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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47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6748 2025-01-16 17:35

  姜老夫人年歲已高,用不得冰,這炎熱的夏日,屋内悶着,隻會更熱。
踏入這屋中,就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姜玉郎看了看妹妹臉上的汗珠,擡手用帕子擦了擦。

  病床上的老人又喚了一聲‘窈娘’。

  姜玉瑩的臉色頓時冷了,這些天她可查到,當初那季窈淳就是來投靠祖母的。
無論她從前聽的傳聞是真是假,如若沒有祖母,季窈淳根本不可能入姜家的門,更别提會有姜婳那個賤人。

  想到這,姜玉瑩眸轉了轉,望着一旁眸中含着擔憂的哥哥,柔聲說道:“哥哥,祖母這是想季姨娘了,隻是季姨娘已逝,祖母如何也見不到了。
不如......”

  她停頓了一瞬,待到姜玉郎望過來,帶着一副關切模樣說道:“不如去青山那邊的寺廟中将姜婳接回來吧,祖母看不見季姨娘,可姜婳是季姨娘的孩子,祖母看見姜婳了,病可能會好些。

  姜玉郎驚訝了一瞬,随後摸了摸妹妹的頭。

  被父親關了一次禁閉,玉瑩倒是長大了些。

  他覺得玉瑩的提議不錯,準備用父親說一聲,便派人去接。

  姜玉瑩柔柔笑着,一瞬間,房間内的悶熱也不讓人難受了。
她望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眸狠了狠。

  姜萋萋的婚事已經被她毀了,她倒是也沒想過會那麼容易。

  那莫六公子呀居然還是個癡情種,她隻是同那青梅說了一兩句,青梅便明白了如若她這四妹過去,她将沒有活路。

  青梅心一狠,用着她給的藥,同那莫六公子兩人生米煮成熟飯。
也是幸運,就幾次,那青梅肚中就懷了孩子,知曉這件事之後,莫六公子便跪到了莫父面前,左右求了三天,終于讓莫父允了退婚。

  隻是莫父說,要看姜家的意思。

  姜家的意思,她父親的意思還是她哥哥的意思?
自然都是她的意思。

  姜玉瑩望着床上的姜老夫人,眼眸冷了冷。

  若是祖母沒病得這麼嚴重,這件事情還真沒這麼順利,畢竟哥哥和父親那裡她撒嬌打滾撒潑就行,祖母這裡,表面疼愛她,實際上愛的隻有她的哥哥。

  姜玉瑩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同姜玉郎說了一聲,就捂着鼻子出了房間。

  出了門,她左右聞了聞自己的衣裳,總覺得有一股味。

  想到這,姜玉瑩的步子不由快了些。

  沐浴完,洗去了身上那股味,姜玉瑩的雞皮疙瘩才下去。
她望着不遠處桌上的那本書,那是當初她讓哥哥讓姜婳抄寫的書。

  待到她從姜婳口中套到當年的真相了,那本書也該派上用場了。

  将姜婳嫁給誰呢......

  是馬夫,還是守門的侍衛呢?

  路邊的乞丐也不錯。

  姜玉瑩泡在滿是花瓣的牛奶中,輕輕地望着自己用花汁染出的指甲。

  炎夏,她的屋子裡面滿是冰塊。
她望着烈光下自己的指甲,眸中滿是笑意。

  *

  姜家要派人去寺廟中接姜婳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小院。

  寒蟬上來彙報時,姜婳正望着遠處樹上的梨,很小,從大片大片綠色茂密的樹葉子中探出來,再過幾個月,應該就能用來釀酒了。

  正想着,寒蟬就上來了。

  她認真聽着,輕聲道:“明日嗎?

  寒蟬點了點頭,是晨蓮安排在姜家的人報上來的消息,應該出不得錯,有些緊急,那人便直接報到了他這裡。

  姜婳怔了一瞬,輕聲應了聲:“知道了。

  一旁的晨蓮自然聽見了,不由望了望姜婳:“小姐準備如何?

  姜婳其實沒有想好。

  姜府的東西她其實要拿到的都已經拿到了,那二十本賬本她雖然還不知道同當年的事情有什麼聯系,但是一定是同當年的事情有關的。

  無論是祖母,還是佛堂,她要查清的事情都已經差不多了。

  剩下的事情在府外都能解決。

  隻是......

  姜婳想起前些日聽見的姜萋萋的事情,知曉是姜玉瑩動了手,她垂了眸,望向了寒蟬:“他們是如何說的?

  寒蟬垂着眸,一字一句道:“說卧病在床的姜老夫人想念小姐了。

  姜婳手指停在桌子上,眸輕擡了起來。

  祖母才不會想她。

  在姜府這般‘繁忙’的時候,想要讓她回到姜府的人,她似乎也不再用多猜想了,隻能是姜玉瑩。

  是因為那日她同姜玉瑩說的姜夫人的事情。

  姜婳輕輕躺在躺椅上,對着寒蟬道:“知道了。

  她原本是想說:“下去吧。

  但是看着寒蟬那一張死人臉,輕聲問了句:“樹上不熱嗎?

