個時的火車,彭校長知道讓一個孩兒長時間坐硬座夠累,可他們村窮,想拿出錢補差額,買硬卧,或者軟卧是不現實的事兒。
“不用不用,我和江夏坐十六号車廂好。”
彭校長慈眉善目,搖頭拒絕韓澤宇的好意:“咱們京市見。”
道别後,他一隻手拎着兩個旅行包,一隻手牽着葉夏漸行走遠。
“媽媽,我想要那種綴着毛球的絨線護耳帽,還想要同款手和圍巾。”
韓舒彤一雙眼睛始終追随着葉夏,好叭,準确些,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葉夏頭上戴的毛球絨線護耳帽,以及葉夏脖子上圍的圍巾和手背上綴着毛球的手,
這在韓舒彤眼裡,是她見過最可的絨線帽和手,隻見那個和她同歲的影,走動間帽子上和手背上綴着的純白毛球晃來晃去,怎麼看怎麼可。
“行,回頭媽媽給你織。”
袁霞爽快應了句。實話,她其實也特别喜歡那個叫江夏的姑娘戴得那絨線帽和圍巾、手,姑娘戴着既可又漂亮,就算她閨女不,她都已經想好,在回家途中進商場買毛線。
針法不難,她有仔細觀察姑娘戴得帽子和手,圍巾隻需看一眼,便知道如何織。
“好了,我和宇得去檢票了,你和老大還有彤彤回家吧。”
韓野着,拎起他和韓澤宇的行李包,爺倆走向前方百米外的檢票口。“彤彤,你二哥昨晚得太對了,江夏确實比你漂亮乖巧。”
韓澤軒從他爸他弟遠去的背影上收回視線,眉眼含笑,逗起了妹妹。
韓舒彤倒是沒反駁,不過姑娘嘴巴卻噘得能挂醬油瓶:“我是沒江夏漂亮啦,但我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誇我句可嗎?”
袁霞笑看倆孩子搖搖頭,招呼:“回家。”
“媽,江夏長得是真漂亮,我還沒見過像她那樣漂亮可的姑娘呢,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得很。”
韓澤軒攥着妹妹的手,走在他媽側,張嘴就稱贊葉夏。
韓舒彤聽在耳朵裡,嘴裡無聲碎碎念:“臭大哥,你妹妹不漂亮不可,眼睛不靈動嗎?”
嘴裡雖這麼暗戳戳嘀咕,但韓舒彤又不得不承認,她确實沒有葉夏好看。
尤其是眼睛,她的不,可迎上對方那雙會話的眼睛,韓舒彤覺得她就沒法挪開眼。
“那個孩子渾透着靈氣,從她戴的帽子、圍巾、手和穿着看,她的媽媽一定很疼這個女兒。”
袁霞以為農村姑娘再好看,上都會在無形中流露出土味兒,然而她看到的和心中想的差地别。
姑娘靈動漂亮,上雖穿着厚實笨重的棉襖和普普通通的紅藍格子罩衫,但卻沒給姑娘增加絲毫土氣,反倒給人一種很然,很簡單的純樸美。
眼睛又圓又大,笑起來,眼睛彎彎,宛若月牙兒,看在人眼裡,不自主惹人喜。
“媽媽,你和大哥再别人家的孩子我會生氣哒!”
好心累喲!
媽媽和大哥一點都不給她這個可面子!袁霞和韓澤軒聞言,一個沒忍住,娘倆齊笑出聲,韓澤軒更是捏了捏妹妹的鼻頭:“吃醋啦?”
韓舒彤傲地哼了聲,别過頭,給她哥哥一個後腦勺。
沒錯,她就是在吃醋,誇别人家孩子她不生氣,可是能不能不一句接一句誇啊?
火車到點開動,聽着耳邊火車與鐵軌的碰撞聲,葉夏坐在座位上手握圓珠筆,在一沓稿紙上不知寫着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看着她寫了一張有一張,彭校長忽然問:“夏夏,你在寫什麼?”
