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水性楊花的女人,竟敢變心
秦四奶奶樂呵呵地說:“好了,想吃啥?
”
秦琴說:“既然有新出來的冰糖,要不然做個紅燒肉?
之前都用黑糖末湊合,我吃着總覺得不太正宗……”
“紅燒肉還有正宗不正宗的?
”秦四奶奶納罕道。
說起吃的,秦琴可就不困了,上輩子刀口舔血,最放松莫過于吃喝玩樂。
她可是圈子裡出了名的美食家,扳着手指頭道:“當然啦。
不同地方的紅燒肉,有不同的做法。
就我所知道的,最出名的紅燒肉,叫做毛氏紅燒肉。
用的三花五層帶皮五花肉,皮朝下,溫油放一點點鹽,略炸。
炸的時候皮朝下,瘦肉部分不沾油,這樣過一會兒,肥肉裡的油全被榨出來了。
這才用稻草紮緊了肉,入醬油、鹽、冰糖、蔥白紅燒。
燒到筷子能夠輕松戳入,插着但是又不能倒,就算成了。
”
她說得繪聲繪色的,秦四奶奶聽得猛吞口水,就連門口在編竹的明湛,也聽住了。
秦夏奶聲奶氣地問:“爹爹,你這個眼兒走錯了線。
”
咕噜噜——小秦夏肚子裡傳出來的叫聲,比他的小奶音還要響亮得多。
秦四奶奶笑道:“傻丫,瞧你說的,誰家有那講究功夫喲。
單一個紅燒肉都這麼折騰,還用做别的菜了?
怕隻有皇上才吃得了。
”
秦琴笑道:“晚上等我有功夫了,就做給大家嘗嘗。
”
剛逃荒回來,村裡人分了糧,一般一天吃兩頓。
這段日子餘糧不夠,農忙又過了,很多人家一天就隻能吃一頓了。
而秦琴家,一天三頓雷打不動。
一開始她還擔心累着了秦四奶奶,但秦四奶奶表示樂意做飯,秦琴也就不說什麼了。
就是老從家裡飄出炊煙,要說不引人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李秀才家裡也開始斷糧,喝起了糙米野菜粥的時候。
看了一眼稀拉拉的飯,李壹珩也不說什麼,就歎了口氣。
李老寡立刻心疼了:“兒子,是不是不合胃口?
”
李秀才說:“娘,我念書用腦子,喝這粥沒一會兒就餓了,心慌記不住書。
”
李老寡道:“真是造孽,秦傻子今天做的什麼飯,忒香了。
這水性楊花的女人,現在竟然變了心,向着她那瘸子倒插門和那窩狗崽子們了!
”
一邊說,一邊恨得牙齒癢癢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李秀才也是理直氣壯的,眼底下閃過一絲不是滋味,擰着眉毛道:“我自問對她不薄。
她那日竟為難我瑟妹,分明就是嫉妒心起了。
”
粥還沒喝完,旁邊傳來嘤嘤哭。
李秀才耳朵尖,聽見了是秦瑟瑟在牆根下哭。
他放下碗去,走到院子裡,踮高腳尖看到的就是秦瑟瑟,“瑟瑟,你在哭什麼?
誰欺負你啦?
跟哥說!
”
秦瑟瑟可憐巴巴地擡起眼睛,瞥了李秀才一眼,說:“哥,我餓。
”
李秀才問:“你家的糧呢?
”
他不知道,秦瑟瑟吃得比他還好。
她就是聞到了秦琴家煮紅燒肉的香味,被氣哭的。
嘤嘤嘤,這麼好吃的東西,竟然輪不到她吃!
氣哭!
秦瑟瑟輕輕地捂着心口,皺眉道:“哥,你不知道。
我身體不好,必須吃肉。
原本秦琴是我堂姐,往日也會送肉來給我吃的。
現在興許是我得罪了她吧……反正,現在她不但不分我們家了,占着吃獨食。
還故意煮那麼香,我心口都疼了。
聞着就不舒服。
”
李秀才皺眉道:“我也注意到了,秦琴最近行為放肆,想來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不行,不能讓她這樣肆意妄為下去。
我得去跟她理論。
”
一邊說,一邊大步流星的,就往秦琴家裡殺了過去。
秦琴家的門虛掩着,裡面傳出陣陣噴香。
李壹珩越發覺得餓得燒心,狠狠吞了幾口唾沫,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秦琴一家人吃着她親手做出來的紅燒肉,一個個吃得紅光滿面的。
秦四奶奶:“這個肉焖得真爛啊……居然用稻草就能夠切開。
”
秦冬雪:“一點兒都不膩,太好吃了!
”
秦夏吃了一小塊,意猶未盡吧嗒着小嘴,伸手去夠,小短手還夠不着,就朝着秦琴看:“娘,我還要!
”
怕他吃太多肥肉拉肚子,秦琴隻給秦夏夾了一小塊,一邊說:“都别隻顧着吃肉啊,多吃青菜和米飯,這樣才能長得壯壯的。
慢慢吃,别急。
肉多的是!
”
“冬雪,你得吃點蛋啊!
野蔥炒鳥蛋,可香了。
”
秦冬雪給自己夾了兩根野蔥,反而把一筷子鳥蛋放到了秦琴碗裡:“娘,你辛苦。
你多吃點。
”
“哎,好。
”
飯桌旁邊,一片其樂融融。
以緻出現在飯桌旁邊的李秀才,俨然成了個透明人……壓根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李秀才心裡不好受了,腦海裡掠過從前的畫面。
哪一次不是他的身影才出現在秦琴家門口了,秦琴就癡癡地盯着,滿眼隻有他?
他拿捏秦琴,幾乎都成了本能了,說話做事漫不經心,也用不着往心裡去,她就會巴巴的把家裡最好的東西掏出來。
那個時候,隻要他願意開個口,秦琴就會把她的心肺都給活活挖了給他!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
她竟然無視他了……就跟看不到他似的,還笑那麼開心!
李壹珩心裡面翻江倒海的,滿不是滋味,一擡眼,又看到了秦琴在給明湛夾肉。
紅亮閃着油光的五花肉,在秦琴筷子上一顫一顫的,她略一用力,把肥肉從瘦的部分夾了下來,隻把瘦肉放明湛碗裡,口中娓娓的道:“阿湛,你要多吃瘦肉。
肉壯筋骨,多吃瘦肉你的腿才恢複得快……”
殷殷的,又不過分谄媚,帶着真誠入骨的關懷。
李壹珩眼耳口鼻,連同心口,一塊兒劇痛起來。
原本滿腦子興師問罪的想法,此刻嘴巴裡就跟被人塞了個大闆栗似的,就很難開口。
轉過身,竟然走掉了。
秦秋平看了門那邊一眼,奇怪地說:“娘,李秀才又來了。
你真的不理他了啊?
”
明湛墨眸一閃,秦琴混若無事地道:“他來了就來了呗,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是就走了麼。
”
靜兒秀眉微蹙,有些擔憂地道:“可是我看他很不高興的樣子。
人家是秀才郎,我們得罪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