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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在手,天下我有

第五百四十三章 高收益必然伴随着高風險

   宋玉錦雖不聰明,到底也沒有那麼蠢,隻憑三言二語就被糊弄過去。

   “我從來說不過你。
眼下我也不反駁你,我隻問你,新朝正值用人之際,空置的官位那麼多。
難道就沒有名聲沒那麼難聽,卻同樣有利可圖的好差事?

   宋玉枝說當然有,“且不說我爹現在的能力,能不能求來那樣的官職。
隻說若真的求來了,你爹真的有能力應對嗎?
大姐姐别忘了,宋家如今可再沒有一位手握重權、位極人臣的首輔了。

   想到親爹辦差的能力,宋玉錦再次默然。

   如她方才所說,都是姓宋的一家子,誰都知道對方的老底。

   這會子便是宋玉錦嘴硬,擡出她爹是老太爺一手教養出來的,也無濟于事!

   “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所謂‘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反之亦然。
高收益必然伴随着高風險。
就好像老太爺在世時,一朝首輔是何等的風光顯赫!
可真到了危難來臨之際,他卻是首當其沖,下場最凄慘的那個……”

   宋玉錦不再出聲,一邊思考,一邊靜靜聽着宋玉枝說話。

   見她是真聽進去了,宋玉枝再接再厲,循循善誘道:“大姐姐再想想我幹爹魏先生。
他從前官職也并不顯赫,還為咱家老太爺所不喜,連咱家的門都不能進,在這偌大京城裡何其普通。
他家從前可沒有遭逢什麼抄家流放,早在察覺到事發之前就緻仕了,保全了阖家上下的安全不說,如今又得了機緣,成為了一部尚書……難道說,他的智謀遠在咱家老太爺之上?

   宋玉錦最自豪的就是有個當過首輔的祖父,立刻道:“當然不是!
祖父是連中數元的千古奇才,更是白手起家,從農家子做到一朝首輔的絕頂能人,尋常的凡夫俗子如何能同他相提并論?

   宋玉枝順着她的話茬,說這就對了,“危險來臨之前,憑老太爺那般智謀,肯定是已經洞察到了先機。
可我還是那句,高收益伴随着高風險,當時位極人臣的他老人家,難道是想退就能退的?
肯定是因為退不可退,避無可避,才會落得那般下場。

   “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比前朝昏君聖明,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疾惡如仇的主兒。
大伯父真要是坐到要緊的位置上,犯了今上的忌諱。
大姐姐難道想再來一遭……”

   宋玉錦想也不想就搖頭!

   開玩笑,流放路上的多辛苦,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曉!

   如今她跟王宏康成婚許久,仍要不上孩子,大夫就是說她是在流放路上落了寒症,得仔細調養個二三年。

   再來一遭,她也别想要孩子了,想想自己下輩子去哪戶人家投胎當孩子更實際一些!

   “所以啊,這寶鈔司正到底有何不妥呢?
說‘利’,這職位肯定是有的,而且還不用擔心太出風頭,而被人盯上。
說‘名’,名聲确實不大好聽……”

   “但大姐姐别忘了,決定裁撤宦官,把内宮四司推到台前,改為從外選官的,可是今上。
大伯父應的是今上的新政,若是誰敢笑話他,笑話你們一家,你們大可以擡出今上。
難道他們還敢笑話今上的決斷不成?
最後,也沒人規定當官必須從一而終,對不對?
事在人為嘛!

   宋玉枝說了好一會子話,不覺有些口幹舌燥,又想着再不回去,娘和弟弟該擔心自己了,于是也不再說下去,隻讓宋玉錦自個兒慢慢想想,想好了不妨去勸勸宋大老爺。

   宋玉錦兀自出神,胡亂點了頭,連宋玉枝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其實,宋玉錦是知道宋玉枝今日絕對是反常的——

   往常宋玉枝哪裡會這麼好聲好氣同她說話呢?

   更别說不直呼她的名字,反而還一口一個“大姐姐”的喊她,親熱得令她莫名有些害怕,汗毛都不知道豎起了多少。

   可理智上,宋玉錦又覺得宋玉枝說的都在理。

   她爹和天下絕大多數人一樣,當官就是為了追求名利,更是根本無甚為官做宰的真本事。
從前全靠老太爺為他周全善後。

   如今宋家的大樹已倒了,宋老太太再厲害,到底也隻是後宅女眷,且年紀也上來了,小病小痛都開始浮現出來,不可能照拂庇佑阖家一輩子。

   寶鈔司正名聲差了些,實惠的油水卻還是有的,還沒有任何風險——今上總不至于因為擦屁股的草紙用着不好,就讓司正丢官抄家掉腦袋。

   而且正如宋玉枝最後所言,沒人規定為官必須從一而終。

   現在自家求告無門,一個不慎,阖家産業都要被人吞吃殆盡。

   不妨把這不顯眼、還不要銀錢就得來的五品司正,當成個跳闆。

   如果自家親爹真能曆練出一些真本事,難道還能被這位置框住一輩子?

   這麼想着,宋玉錦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宋家大房的院子裡。

   宋大老爺已經醒了,宋大夫人親手斷了醒酒湯喂他,一邊喂一邊掉眼淚,說:“咱家也不知道走了哪門子背字,造了哪門子孽,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宋大老爺昨日吃多了酒,又經曆了一次大喜大怒,還在病榻前服侍了老太太一宿,正是頭痛欲裂,煩不勝煩的時候。

   他沒好氣道:“哭,哭什麼哭?

我沒死呢,隻是應下了一份差事而已。

   這麼說着,眼前到底是風雨了大半輩子的結發妻子,宋大老爺還是拿起帕子給宋大夫人擦淚。

   宋大夫人的眼淚掉得越發厲害了,“我哭還不是因為心疼你?
你雖說是比進士略差一等的同進士出身,但到底是正經讀書人。
哪有讀書人去管那為人造草紙的活計的?
這也太作踐人了!

   宋大老爺被說到傷心處,一時間也是悔恨交加,紅了眼眶。

   宋玉錦就是這時候進的屋。

   眼看着爹娘就要悲從中來地抱頭痛哭,宋玉錦猶豫半晌後,還是出聲道:“爹,您為什麼想當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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