葉夏擡起頭,把寫滿字的那沓信紙遞到彭校長手上:“我在寫故事。”
她現在寫的是篇連載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男孩,内容是這個男孩四處探險,目前,省報的連載那個版面,她的這篇故事至今連載了三期,
按理省報那邊有她的存稿,就是她家裡也有部分存稿,但就這麼坐在火車上實在無聊,于是她拿出稿紙和筆,趴在桌上悶頭就寫起來。
省城是始發站,火車上的人并不是十分擁擠,而現在已臨近傍晚,途中火車經過不少站,沒少上來乘客,以至于車廂裡這會兒哪哪都是人。
空氣有些污濁,對此,葉夏雖感到不适,但心知在這硬座車廂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低收入人群,出行需要乘坐火車,要麼買硬座,要麼買站票,因為這樣便宜,經濟能力負擔得起。
彭校長拿起葉夏的寫的故事一看就放不下來,約莫過去十多分鐘,他擡眼看着葉夏,目中寫滿驚訝:“你在寫?”
葉夏微笑:“算是吧,不過,構架和人物很簡單。”
彭校長把稿紙遞回葉夏手上:“聽陳老師,你從開學起就給省報供稿?”
葉夏點點頭,精緻漂亮的臉兒上滿滿都是認真:“我家讀書的孩子多,我想通過投稿賺稿費,這樣多多少少可以減輕我爸爸媽媽的負擔。”
她這得是大實話,希望通過她的稿費讓家裡的子不至于過得拮據。
“你爸媽很會教孩子,你上面那三個哥哥都是學習的好苗子,就是你弟弟,也是個機靈孩子,過個八年十年,你爸媽跟着你們這幾個孩子肯定有享不盡的福。”
彭校長由衷着,他是真羨慕江安和林蘭兩口子,生了五個兒女,一個個聰明好學,長得好。
看眼車窗外的色,彭校長起:“你吃點東西,彭爺爺去給咱們接點水。”
拿起葉夏和他的水杯,彭校長擠出過道,半晌,又擠回來:“晾會再喝。”
葉夏應了聲,起:“我去洗個手。”
彭校長有些不放心:“爺爺陪你過去。”
“我可以的。”
葉夏搖頭,很快便擠進過道的人堆裡。彭校長的視線一直鎖在她上,直至看到她自洗手間方向朝座位這邊擠過來,方暗松口氣。
坐回座位上,葉夏掏出兩顆煮雞蛋遞向彭校長:“我媽媽給我裝了十來顆水煮蛋,還給我烙了一沓蔥花餅,并且給我裝了瓶她自個做的辣醬,彭爺爺,咱們一起吃吧。”
着,她從旅行包中取出兩張蔥花餅和一瓶辣醬,既一個勺子:“我媽媽做的辣醬很好吃的,彭爺爺你一定要嘗嘗。”
她把蔥花餅朝彭校長手裡遞,可彭校長把水煮蛋放回她面前的桌上,擺手:“你自個吃,彭爺爺有帶刺的。”
看到彭校長從他自個的旅行包裡拿出一個二合面饅頭和一顆水煮蛋,葉夏手上動作微滞,但還是給彭校長手裡塞了張蔥花餅。
至于水煮蛋,她沒有收回,給彭校長兩顆,她自個面前放兩顆。
忽然,葉夏回頭朝過道上擁擠的人群看了眼,見她表有異,彭校長不由問:“怎麼了?”
“沒什麼,咱們吃吧。”
是她感覺出錯了嗎?怎麼從她去洗手,再到她回到座位,有道視線似是鎖在她上,可當她尋找那道視線時,卻什麼都沒發現。
“江夏妹妹,你都已經吃上啦?!”
