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激動問：“長什麼樣？
年輕不？
俊美不？
”

　　 “俺……俺沒瞧仔細。
”李香妹比劃來去：“跟——跟小歐爸爸差不多高！
頭發黃黃的，看着貌似三十多歲，不算年輕吧。
”

　　 頓了頓，她恍然大悟般驚呼：“難不成是欣姐的對象？
！
”

　　 江婉嘻嘻笑着。

　　 角落的韓棟梁和歐陽毅都不是好事的人，安靜繼續下棋。

　　 不過，歐陽毅仍不着痕迹警惕往外瞄一眼。

　　 江婉顧不得小歐，将他扶躺好，扯過一旁的厚外套給他蓋上。

　　 “我去去就來。
”

　　 “俺也去！
”李香妹興奮賊兮兮笑着：“俺還要去偷聽！
”

　　 于是，姑嫂二人組興沖沖出發了。

　　 不料，半晌後悻悻回來了。

　　 韓棟梁忍不住好奇問：“怎麼了？
沒瞧見啊？
”

　　 “連個車屁股都沒瞅見！
”李香妹答。

　　 江婉也是覺得頗失望，道：“大姑姐藏着掖着做什麼呀？
都上門幾次了，還不肯讓人家進門？
好歹看一看啊！
”

　　 雖然子豪一直強調說不可能，但江婉總覺得此人頗有戲。

　　 因為她覺得此人不是子豪口中的那個渣男，而是另有其人。

　　 歐陽毅下赢了，開始收拾殘局。

　　 韓棟梁伸展手腳，打着哈欠，喊上媳婦回屋去了。

　　 歐陽毅抱起小歐，忍不住提議：“要不，今晚他陪我睡吧？
”

　　 “好。
”江婉很痛快答應了。

　　 歐陽毅滿眼慈愛抱着兒子回了西廂房。

　　 江婉關上電視，回了卧室。

　　 不一會兒後，陸子豪和葉雲川回來了。

　　 葉雲川沒逗留，匆匆奔後院找郝秀眉去了。

　　 陸子豪則拎熱水洗澡，換上一身睡衣才回屋。

　　 “哪怕再冷，也得洗個熱水澡才會覺得舒服，睡起來也舒坦。
”

　　 江婉低笑：“來這邊幾個月了，咱們還是改不了老家的愛洗澡習慣。
”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
”陸子豪調侃：“估計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

　　 江婉忍不住問起此行可否順利。

　　 “很順利。
”陸子豪答：“老爺子點頭了，萬事不用愁。
雲川爸媽那邊，也不用他自己去應付，老爺子答應明天就找他們細談。
”

　　 “那……吳家那邊？
”江婉挑眉問：“成不了了？
”

　　 “怎麼成啊！
”陸子豪輕笑：“郎無情，妾無意，都是雙方家長在自作多情，怎麼可能成！
”

　　 江婉好奇問：“妾無意？
确定嗎？
”

　　 “是啊！
”陸子豪解釋：“早在國外同鄉會那會兒，吳敏和雲川就認識了。
要是能看對眼，早就勾搭上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

　　 江婉壓低嗓音，示意西廂房的方向。

　　 “聽說吳敏曾巴巴想着要給小歐當後媽……真的假的？
”

　　 “真的。
”陸子豪答：“吳家好幾個姑娘都打着毅哥的主意。
毅哥一概拒絕，對外也宣稱不準備再婚，她們才總算歇了心思。
”

　　 江婉直覺有些不可思議。

　　 “……都是熟人，而且都知根知底，感覺不像是在談婚論嫁，貌似在搞交換交易似的。
”

　　 陸子豪卻覺得很尋常，道：“對某些人家來講，婚事本來就是利益交換。
如果雲川不是心有所屬，不去鬧一鬧，他和吳敏的婚事很快就會定下來。
”

　　 “……然後呢？
”江婉問：“互相交換家族的其他利益？
”

　　 “對。
”陸子豪道：“雲川背後是整個葉家，而吳敏則是整個吳家，不是兩個人結婚那麼簡單。
”

　　 江婉不免唏噓幾聲：“雲川該不會是他們家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吧？
”

　　 “倒不至于。
”陸子豪解釋：“在我看來，老爺子還是很開明的。
反而是雲川叔叔伯伯這一代更注重這些。
”

