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布置婚房
這天一大早,一行人剛到宋記。
宋知遠就神神秘秘地把宋玉枝拉到一邊,“姐姐,你知道今日是啥日子不?
”
宋玉枝好笑地觑他一眼,“我這幾日雖忙,但也沒忙到忘記日子。
今日是七夕,怎麼了?
”
不怪宋玉枝不重視。
在現代的時候,七夕是正經情人節,很多情侶、夫妻都會外出用餐,共度良宵。
宋記眼下和清風客棧合作,如果放在現代,完全可以推出個燭光晚餐加包房的套餐,狠狠賺上一筆。
而在古代,七夕又稱為乞巧節,還不是正兒八經的情人節。
女子在這一日會進行,例如穿針乞巧、投針驗巧等一系列乞巧活動,以此來展示自己的手巧和智慧。
再有就是望月拜星,用用“磨喝樂”人偶來供奉牛郎織女等。
總而言之,在眼下這個時代,七夕節和吃食生意關系不大。
唯一比較相關的,就是這日還會食用巧果,但巧果就是用面粉制作各種小型物狀後,用油煎炸的簡單吃食。
家家戶戶的婦人都能自己做,鮮少有人會特地外出買來吃。
宋玉枝就準備炸一些放在店裡,當過節給食客的添頭。
但想也知道賺不了多少錢。
宋知遠頭疼地扶額,“姐姐還問我怎麼了?
七夕節跟咱家的生意确實關系不大。
但姐姐别忘了,這日還有個習俗呢,就是女子得做些針線巧活兒,比如縫個香囊、做雙鞋什麼的,送給心上人。
你眼下可不隻是宋記的東家,更是馬上要成婚的新娘子。
近來姐姐事忙,婚禮所有事都是沈大哥一個人在忙。
這七夕節你再不對沈大哥表示表示,說得過去嗎?
”
宋玉枝暗叫一聲糟糕。
她光顧着了解時下七夕的風俗,同自家生意的關系了。
壓根沒把自己代入需要乞巧的女兒家。
見她犯起難來,宋知遠又笑起來,“我猜着姐姐就沒想到,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
說完,他就跟變戲法似的,從櫃台底下掏出一雙鞋墊。
鞋墊的走線十分普通,好在料子還算不錯,摸到手裡厚實軟和。
宋玉枝看過一番,說不對啊,“你剛不是習俗是得縫香囊、做鞋子嗎?
怎麼隻給我準備一雙鞋墊?
而且這鞋墊質量也太一般了。
”
她和沈遇馬上就是實打實的一家子了,宋玉枝又曆來對自己人大方。
既然是第一個一起過的七夕節,她還是想給沈遇好一些的禮物。
“姐姐傻了不是?
别人縫香囊、做鞋,那是人家手巧。
可姐姐你……”
終歸是自家姐姐,宋知遠還是不想說她不好。
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宋玉枝手上的巧勁兒就在做菜上,女工方面沒有一點天賦!
沈遇也不是傻子,就算趙大娘幫忙瞞着宋玉枝這短闆,他能猜不出那是别人代工的?
而且就算眼下沒猜到,往後兩人要過一輩子的,早晚也要知道。
相較而言,這鞋墊就說得通多了!
為了在市面上尋到這麼普通的鞋墊,可費了宋知遠不少工夫呢,還特地沒讓親娘周氏來做!
姐弟倆說着話,就有食客登門了——
宋記這邊的烤鴨限量,一日隻賣三十隻,他們午間過來經常輪不到,幹脆就早點過來一趟,把午間給預訂上。
宋知遠收銀錢登記,宋玉枝則要去竈房準備晨間要賣的朝食,便沒再接着閑話。
一個忙碌的白日過去。
因為時下的人大多都是在家過七夕節,宋記的晚市比平時還冷清一些。
飯點過去之後,宋玉枝提前了半個時辰打烊,讓夥計們早些回去過節。
回到清水巷的時候,天色才将将發黯,宋玉枝同夥計們揮别,正準備往自家院子鑽。
宋知遠在旁邊輕咳一聲,宋玉枝反應過來,那雙鞋墊還揣在身上,未送給沈遇呢!
她腳下一頓,周氏和趙大娘換了個眼色,拉上宋知遠,進了宋家小院。
宋玉枝回首,毫不意外地瞧見了等在一旁的沈遇。
弟弟沒說錯,近來宋記推出了新菜,又剛同清風客棧建立合作,宋玉枝的時間和精力都被占滿了。
别說是七夕禮物,就算是婚禮流程準備到哪一步了,她都不甚明了。
甚至已經好幾日,她同沈遇說的都是鋪子裡的事,沒有關于私事的隻言片語。
換成别人,早該對她有意見了。
也隻有沈遇這樣好性兒的,一點不滿都沒有。
宋玉枝心中升起愧疚,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把那雙普普通通的鞋墊拿出手。
見她沒動,沈遇走到她身旁,低頭問她:“不進去休息嗎?
”
宋玉枝搖了搖頭,說:“今日打烊早,客人也不如之前多,我不怎麼累。
”
沈遇彎了彎唇,說正好,“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
宋玉枝颔首應下。
她本來還以為沈遇要帶她去别的地方,但沈遇說完之後,隻是取出鑰匙把自家院門給打開了。
宋玉枝跟着她進了去。
自打他們母子搬過來,宋玉枝沒少往隔壁來。
此時院子還是那麼個院子,但許多東西都不一樣了,添上了一些嶄新的家具和擺設,看着更整潔溫馨了。
沈遇再把東廂的房門打開,引着宋玉枝進去。
這處就更不同了,原先這間屋子是沈遇一個人在住,除了一張土炕外,就隻有一副桌椅,一個擱衣服的箱子。
現下裡頭的牆被重新粉刷了一遍,土炕上多了兩床大紅色的喜被,一個雙開門的大衣櫃,兩個樟木箱子,一個洗臉的架子……
每樣家具都是嶄新的,上頭還挂着紅布攢成的花球。
一個屋子被像模像樣地布置起來,再沒有空曠之感。
宋玉枝反應過來——沈遇是帶她來看兩人的婚房了。
“我前幾日就給周師傅去信詢問了,他得知我們要在這裡成婚十分高興,不止送來了禮金,還讓咱們我們随便布置。
他卸了刀頭的職務之後,便沒有進項了,又還在養病,我就做主把禮金退回了,回信說收到他的心意了。
”
“不過到底時間倉促,隻能把屋裡的牆粉刷一遍,地磚和外頭都……”
宋玉枝伸手摸上那嶄新的木桌,見到桌上寫了一半的婚禮流程,心中熨帖又慚愧地喊了一聲沈遇,“這已經很好了。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