韓澤宇捧着一個油紙包擠到葉夏和彭校長的座位旁:“我家阿姨鹵的雞腿特别好吃,就帶了幾個過來,你和彭爺爺嘗嘗。”
将油紙包放到桌上,韓澤宇不等葉夏和彭校長開口,又笑:“那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其實他想留在這話,但這擁擠的過道,站在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你等等。”
葉夏沒把鹵雞腿還給韓澤宇,她把手探進旅行包,拿出一個鋁制飯盒,:“我媽給我烙了蔥花餅,我給你拿兩張,你和韓叔叔也嘗嘗。”
兩張蔥花餅,四顆雞蛋往飯盒裡一放:“給,拿着。”
韓澤宇伸手接過:“謝謝。”
葉夏指指桌上的鹵雞腿:“和你給的可沒法比。”
目送韓澤宇擠進人群,葉夏就聽到對面和附近的過道傳來一陣咽口水聲。
荒年,人們卻吃食,更缺油水,而她面前的桌上,不僅放着四個鹵雞腿,還放着油汪汪純白面烙的蔥花餅和煮雞蛋,這幾樣東既金貴又好吃,引人目光,引人流口水,很難避免。
“吃吧。”
彭校長淺聲了句,拿着葉夏給的蔥花餅開始咀嚼,葉夏邊應聲,邊手指鹵雞腿:“彭爺爺吃。”
在不時響起的口水聲中,葉夏和彭校長解決完晚餐。
吃飽喝好,葉夏在不影響他饒況下,起轉了轉脖子,輕輕活動了下四肢,繼而接着埋頭寫故事。約莫到九點多鐘,葉夏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接着她收拾好稿紙,看眼彭校長,見對方雙眼閉阖,抱臂靠在座位上,就沒出聲打擾。
趴在桌上,她望着車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間進入睡夢。彭校長眯了三個多時,在葉夏趴到桌上那會,睜開眼,彎腰從座位下的旅行包裡取出件外輕輕給葉夏披上,免得姑娘受涼感冒,随後,他拿出本書,靜靜地看着。
下午兩點鐘發的車,到站時間是第二中午十點左右,葉夏睡着沒多久,韓澤宇和他爸過來,想換彭校長和葉夏住他們的軟卧,
毫無疑問,被彭校長輕聲拒絕,但韓澤宇不放棄,最終在韓野勸下,兩人和彭校長好,等到淩晨三點多鐘,彭校長帶葉夏去軟卧休息,
他們爺倆坐到硬座這邊。盛難卻,加之葉夏年歲,需要躺在鋪位上好好睡一覺,彭校長隻能同意韓野爺倆的提議,更何況,人家父子二人之所以有此提議,并不是和他有交,人家是心疼他的學生江夏。
葉夏和韓澤宇相識,這一點,彭校長在坐上火車後,有從葉夏嘴裡聽。因此,韓家爺倆的便宜,他勉為其難占了。後半夜到韓澤宇卧鋪那邊,
葉夏躺在軟軟的上睡了大概三個時,見色放亮,她和彭校長回到十六号車廂,換韓家夜裡返回軟卧。
“再有不到三個時就能到京剩”
兩人在軟卧那邊洗漱後才回到原車廂的,多多少少用零吃食,彭校長見葉夏又準備埋頭寫故事,不住笑:“交流活動結束,咱們去安門廣場照幾張相。”
葉夏擡頭,迎上彭校長慈的目光,眉眼彎彎:“是得去安門廣場照相,我有答應爺爺和爸爸媽媽,在安門照幾張相帶回家。”
……
火車按時到站,一出站口,葉夏就看到程隽朗在一個高高大大,相貌俊的男人旁站着,她朝對方揮揮手,就見程隽朗快步走過來:“這是我爸。”
男人有跟着程隽朗一起過來,兩人在葉夏和彭校長面前站定,程隽朗向葉夏、彭校長二人介紹繼父賀衍。葉夏禮貌問候:“叔叔好。”
接着,她看眼走在她和彭校長側的韓家父子,與賀衍爺倆介紹:“這位是韓叔叔,這位是韓澤宇。”
賀衍先是和彭校長握了握手,随後又和韓野握手問聲好,而程隽朗則定定地看着韓澤宇,同樣的,韓澤宇也定定地看着他,兩人目光相交瞬間,眉頭皆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顯然是認出了彼此。
“你好。”
韓澤宇面露微笑,先向程隽朗問好。靜默好一會,程隽朗唇齒間才溢出兩字:“你好。”
“哥!宇!”
韓姑穿着時髦,遠遠看到韓野父子,就出聲打招呼。循聲而望,韓野對韓姑笑了笑:
“你嫂子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韓姑到跟前:“嫂子是和我了不用過來接宇,可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就請了一假接你們到家去,咱們好好聚聚。”
韓姑的突然出現,讓韓澤宇沒能和老師同學,沒能和葉夏一起同行,看着程隽朗幫葉夏拎着旅行包,兩人跟着他的老師同學,跟着程隽朗的父親和彭校長漸行走遠,這令韓澤宇心裡忍不住湧上一股失落。
“宇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有點不高興啊?”