　　 江婉點點頭：“老爺子那一輩打下的江山，後輩們要發揚要壯大，自然顧慮得更多。
”

　　 “是啊！
”陸子豪懶洋洋靠在被子上，道：“人嘛，想要更多，忌憚的就更多。
老爺子他們創下基業，能從無到有，自然也受得住從有到無。
但下一代就不敢這般想了，一開始就擁有的東西，容不得失去，也接受不來失去。
”

　　 江婉暗暗松一口氣，低笑：“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

　　 陸子豪笑了笑，輕撫她的大肚子。

　　 “怎麼樣？
有沒有踢你？
”

　　 江婉答：“偶爾扭來扭去的，踢倒是偏少。
”

　　 “這麼乖的話，真的可能是女兒！
”陸子豪嘻嘻笑着，憧憬：“肉呼呼，軟綿綿的小可愛！
”

　　 江婉卻仍記挂後院小兩口的事，問：“……雲川的爸媽會同意秀眉不？
”

　　 “不急。
”陸子豪解釋：“老爺子說了，給他們一些時間和自由。
雲川爸媽那邊，隻要有老爺子拍闆，他們不敢反對的。
老爺子的威嚴足矣震懾所有人！
”

　　 “那就好。
”江婉笑眯了眼睛，道：“好事一樁接一樁——真好！
”

　　 “還有好事？
”陸子豪好奇問：“還有誰呀？
”

　　 江婉将外國佬再次上門找大姑姐的事說給他聽。

　　 陸子豪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真的？
你見過沒？
”

　　 “沒。
”江婉答：“我和表嫂追出去的時候，姐已經被對方載走了。
”

　　 陸子豪失笑：“那你怎麼笃定不是卡佩那家夥？
”

　　 “直覺！
”江婉揚起下巴答。

　　 陸子豪再度被逗笑了，昂起脖子親了親她的下巴。

　　 “行吧，希望你的直覺是準确的。
”

　　 江婉側着身子，依偎進他的懷裡。

　　 “大姑姐有些逃避去Ｍ國檢查動手術……也許這個人能讓她改變主意也不一定。
”

　　 陸子豪卻不這麼認為，低聲：“有了牽絆，有了不舍，也許更不敢輕易去搏。
”

　　 “……幾率真那麼小嗎？
”江婉忐忑問：“如果能動手術的話？
”

　　 陸子豪不敢答，輕撫她的大肚子。

　　 “等檢查後有了數據，才能斷定具體多少。
各人的情況不一樣，身體基礎也不一樣。
我們不要瞎猜，該對姐有信心才是。
”

　　 江婉提議：“等姐回來，一起勸她去把護照續上吧。
”

　　 “好。
”陸子豪道：“年後就拉上她去檢查。
”

　　 之前是顧慮生意的本錢不夠，現在沒這方面的顧慮了，自然要麻利去一趟。

　　 江婉将被子扯過來，蓋在兩人的身上。

　　 “早些睡吧，明天還得陪雲川去醫院。
”

　　 陸子豪摟住她，小心避開她的肚子。

　　 “本打算這個春節要好好陪你的……誰知遇上了雲川這茬倒黴事。
”

　　 “家裡熱鬧得很。
”江婉道：“放心，我有很多人陪呢。
”

　　 陸子豪想了想，問：“媳婦，昨晚來不及給你包個大紅包——要不給你訂做一條大項鍊，好不好？
”

　　 “就不能弄成其他小玩意？
”江婉不喜歡戴黃金，可她喜歡收藏，“今年是羊年，不如買小金羊？
”

　　 “好主意！
”陸子豪答：“等雲川好了，我就給你找去。
如果沒有，就去定一隻給你攢福。
”

　　 倏地，貼在他肚皮旁的大肚子驟然動了一下！

　　 陸子豪吓了一跳，驚喜瞪大眼睛。

　　 “……她動了？
踢我呢！
哎喲喂！
小家夥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呀？
”

　　 于是，他俯下溫柔喊了好幾聲寶寶，随後做起自我介紹。

　　 “寶寶，我是爸爸哦！
你是不是也要攢福？
行行行，爸爸立刻給你安排上！
”

　　 江婉笑得不行，推了推他

　　 “行了，早些睡吧。
”

　　 準爸爸給女兒道了晚安，又心疼摸了摸肚皮，安撫她不能踢痛媽媽，才依依不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