  晨蓮在一旁輕笑了笑,也同姜婳一起望向寒蟬。

  寒蟬明顯怔了一瞬,随後冷聲道:“不熱。

  姜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熱呀,那留下來等一會吧,橘糖在做冰湯圓。

  一句話,便堵死了寒蟬的話。

  “同晨蓮一旁坐下吧。
”姜婳輕聲說道。

  晨蓮在一旁的石凳上彎眸望着身體僵硬的寒蟬,輕聲學了一聲蟬叫。

  一時間,樹上的蟬不由叫得更厲害了些。

  寒蟬望向晨蓮,晨蓮挑挑眉,姜婳垂着眸,隻當自己沒有看見這些暗流湧動。

  樹梢的陰影落在少女潔白的臉上,姜婳輕輕閉着眼,躺椅一下一下地搖晃着。
四周不算安靜,起碼樹上的蟬很吵,但少女臉色從容淡然。

  回姜家或者不回姜家,她都有法子。

  隻是......

  姜婳望向那個空蕩的房間,謝欲晚前兩日出去了,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這一月他似乎異常地忙碌,她倒也沒問,左右不過是朝堂那些事情。

  一刻鐘後,橘糖将冰湯圓端了出來。

  看見寒蟬也在時,橘糖一怔,将自己的那碗給了他。

  姜婳的眼神在橘糖和寒蟬之間轉了一下,随後輕輕地用起了碗中的冰湯圓。
冰湯圓沒有她們平日用的湯圓大,小小一個,很圓潤可愛。

  冰湯圓下面,橘糖還堆了些水果。
像是葡萄、桃子和荔枝,都切成小小的,各自堆着。

  姜婳輕咬了一口湯圓,發現這麼小的湯圓裡面,居然還有夾心,是水果餡料的。

  橘糖回廚房給自己也拿了一碗。

  一時間院子中隻有蟬鳴,随後晨蓮輕輕地笑了一聲。

  姜婳望向一旁的橘糖,又輕咬了一口勺子中的湯圓,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橘糖同從前不太一樣。

  具體是哪,她也說不清楚。

  她其實有想過橘糖是不是恢複了記憶,但是很快她又覺得不是。
因為上一世她記憶中的橘糖也不是這番模樣。

  上一世的橘糖不會無論開心還是憂心,都像是蒙了一層細細的霧。
明明那是霧,不是雨,卻還是恍若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姜婳垂着頭,沒有再想那些。

  上一世她同橘糖朝夕相伴的時間點并不是現在,可能現在的橘糖有些她從前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等事情過去了,應該也就好了。

  她的橘糖,是個小太陽。

  *

  傍晚時分,謝欲晚回來了。

  姜婳聽見聲音,将桌子上的冊子拿了出來。

  她敲了敲他的門,沒有動靜。
她又敲了敲,過了一會,門才從裡面被青年打開。

  青年一身水汽,長發罕見地沒有束起來,而是披散在腰間。

  他本來就白,被烏黑的發絲映着,臉和脖頸處反而更白了,像是那種上等的冷玉。

  姜婳将冊子背到身後,輕聲道:“夫子現在方便嗎?

  許久未曾聽見的‘夫子’。

  謝欲晚望着少女,姜婳彎着眸,同他對視着。

  青年也笑了笑:“不太方便。

  姜婳輕聲‘啊’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然後就被青年牽住了手。

  即便是夏日,青年的手還是冰涼的。

  姜婳的手幾乎在被觸到的瞬間就感受到了那股冰涼,她回過身,望向青年握住她的手,沒有在詢問什麼‘方不方便’,而是乖巧被青年牽進了房中。

  入了房間,姜婳将手中的冊子拿出來,遞給謝欲晚。

  謝欲晚的頭發也依舊散落着,姜婳望着,不由怔了一瞬。
她一直知曉謝欲晚很好看,陌上公子,溫潤如玉,風光霁月。

  起碼單論皮相,她從來沒有在這世間見過比他要好看的人。

  謝欲晚平日都是規整穿着衣裳,束起頭發,渾身一副冷淡模樣。

  如今披散着頭發,身上還帶着些許水汽,一副剛出浴的模樣。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姜婳捏着冊子的手緊了緊,若無其事地将冊子往青年面前送了送。

  青年卻沒有接,隻是靜靜地望着她。

  一時間,明明房間内不熱,姜婳卻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了。

  她以為青年會吻下來,畢竟她們上一世便是世間最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她靜靜地看着他,覺得自己同親口說‘你可以吻我了’也沒有太大的差别。

  青年手停了一瞬,最後擡手輕輕摸了摸少女的頭。

  他若無其事拿過少女手中的冊子,開始批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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