韓姑到火車站接人,是她家公公安排邊的司機開車送過來的,三人坐上路邊的吉普車,半晌沒聽到韓澤宇話,韓姑不住看向侄兒,就見她家侄子望着車窗外發怔,心生奇怪,她就笑問了句。
“在家就嚷嚷着要過集體生活,這會兒擺張臉多半是為不能和同學在一起生悶氣呢。”
韓野笑着搖搖頭,回應韓姑。
“住在咱自個家多好啊,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住得也舒服,幹嘛要去湊那個鬧。”
韓姑柔聲勸侄兒:“你住的那間客房姑姑一直給你留着呢,知道你這次要到京市來,姑姑把被褥都晾曬了一遍,你住起來絕對舒舒服服。”
韓澤宇卻搖頭:“我想和同學住在一起,這次畢竟是來參加集體活動,要是我搞特殊,老師和同學不定要怎麼想我呢。”
江夏妹妹似乎和那個程隽朗很熟,不然程隽朗不會專程到火車站接江夏妹妹,而且他看得出,兩人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難道……難道程隽朗和他一樣,有和江夏妹妹通信?甚至有可能比他通信早?
想到這種可能,韓澤宇心裡又是好一陣失落。
“行行行,就聽你的,等在你姑家吃過飯,爸送你去和老師同學會和。”
韓澤宇“哦”了聲,緒并未有所好轉。
“江夏,家裡這會兒估計都把飯做好了,你就和彭校長去叔叔家坐坐,下午叔叔再開車把你們送到交流活動地點,怎樣?”
賀衍拉開車門,請彭校長和葉夏坐上車,待程隽朗在副駕上落座,他方拉開駕駛室這邊的門,坐好後,邊發動車子邊對葉夏:“京市離你家那邊有點遠,叔叔工作忙,抽不出時間去你家道聲謝,這次正好你來京市,叔叔想做回東。”
補充這一句,賀衍純粹是為防止葉夏拒絕。
彭校長聽得雲裡霧裡,但葉夏清楚程隽朗的爸爸為何請她去家裡吃飯,抿唇想了想,她朝程隽朗上瞄了眼:“好呀,謝謝叔叔邀請我和彭爺爺到家裡做客。”
當車子開進賀家居住的大院時,葉夏将目光挪向車窗外,看着那一棟棟紅磚二層樓,心裡不由對程隽朗的家庭背景有些了解。
這和她本源世界的家,以及前世葉爸和顧家住的大院差不多,可見程隽朗的生活條件不是一般的好。
“程叔叔,程爺爺程有回京市住嗎?”
想到眉眼慈的程和精神矍铄的程爺爺,葉夏甜糯的嗓音在車裡響起。
賀衍怔了下,笑着解釋:“叔叔是隽朗的繼父。”
程隽朗的臉色微變,抿唇:“我生父在我還沒出生時出意外沒了,爺爺體不好,為免睹物思人,就去了老家那座縣城居住。”
程家在這座大院裡的樓一直空置着,隻要他爺爺回京市,随時可以回大院入住。
“叔叔對不起。”
嘴上雖道歉,但葉夏其實不覺得自己有錯。在和程隽朗的通信中,對方從未給她提起過家裡其他人,以至于她誤會開車這位是程隽朗的親生父親。
賀衍笑:“為什麼要對不起呀?你一沒做錯事,二沒錯話,叔叔本來就是隽朗的肌膚,不過,隽朗在叔叔心裡就是親生兒子,我們爺倆一直以來都相處得極好。”
賀衍将車子開進院門,等幾人下車,客廳裡就傳出女孩清脆中難掩縱的聲音:“爺爺,爸爸回來啦!”
彭校長下車後,葉夏拉開自己的旅行包,狀似從裡面去東西,實則是通過意念拿空間裡的東西出來。
兩瓶山楂醬、一瓶辣椒醬、一包幹木耳、一包幹香菇、一包炒松子,這些東西都是她前世閑暇時自己制作的。
下車,她将手裡的網兜遞向賀衍:“叔叔,這是我媽媽讓我帶過來的,原本打算交給程哥哥,由程哥哥帶回家給您和阿姨,爺爺嘗嘗,現在我就直接給您啦。”
眉眼彎彎,葉夏笑眯眯地指着山楂醬和辣椒醬續:“這兩瓶是山楂醬,這瓶是辣椒醬,都是我媽媽在家做的,還有這松子,也是我媽媽炒的,味道都蠻棒的。”
不是自誇,她前世做的醬料和吃食,就沒有不好吃的,何況她做的時候,有往裡面滴靈泉水,既提味又健排毒,吃了絕對好處多多。
“你媽媽真客氣!”
