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午睡後，給大姑姐打去了電話。

　　 不料，對方說大姑姐不在，稍等片刻再打來。

　　 江婉答謝，等了十幾分鐘後，再次撥打過去。

　　 陸子欣已經等在一旁，順利接聽了電話。

　　 “子豪回來了？
平安無虞吧？
”

　　 江婉笑答：“都很好。
姐，你最近還很忙嗎？
他帶了好些肉回家。
你有空就回家吃火鍋不？
今晚回家來吃吧。
”

　　 陸子欣苦笑連連：“聽着就覺得好……可惜，我還沒法回去。
明天一早有個會議，我和同事得過去幫忙翻譯。
今晚還有一篇交流文件要翻譯，估計還得加班。
”

　　 “這麼忙呀？
”江婉忍不住追問：“那明天行不？
明天中午？
”

　　 陸子欣有些不敢确定，解釋：“像這樣的會議很難确保結束的時間。
你們别等我吃飯，怕你們等太久。
”

　　 “不等。
”江婉低笑：“我們先吃，給你留個鍋底，你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開吃。
”

　　 陸子欣一聽是這樣，很爽快答應了。

　　 “行，那我忙完就回去。
明天下午請假半天，回家偷偷懶。
”

　　 江婉剛要開口——

　　 倏地，話筒另一端傳來一聲戲谑調侃！

　　 “小葉！
外國佬情人又來電話了？
這一天天的，不是鮮花就是巧克力！
一天沒見就電話轟炸！
其他姐妹都快要羨慕壞了！
”

　　 江婉：“？
？
？
”

　　 這時，大姑姐似乎很不好意思，壓低了嗓音。

　　 “不是……你們别誤會，這是我弟媳。
”

　　 “哈哈！
還不敢承認！
快跟你弟媳說，你好事将近了！
家裡得準備辦喜事了！
”

　　 陸子欣吓得趕忙挂斷了通話。

　　 江婉聽着“嘟嘟嘟”的聲響，随即反應過來，驚喜捂住了嘴！

　　 大姑姐——莫不是真的談戀愛了？
！

　　 那太好了哎！

　　 傍晚時分，陸子豪大包小包回來了。

　　 吳媽熱情喊：“少爺！
洗手吃飯了！
小歐，快去洗手！
”

　　 陸子豪敷衍應一聲，快步往主院去了。

　　 小歐則樂颠颠道：“我爸爸給媽媽買了一堆的東西！
還有金子呢！
閃閃的！
”

　　 小六“哇！
”驚訝問：“什麼金子？
是戒指嗎？
”

　　 小歐搖頭：“是一個镯子，還有項鍊呢！
”

　　 “真的？
”吳媽驚喜問：“大不大？
”

　　 小歐想了想，答：“說是十五克和二十克——加起來是三十五克。
”

　　 吳媽贊道：“喲！
那算很大了哎！
”

　　 小六激動道：“我——我要去看看！
”

　　 “别去。
”吳媽笑眯眯拉住她，低聲：“等你婉姐姐戴出來的時候，你就能瞧見了。
記住，少爺在家的時候，你們都别往主院去，别去打擾。
”

　　 小六有些失望，仍乖乖點頭。

　　 一會兒後，郝秀眉和葉雲川手牽手來了。

　　 “好香哦！
還是吃火鍋啊？
太好了！
”

　　 吳媽笑嘻嘻調侃：“中午你們倆拖到一點多才過來，那會兒大家都吃飽了。
怕你們又趕不上，湯剛熬好我就讓小六去喊你們。
”

　　 “……中午我在洗頭洗澡。
”郝秀眉微窘解釋：“頭發濕漉漉，就在他房裡用吹風筒吹幹。
”

　　 吳媽憋笑，一副“我懂，你不用解釋”的暧昧表情。

　　 葉雲川立刻舉手：“真的！
我們——我們騙您做什麼！
”

　　 郝秀眉見他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窘迫樣，反而爽朗笑了笑。

　　 “吳媽，需要洗點大白菜不？
”

　　 吳媽隻顧着笑，招手。

　　 “不用，已經洗好了。
來來來，先吃點炸豆腐！
”

　　 兩人忙湊上前吃。

　　 一會兒後，陸子豪扶着江婉也來了。

　　 小六踮起腳尖，卻發現江婉的脖子上和手腕上并沒有金閃閃。

　　 “……小歐，你騙我的吧？
”

