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明日上任
珍馐百味樓開業之前,沈遇對外宣稱在家養傷,日日都陪在宋玉枝身邊。
夫妻二人朝夕相對,耳鬓厮磨。
近來宋玉枝忙着酒樓的事務,早出晚歸,回來後也是累得話都不想說,更别提有那方面的閑情逸緻了。
現下冷不落入火熱的懷抱裡,宋玉枝多少有些不适應,連忙出聲解釋道:“沈遇,你别誤會,我來找你是有事要和你說,不是……”
不是想要那什麼!
話未出口,青年炙熱的唇便落下來,掠奪式的奪走了宋玉枝的呼吸,自然也截斷了她沒說完的話。
不知道鬧了多久,當滾熱的洗澡水變得隻剩一點餘溫的時候,燈火通明的淨房内才恢複了安靜。
宋玉枝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任由沈遇将她抱回廂房,安置到床榻上。
躺着迷瞪了一會兒,沈遇端來熱水,宋玉枝就着他的手喝過,才總算覺得神魂歸位了,“沈遇,你怎麼了?
”
問話的時候,宋玉枝多少有些嗔怒,無奈嗓音仍然喑啞幹澀,不由帶出了一點尾音,聽着軟軟糯糯的,像在撒嬌似的。
青年從淨房裡出來,隻穿了一條白色的亵褲,坐在床頭的冰盆旁,多少會有些涼意。
他卻忽然不覺似的,隻顧着給宋玉枝蓋上薄被、防止自家小夫人着涼,若無其事道:“沒怎麼,就是想你了。
”
宋玉枝看他這樣,頓時便心軟了,一邊催着他去把上衣穿上,一邊道:“你少來,要是沒什麼事,你至于這樣?
”
哪怕在新婚之際,素了二十餘年的沈遇也沒像在淨房的時候,把她折騰得那麼狠。
方才甚至有幾個瞬間,宋玉枝都覺得他有些陌生。
也得虧是兩人成婚有一段時日了,宋玉枝經過了一段時日的“鍛煉”。
否則現下怕是根本不可能還醒着,說不定明日都未必能下得來床,又得在家将養數日。
聽到這話,沈遇臉上立刻多了幾分後悔和焦急,“我是不是傷着你了?
”
說着,他便要伸手去揭薄被,幫宋玉枝查看傷勢。
宋玉枝臉上一紅,雙手死死按住被角,“沒傷着,也不要你看。
我同你正經說話呢,快回答我的問題!
”
見她狀況尚好,沈遇沒再堅持,隻偏過臉,定定地看向床頭小幾上的燭火出神。
燭火搖曳,好半晌之後,沈遇道:“今日陛下頒布了口谕,任命我為京畿衛統領。
明日聖旨送到,我便要正式上任了。
”
早些時候,沈遇已經給宋玉枝科普過,京畿衛統領之位的重要性。
要擱别人家,領到這樣一個肥差,那絕對是大喜事一件,大擺上三日流水席都不過分。
而沈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毫無喜色,隻是平鋪直叙,仿佛在說别人家的事一般淡然。
原因無他。
就還是因為接下這統領一職,就代表正式牽扯進權力紛争。
尤其是在這儲君未定之際,所牽涉的東西就更多了。
如果沈遇隻是無牽無挂的孤身一人,倒也不妨礙什麼,豪賭一局又如何呢?
賭赢了,能重現武安侯府昔日榮光。
賭輸了,也不過是去地下和父母兄長團圓。
偏偏他現下不是那般,他有了牽絆,有了家人,有了愛逾性命、比他自已還重要千百倍的妻子。
于是便有了盔甲,也有了軟肋,遇着事兒了少不得比從前思慮的更多。
宋玉枝多少知道他心中所想,便伸手撫上他的肩膀,也不直接說什麼安撫的話,隻岔開話題,詢問說:“沈遇,你覺得大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
不等沈遇回答,宋玉枝自顧自接着道:“我雖然沒同那位大殿下直接接觸過,但我同‘君又來’的王老闆才剛打過交道。
”
王泰平縱橫商場多年,是王家同輩中最有經商才幹的那個,這才能順利接任家主,也一直是京城百姓印象裡的一号叱咤風雲的人物。
可宋玉枝前兩日接觸的王泰平,心浮氣躁,手段低劣,跟傳聞中的形象相去甚遠。
雖然老話常說“百聞不如一見”,人的真實模樣和傳聞總是有出入的。
但通常來說,水分不會這般大,不至于傳聞和本人完全不相幹一般。
宋玉枝還是覺得,王泰平是受了大皇子的影響,被逼到了一定份上,才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王老闆投效于他也不過短短數月,數月之間,他生了一場大病,性情又大變。
可見那位大殿下私下裡的手段,肯定比明面上咱們見識過的更惡劣可怖。
這樣的人,心胸又不寬廣,手段還可怖。
你即便不領這差事,又如何呢?
”
還是那句,即便沈遇沒準備摻和奪嫡紛争,但他和蘭貴妃、海晏的血緣關系是撇不開的。
宋彥從歸順義軍時起,便是海晏身邊的幕僚,後頭又是受海晏敬重的先生,師徒名分已成事實,來往甚密。
所謂懷璧其罪,哪怕沈遇和宋彥現在想激流勇退,不再站隊,心眼就針鼻那麼大的大皇子,也會把他們視作敵對方。
秋後算賬,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萬一哪天真讓他登基為帝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武安侯府和宋家才是真要過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所以啊,你和我爹早就上了‘賊船’了,就别想着下去了。
機會遞到眼前,不抓住的才是傻子呢!
”
宋玉枝朝着沈遇眨了眨眼,語調輕快,“反正我是不去想萬一事敗的後果的,我隻想着等事成了,我爹是太子座師,你是爵位加身、又手握重兵的京畿衛統領,到時候看誰還敢說咱家是除開先輩榮光外,一無所有的破落戶、空殼子!
”
聽到這話,沈遇臉上總算有了些小模樣,忍不住彎唇道:“二殿下要是知道你把他的陣營說成‘賊船’,說不定連夜要把那套送與你的琉璃酒壺給讨回去。
”
說着,沈遇注意到了宋玉枝後半截的話語,想到了什麼,“枝枝,是不是誰對着你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