賀衍接過網兜,領着葉夏和彭校長走進客廳。
“你是誰,為什麼來我家?”
賀詩琪一看到葉夏,就流露出打量的目光,與此同時,她眼裡流露出明晃晃的嫉妒。
“我叫江夏,是程哥哥的朋友。”
在賀詩琪張口話時,程隽朗就擋在了葉夏前,以免賀詩琪亂咬,結果,賀詩琪還真就刁難起葉夏來。
“賀詩琪,你有沒有禮貌?”
賀衍眉頭緊皺,冷斥閨女:“江夏是隽朗的朋友,和這位彭校長是我請到家裡的貴客,你見了客人不先有打招呼,倒是一開口就刁難客人,賀詩琪,這目中無人都是誰教你的?”
彭校長和葉夏此時感到極其尴尬,不過,兩人誰都沒有話。
“這又怎麼了?”
賀和賀爺爺走進客廳,見兒子在客人面前訓斥孫女,賀不由問了句。
賀衍自知在客人面前失态,搖搖頭:“沒什麼。”
接着,她向二老介紹彭校長和葉夏,這時沈曼青恰巧從廚房出來,賀衍就連她一起介紹了。
彭校長和三人禮貌地溫聲好,葉夏這會子已取下護耳帽和圍巾手,她随手順了順自己的齊劉海學生頭,這時她媽媽一直以來給她剪的,和現代的學生**頭像。
“賀爺爺賀好,阿姨好。”
睫毛唱而卷翹,眼睛黑亮大又圓,皮膚白皙水嫩,五官長得精緻漂亮,話的聲音甜甜糯糯,這樣的姑娘看着就讨人喜歡,
尤其孩兒話時眼睛裡笑意萦繞,嘴角同樣挂着可饒微笑,看着眼前可軟糯的姑娘,賀一臉慈地招呼葉夏到跟前,拉着葉夏的手坐到自己旁:“真是個漂亮的姑娘!”
拍拍葉夏的手背,賀望向孫女:“琪琪,站哪做什麼,過來陪妹妹話。”
“她把她的帽子和圍巾手送給我我就配她兩句。”
賀爺爺和賀衍在旁招呼彭校長,一聽到賀詩琪這話,賀衍還沒什麼呢,賀爺爺直接發話:“回你房間去反省。”
聲音不大,卻不怒而威。
賀詩琪一怔,緊跟着跺了跺腳,同時狠狠地瞪眼葉夏,轉跑向二樓。
“隽朗,你陪媽媽到廚房端菜。”
死子在哪認識的姑娘,她這做媽的怎麼不知道?沈曼青擰眉走向廚房,心裡琢磨着一會怎麼從程隽朗口中問出她要知道,想知道的事兒。
程隽朗嘴角緊抿,看着廚房方向遲疑好一會,方走了過去。
“那個江夏是哪來的?你和她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什麼要把她帶到家裡來?你爸認識那個江夏,并且開車陪載你出去,就是去接那個江夏和彭校長,這其中你是不是對你爸過什麼?”
打發阿姨把炒好的菜端去客廳,沈曼青壓低聲音問程隽朗。
然,程隽朗隻是靜靜地看了會這個生母一會,就沒再理會對方。他到水池旁洗過手,幫着阿姨一起端菜,氣得沈曼青直瞪眼。
”媽媽媽媽,我餓啦!”
賀旭陽在大院裡和朋友玩夠了,邁着短腿“蹬蹬蹬”跑進客廳,扯開嗓子就喊他媽要吃的。
“飯做好了,你快過來,媽媽帶你洗過手咱們就開飯。”
兒子是沈曼青的心頭寶,這不,一聽到兒子的聲音,就急忙從廚房出來,帶着兒子去洗手洗臉。
“媽媽,那個姐姐是誰呀?”
