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明湛,及時趕到!
秦二梁低着頭,匍匐在地上,活像一條爛蟲子。
也不說話,也不認錯,也不讓人看到他的模樣。
很是淡定地,秦族長繼續道:“然後我就一直沒有再見到這地契了。
如果不是這次秦二梁自己主動提起,搞不好這塊地真的就被他吞了。
”
唐瑾看着秦二梁,說:“秦二梁,你可有辯解?
”
秦二梁道:“我是秦家唯一的男丁,輩分也大。
那時候我大哥糊塗了,什麼都要留給秦琴,我辛辛苦苦傳香火,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着,我不服!
”
“啪!
”唐瑾一拍驚堂木,大喝:“大膽!
你兄長既有白紙黑字,聲言把二十畝地留給獨生女。
你不尊重死者意願,此已大不敬!
欺瞞孤兒,貪墨财産,更是貪婪不足!
如此貪婪不敬之人,還敢聲言不服?
”
随着唐瑾怒斥,秦二梁委靡了下去!
但他猥瑣的臉上,眼珠子亂轉,分明還是不服!
秦琴忽地“嗚嗚嗚”低聲啜泣起來……
哭聲,引來了唐瑾注意,他問:“秦氏,你哭什麼?
”
秦琴道:“回大人。
秦二梁的說話,倒是勾起了民女的傷心事。
民女為獨生,生母乃外地人士,從出生開始,就不曾見過生母。
此番緣故,聽我爹說,也離不開二房刁難!
”
“那時候我爹外出做工,托人帶錢回來養活妻兒,我娘懷着我,和奶奶、二嬸一起生活。
可是二嬸卻欺負我娘在本地無親無故,一再為難娘親。
最後我娘橫生逆産,差點生不出我,最後以刀劃破腹部,把我活活取出來,保小留大,也在民婦臉上落下了一道疤痕!
”
“如今僥幸,民婦自學醫術,把疤痕消掉。
而身上的疤痕能夠消失,心裡的傷痕呢?
”
所有人都震驚了!
唐瑾和周師爺,更是瞠目欲裂!
周師爺低吼:“可惡!
竟有如此歹毒的兄弟?
”
秦二梁軟倒在地上,整個人委靡了,他拼命搖頭:“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不,都過去幾十年了……”
“對呀!
都過去幾十年了!
”秦琴雙眼含淚,大聲喝問,“都幾十年了!
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害我娘死掉,我們家絕後,就能吃我家的絕戶!
你以為我爹和我都是傻子?
”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幾十年了,秦二梁,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
“要不是你自己選的好女婿惹是生非,惹怒了我,你也不會胡亂說話,用二十畝地逼我全了你女兒回門的面子!
”
“這才真的叫,鬼拍後腦勺呢!
!
”
纖長的手指,用力一揚,直指秦二梁鼻尖:“秦二梁,從今以後,别再說你是我二叔!
我秦家,沒有你這種二叔!
我秦琴,也絕不認你這二叔!
”
反正二十棍都生受了了!
她,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再認這家親戚了!
!
秦二梁天旋地轉的,軟倒在地上,眼底全是怨毒:“臭丫頭……”
他也沒想到,秦琴竟然這麼剛。
竟敢直接對薄公堂。
此時此刻,秦二梁腸子都悔青了!
周師爺手下筆走龍蛇,片刻之後,一張三指寬的條子就交到了唐瑾案頭。
唐瑾看了,暗暗合了心意,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手底下驚堂木一拍:“既然如此,按本朝律例,秦大朗所遺二十畝地,應由嫡親女兒繼承。
本案宣告結束!
”
正準備喊退堂,秦二梁跪在地上,殺豬一樣喊起來:“大人,冤枉啊大人!
既然秦琴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那麼我就問她了,她知道那塊地在哪裡嗎?
她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塊地真的是秦大朗的地?
”
唐瑾握着驚堂木,手懸在半空,停住了。
周師爺緩緩道:“是這麼個道理。
素日那些田畝師爺們勘察地塊,光是有圖紙文書也不夠,還得親自去田間看那青苗地塊……如今隻憑一個人證。
确然不足以服衆。
”
“從來田畝之事為民之本,多少百姓一輩子辛苦掙紮勞碌,最終不過得一畝三分自留地。
事關土地,不可兒戲!
”
有土此有人,有财此有用……對土地的深情,是刻在每一個國人靈魂深處的烙印!
也是唐瑾如此鄭重對待的緣故!
感受到唐瑾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壓迫感十足。
而秦二梁,則是又抖起來了,不懷好意地譏笑着:“秦琴,你素日不事生産。
今年從開耕開始,你可種過一粒種?
育過一棵苗?
現在傻眼了吧!
凡事是要講證據的!
你連那二十畝地見都沒見過,空口白牙就要占了去——你想得美!
”
“你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絕戶女,招郎入舍的賠錢貨!
我們秦家男人的東西,你也配肖想!
做夢去吧!
”
惡毒的笑容,令人作嘔的黃牙,在秦琴面前來回地晃……
要不是在公堂上,秦琴真想給他一拳狠的!
唐瑾道:“秦琴,你可有證據?
”
秦二梁怪笑:“她怎麼可能有證據?
她一輩子都沒下過地,她連大哥的地頭朝東還是朝西都不知道!
”
唐瑾擰起眉毛,周師爺輕聲提醒道:“大人,如果沒有證據,又沒有地契的話,這件案子……恐怕得再議。
”
肉眼可見的,秦二梁就支棱起來了,看着秦琴陰陽怪氣的:“就憑你個出嫁女,也配跟你叔叔叫闆?
麻溜利索的滾回去帶你的小兔崽們吧!
”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一個衙差飛快地跑了過來,直奔周師爺。
耳語幾句後,周師爺擡頭對唐瑾道:“大人,門外來了一名男子,名叫明湛,自稱是秦琴的丈夫。
他有重要的證物要呈給大人。
”
唐瑾是認識明湛的,聞言,揚了揚眉毛:“傳明湛上堂。
”
衙役們很快把明湛帶了上去,他先是安撫地看了看秦琴,給了個安慰的眼神示意。
跟他深邃柔和的目光視線相接,秦琴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原本跪得腰酸腿麻的,那不舒服的感覺也跟消失了似的。
秦二梁高聲道:“區區贅婿,連我家的狗都不如!
也配上公堂!
我呸!
”
喉嚨裡咯咯作響,一口濃痰就要對準明湛吐過去。
唐瑾一拍驚堂木,威嚴高喝:“秦二梁,公堂之上,休得喧嘩!
休得無禮!
違者再掌嘴二十!
”
吓得秦二梁直伸脖子,喉嚨咕噜一下,把那口濃痰又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