　　 小歐聳肩，用一旁的毛巾擦手。

　　 “我媽媽可能藏衣服裡。
她笑了，爸爸應該把她哄好了。
我爸爸說，媽媽不高興，他就要買很多很多的金子哄她開心。
”

　　 小六羨慕極了，卻疑惑問：“婉姐姐沒有不高興呀？
她跟平時一樣啊。
”

　　 “她兇了爸爸和我。
”小歐認真答：“不是很生氣，隻是有點生氣。
”

　　 吃過晚飯後，江婉和郝秀眉留下幫忙收拾。

　　 江婉道：“吳媽，留一些肉給玉岚吃。
她還沒吃到羊肉片呢！
”

　　 吳媽連連答好。

　　 江婉示意一旁的小爐子，道：“天氣冷，玉岚下班回來都快九點了。
你把湯底溫着，讓她一回來就能吃上熱乎的。
别把火熄滅了，不用省一兩塊小炭。
”

　　 “哎。
”吳媽應聲。

　　 郝秀眉幫着洗刷碗筷。

　　 江婉則負責掃地，小六負責拖地，很快将吃飯的偏廳打掃得幹幹淨淨。

　　 吳媽燒炕去了，招呼衆人都回去歇息。

　　 “今晚忒冷，都早些去睡吧。
”

　　 江婉和郝秀眉往後方走回，一邊低低聊着話。

　　 吳媽目送她們離去，蹲坐在炭爐前。

　　 “小六，你大姐應該快回來了。
我在這兒等她，你先回屋吧。
”

　　 小六不依，手捏着一張硬紙。

　　 “我也要等大姐姐，我不想那麼早睡。
”

　　 吳媽忍不住問：“這是為何？
你該聽你婉姐姐的話，早睡早起身體好。
”

　　 “我……”小六禁不住紅了眼睛，“我睡不着的時候總會想二姐她們，還會想媽媽。
”

　　 吳媽聞言沉了下臉，皺眉歎了歎氣。

　　 “你二姐她們，我會想法子去接她們過來的。
至于你那個沒良心的媽，就甭想了。
她都不要你們了，你還想她做甚？
她巴不得将你們一個個都給賣了！
好給她的那個姘頭攢賭本！
”

　　 小六含淚點點頭，問：“外婆，您會接二姐她們……是不是？
”

　　 “是。
”吳媽道：“明天我就去聯系香妹。
她前一陣子說，她和棟梁打算過年要北上看望小婉。
如果他們真要來，我讓他們幫着帶二丫頭她們過來。
”

　　 小六躊躇問：“那——那我們都能住這兒嗎？
”

　　 “……能。
”吳媽低聲：“我會去跟小婉說，等開春了，天氣暖和了，咱再想法子搬出去。
”

　　 小六總算露出笑容：“太好了！
婉姐姐她會答應的！
我……我喜歡有小炕的房間，晚上睡着暖融融的。
”

　　 “那讓你現在去睡，你還不要？
”吳媽嗔怪催促：“屋裡有燈，先上炕玩去吧。
”

　　 小六一溜煙跑回屋去了。

　　 吳媽坐在爐子前，時不時打個盹兒。

　　 也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醒來發現牆上的小鐘已經顯示九點多。

　　 吳媽有些疑惑，想着大孫女平時都是九點前能到家，怎麼今晚還沒回。

　　 廚房便能看到門口，她探頭又張望幾下。

　　 門前的小燈亮着，夜冷而幽暗。

　　 倏地，有燈光照進來，似乎停在了門口！

　　 吳媽有些驚訝，猜想莫不是小歐的爸爸過來，趕忙奔了出來。

　　 果不其然，車燈仍透過光亮進來，顯然是停在門口。

　　 吳媽快步走過去，想打開門，可惜眼花總打不開内鎖，搗鼓了好幾秒鐘，才堪堪打開了門。

　　 隻見明亮的車燈後，一道倩影從車上走下來，莫名異常熟悉。

　　 ……竟是玉岚！

　　 她心裡禁不住一個咯噔！

　　 大孫女并沒發現她，反而往駕駛座的人揮揮手，才關上車門。

　　 車子徐徐往前開，四周恢複了清冷。

　　 吳玉岚腳步輕快，轉身要掏鑰匙——卻對上外婆愣愣的驚訝臉龐。

　　 “……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