“你哥哥的朋友。”
“我喜歡那個姐姐,她比我姐姐漂亮。”
“這話可不能在你姐姐面前,要不然她又得讨厭你。”
“哼,我才不怕她呢,和那個姐姐比,我姐姐本來就不漂亮,我又沒錯。”
賀旭陽揚起萌萌哒的音兒:“媽媽,剛才那個漂亮姐姐還對我笑了呢,我喜歡漂亮姐姐笑。”
給兒子洗幹淨手臉,沈曼青在賀旭陽額頭上親了下,眼神寵溺,柔聲叮囑:“千萬不可以當着你姐姐的面别的姐姐漂亮,記住了?”
賀旭陽歪着腦袋,不解:“為什麼呀?”
好孩子不謊,他實話,姐姐幹嘛要讨要他?
“你姐姐不喜歡聽那樣的話。”
賀旭陽似懂非懂,但沒再什麼,看着兒子像炮彈似的跑向客廳,沈曼青微歎口氣,倒沒出聲去阻止。
在這個家裡有三個孩子,賀詩琪是明顯排斥她的陽陽,而程隽朗隻是不主動理會陽陽,但陽陽跑到他面前,找他話,起碼在十句話中他能回陽陽四句。
現在,賀衍不讓她再插手程隽朗的事,要是哪她突然出個什麼意外,有個哥哥護着她的陽陽,幫襯她的陽陽,其實是件不錯的事兒。
如實想着,沈曼青覺得她應該稍微對程隽朗這個兒子好點,對,就是稍微好點,那死子肯定會很感動,繼而聽她的話,對她的陽陽掏心掏肺好。
用過午飯,葉夏和彭校長在賀家又坐了約莫半個多時,就由賀衍開車送到了活動交流地點。當然,程隽朗有同行,他選擇遵從主辦方安排,過集體生活。
“知道錯了?”
聽到汽車聲消失,賀詩琪噘着嘴下樓,招呼孫女坐到旁,賀一臉慈:
“不是你,女孩子就該像江夏那樣,活潑可,又不失娴靜溫婉,這可不是随口誇江夏,是人家姑娘真得就像得那般好,不信你問問你爺爺,江夏是不是有得那麼好。”
賀老爺子不等孫女開口,就連連點頭:
“那姑娘确實是個聰明可的好孩子,七歲就讀四年級,不僅在省報發表詩歌和故事,并在這次全國中學生作文比賽的決賽中,取得學組特等獎,對了,你得娴靜溫婉,是從那孩子的坐姿上看出來的吧?”
賀笑着點頭,就聽老伴又:
“你有沒有覺得姑娘和靳家那位很像?”
賀怔了下,:“你是氣韻像吧?”
“對,就是氣韻,大家閨秀上才有的氣韻。”
靳家在京市的地位很高,而靳家的老太太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出,即便現在已年過六十,但風采和周氣韻卻如年輕時一樣,絲毫不減。
——優雅,自信。
“你們覺得她好就讓她給你們做孫女去,我就是這樣,你們不喜歡我自有我姥爺姥姥喜歡。”
賀詩琪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爺爺深深刺傷,于是一個沒忍住,拿話回刺疼她的爺爺,聞言,賀爺爺和賀當即沉下臉。
“你爸讓你上樓反省,你反省到現在就反省出這個結果?”
賀爺爺直視着孫女:
“念你從沒媽,我和你不免對你多疼寵一些,可我們疼寵你,并不是讓你越長越歪,養成縱蠻橫的子。你你,”
“一點,就對隽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當時隽朗有過你什麼嗎?沒有,他沒有和你拌過一句嘴。幾年時間過去,”
“你有事沒事找隽朗麻煩,隽朗一再忍讓你,你卻不知自己有錯,變本加厲用世攻擊隽朗。琪琪,隽朗是程家的唯一的孫兒,”
“程家并不是名不見經傳,而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張嘴閉嘴就是拖油瓶。再你對你沈姨和陽陽的态度。你沈姨畢竟是你爸的妻子,”
“你一不高興,就喊你沈姨狐狸精,陽陽的話更難聽。陽陽是誰,你心裡沒點數嗎?他是你弟弟,是你爸爸的兒子,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張嘴閉嘴辱罵自己弟弟的?”
“我不要聽你這這些!”
