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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在手,天下我有

第四百零二章 等他歸家

   如今,那盧老三可不敢當着宋玉枝的面胡亂說嘴了。

   顧及到對自己有大恩的呂掌櫃隻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為,宋記成長的速度太可怕了——

   開業不過兩個月,都能和吉祥、如意那樣的大酒樓相提并論了!

   而且一般的食客,或許不清楚李英傑和宋記的關系。

   盧老三這樣近來時常過來宋記,且本身就消息就靈通的人,可知道他同清風客棧、同宋記的關系!

   要說整件事裡沒有宋玉枝的手筆,誰相信呢?

   尤其今晚一番操作之下,吉祥酒樓顔面大損,宋記俨然要成為中秋之戰的大赢家。

   盧老三哪裡再敢把宋玉枝小瞧了去呢?

   他趕緊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賠笑道:“我說錯了話,小娘子别和我一般見識。
我還有事,我先告辭!

   說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盧老三那張嘴确實惹人厭,但總歸還算有知恩圖報、這麼一個可取之處,宋玉枝看在呂掌櫃和他特特來傳消息的份上,也不會真的同他計較什麼。

   他走後,鋪子裡隻有自己人,宋玉枝捋了捋思路,說不對啊。

   “掌櫃剛來宋記上任,就提點了我李英傑的身份。
甚至連他家人員構成、他兩個姐姐的性情秉性,都頗有了解。
怎麼我聽着,那姓白的竟好像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
隻把他當成普通的市井賭徒,使那上不得台面的、威逼利誘的手段?

   呂掌櫃捋了袖子,幫着宋玉枝一道收拾櫃台,笑道:“我前頭和東家說過,一般人并不知道李英傑的身份。
前頭我知道他,那還是因為他家客棧,曾經想和吉祥酒樓合作,我同他家接觸過,這才了解了一些。
彼時那姓白的,還未到吉祥酒樓上工呢。

   頓了頓,呂掌櫃又歎了口氣,“酒樓的老人自是知道的。
但應是那姓白的上任後不得人心,便也沒人特特去和他說那些。
所以才有了今晚那番局面。

   宋玉枝深感同意地點了點頭。

   那姓白的心思不正,對一手提拔自己的呂掌櫃,都不念半分昔日恩情。

   遇着事兒了,他又習慣往下頭辦事的人身上推,把自己給摘了個幹淨。

   誰家員工會願意跟随這樣的領導呢?

   不怕出了事直接被他推出去,當頂缸的替罪羔羊麼?

   而據宋玉枝對李英傑的了解,他看着混不吝、不着調,其實脾氣還算不錯。

   若是那姓白的知道他身份,換個别的不觸怒他的法子,想來李英傑就算不應承,顧及同在商場的自家客棧,也不會把場面鬧得這麼難看。

   這可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打從那姓白的用歪門邪道上位後,就注定了眼下這個敗局!

   宋玉枝又問呂掌櫃,“掌櫃對吉祥酒樓,或者說對他們背後的王家了解深。
依您看,那姓白的會如何?

   “王家老夫人眼裡不容沙子,姓白的居心不良,還鬧得人盡皆知。
必是不會容他的。

   宋玉枝呼出一口氣。

   自然也不是他怕了那起子小人。

   而是她跟呂掌櫃一樣,隻喜歡美食,隻想着把自家鋪子經營好,和别家同行光明正大競争。

   實在不想浪費心力去摻和解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計。

   不過呂掌櫃頓了頓,再次歎息道:“但我聽說王家老夫人在外避暑,避到現下還未回。
若她不再管事,我也不能保證吉祥酒樓,還是我先前知道的那個。
将來怕是……”

   宋玉枝笑着接口,“将來咱們還是一樣,不主動害人,卻也不怕别人算計。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就看誰笑到最後。

   她素來是極會調節自我的。

   永遠是那麼生機勃勃,幹勁滿滿。

   時人常把女子比為月亮,溫婉柔美。

   但宋玉枝不是,她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光彩奪目,鮮明耀眼。

   再厚重的雲層霧霭,都抵擋不住她的光芒。

   讓人不自覺地想追随。

   現下也是一樣。

   經過她三言兩語一鼓舞,呂掌櫃也不再杞人憂天,笑道:“虧我比東家年長那麼多,卻還要東家來指點我。
東家說的在理。
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
管那些作甚?

   宋玉枝聽完這話,知道呂掌櫃的心已經徹底倒向了自家,不會如盧老三說的那般,還念着舊主,臉上的笑意自然更甚。

   *

   宵禁之前,宋玉枝一行人收工歸家。

   進家門之前,趙大娘不放心地問:“臭小子最近忙到深更半夜都不着家,今夜更是不知道啥時辰才能忙完。
枝枝,不然晚上你回家來,跟你娘睡。
或者我過去陪你睡。

   宋玉枝好笑地說不用,“沈大哥前頭是教徒弟趕工做木雕,近來是去給李英傑當護衛,都是在幫我做事。
您别說的他好像在外頭渾玩似的。
今日事情又算告一段落,于情于理我也該等着他。
哪怕給他留一盞油燈,也是好的。
您也别擔心我,兩邊院子就隔一堵牆,便是我一個人睡,我也不怕的。

   周氏笑着拉了趙大娘一把。

   兩位長輩又是一陣笑。

   趙大娘還促狹地嘀咕說:“以前怎麼發現咱枝枝這麼護短?
竟連我都不能罵那臭小子了。

   把宋玉枝說得赧然了,趙大娘才和周氏拉着手回到了隔壁小院。

   後頭宋玉枝照常沐浴更衣,在竈上給沈遇留了熱水。

   休息過一陣,宋玉枝一邊晾頭發,一邊在桌上整理食方。

   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葉兒和葵兒的記憶力已經算很不錯,但宋玉枝擔心她們學的東西多了,就把前頭的給忘了。

   不如現在就把她教授她們的菜色,都整理成方子,方便她倆溫故知新。

   另外這也算是一份正式的傳承,方便她們将來傳給後人。

   爛熟于胸的東西,宋玉枝并不需要花費多少精力,寫着寫着就有些犯困。

   萬籁俱寂的時候,宋玉枝突然感覺手上一輕,熟悉的雪松味混合着酒氣襲來。

   她笑着睜眼,“你回來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炕前,一手拿着剛從她手裡抽出的毛筆,一手去摸她披在身後的頭發。

   摸到一手水汽,男人蹙起劍眉,“枝枝,跟你說過好幾次了。
頭發要擦幹了才能睡,傷了頭發是小事,老了要犯頭疼,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說的無比認真,仿若宋玉枝濕着頭發睡着了,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情。

   宋玉枝不覺笑出了聲,“沈遇,你好像我娘。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宋玉枝看到男人挑了挑眉,頓時察覺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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