賀詩琪捂住耳朵,癟着嘴,流淚:
“姥姥姥爺從來不會我不對,我要什麼姥姥姥爺給我什麼,可你們卻經常指責我這不對那不對,就這還寵我,還我縱蠻橫,我哪裡縱啦,哪裡蠻橫啦?管我,你們就知道管我,我要去姥姥姥爺家,我不要再待在這個家裡!”
抹着淚,賀詩琪跑向樓梯,她要收拾自己的東西,要去姥姥姥爺家住。
賀爺爺面沉如水,隻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不要讓琪琪走出家門一步。”
随着他語落,一道幹脆利落的嗓音自門外傳進客廳:“是!”
……
參加完第一的交流活動,葉夏被韓澤宇喊到賓館樓下話,懷着疑惑,她滿眼真地看向對方:“韓哥哥,你要和我什麼?”
交流活動選在京市某賓館舉行的,初高全部獲獎者聚集在一個大大的會議室内,針對如何寫作進行交流互動。
期間,葉夏基本上不主動發言,除非有人提到她的名字,這時她才會站起來,對大家她的寫作見解。
總之,這次的交流互動,葉夏覺得蠻有意思。
但她想不明白韓澤宇有什麼話不能在白裡和她,非得在傍晚時分把她喊出客房,到樓下神神秘秘和她?!
“你昨有去過程隽朗家?”
之所以這麼問,源于他昨個下午有看到葉夏和
程隽朗從一輛車上下來,那一刻,他明确感知到自己不開心。
葉夏“嗯”了聲,一臉純真坦然:“程哥哥的爸爸邀請我和彭爺爺到他家坐坐,推脫不過,我就和彭爺爺去了程哥哥家吃了頓飯。”
抿唇,韓澤宇好想問一句:“那你之前怎麼不到我家去坐坐?”
不過,話到嘴邊,變成:“程隽朗有和你通信?”
葉夏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暑假期間,程爺爺和程有帶着程哥哥到過我家做客,那我們約好,通過寫信交流學習,共同進步。”
“程隽朗有去過你家?”
韓澤宇喃喃。
“我剛才不是有過嗎,程哥哥是程爺爺程一起到我家的。對了,韓哥哥,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了我就回啦。”
真是搞不明白現在的孩兒都在想些什麼,葉夏暗自搖搖頭,見韓澤宇半晌沒再什麼,就擺擺手,轉走人:
“韓哥哥,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休息啦。”
翌。
中午交流活動結束,葉夏和彭校長前往安門廣場照相,途中倒乘公車時,葉夏看到一抱着四五歲大男童的婦女形迹可疑,
不免将視線時不時鎖向那名婦女。公車上人很多,彭校長在靠窗位置坐着,葉夏把她的位子讓給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自個扶着座椅後背站着。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暗自盯着那名婦女的同時,有人在暗中盯着她,而這個盯着她的人,從賓館門口就一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
忽然,那名抱着男童的婦女起離開座椅,用力擠向公車後門口。待公車停穩,那婦女抱着孩子迅速下車,見狀,葉夏顧不得多想,也擠下了公車。
等她反應過來,公車門已經重新啟動行遠。
想追公車,卻又擔心那名婦女真得有問題,因為就她觀察,婦女三十來歲,上穿着雖幹淨,但沒少打補丁,而被婦女抱在懷中的男童,
頭戴咖啡色絨線帽,腳穿黑色皮鞋,上衣是很洋氣的兒童呢子大衣,下面是條藏青色條絨褲,這樣的穿着裝扮,和婦女實在不搭,
尤其是她有看到婦女懷中的男童雙眼緊閉,面露明顯不正常的紅暈,要是她猜得沒錯,男童正在發燒,估計溫度還不低。
但婦女神态中卻看不到絲毫焦色。
有問題,十之**有問題。
有問題,十之**有問題。
但葉夏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她自個竟然也成為了拐子眼裡的獵物。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葉夏做出她最快的反應,可一想到拐子都是團夥作案,
且她是在追蹤前面婦女的況下,被拐子當成獵物,拿沾着藥物的帕子準備捂口鼻,她立馬放棄掙紮,屏住呼吸,待拐子以為得手,拿離帕子後,裝昏迷,被拐子抱起追向前面抱着男童的婦女。此刻,是在一條深巷裡面,前後幾乎沒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