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大年夜
頂上暖棚發出嘎吱嘎吱的叫聲,那是葉家川在上頭鋪稻草,防止溫度過低,導緻蘑菇死亡。
葉蓁蓁看了眼暖棚裡的溫度計,在二十度左右,這檢查溫度是每天都要做的事。
其他村民家的暖棚,一般都是葉三郎去檢查,溫度計不好送給别人,幹脆讓葉三郎親自檢查。
尤其是晚上一定要檢查,晚上溫度降得快,一個不小心,棚内溫度就不夠了。
葉蓁蓁檢查的差不多,将脫下的外套穿上,關上門喊老爹回家。
“爹,溫度夠了,你快下來吧。
咱們回家吃飯去。
”
葉蓁蓁手放在嘴邊,朝着上頭大喊。
一個人頭從頂上露出來,葉家川帶着頂皮帽子,應了一聲,順着木梯往下爬。
葉蓁蓁害怕老爹摔了,扶住梯子,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木頭的冰涼,絲絲寒氣逼人。
葉家川拎起木梯,拉着閨女回家。
“爹,今年的冬天好冷啊,中州會不會鬧雪災啊?
”
葉蓁蓁将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按照現代的慣例,一旦天氣反常,肯定有天災出現。
古往今來都是這樣的,葉蓁蓁最害怕的是萬一來了小冰川時期怎麼辦?
不要覺得這個詞很不可思議,但在古代小冰川時期是發生過的,一旦出現,會造成好幾年的溫度驟降,帶來的危害難以述說。
最差都是糧食大減産,發生寒潮,引發戰亂。
比如葉蓁蓁熟知的某朝代,就算她曆史學的一般,都知道這事兒,被天氣原因加上内亂,直接給坑的滅了國,反而被别人撿了便宜。
隻能說一聲唏噓。
葉蓁蓁可不想遇上小冰川時期,才過上好日子呢。
“這事兒爹也不知道,難說啊!
就等着時間過去,要是到了春天,天氣還這麼冷,估摸着真有可能是小冰川時期了,那就得提醒世子爺早做準備。
”
葉家川嚴肅的說。
天氣冷帶來的影響太多了,光是春日裡種子種不了,不能發芽,就能鬧出一場饑荒了。
他們給的紅薯還沒正式播種呢,百姓家裡的口糧才剛好夠吃,哪裡能受得住這樣的天災。
父女兩走在土路上,寒風吹過,掀起一道塵土。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來到了大年夜,已是除夕了。
京都的繁華依舊,就算是冬天的冷也抵擋不了大夏朝人民愛熱鬧的心。
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上飄下來,落在大地上,形成白茫茫的一片。
大劍拿着一件狐皮大襖,披在謝淺身上:“世子爺,你天天看着外頭的雪做什麼?
天氣太冷了,我們還是關窗吧,免得染了風寒。
”
謝淺一瞥:“你家世子有這麼嬌弱嗎?
”
說完還是将窗戶關了起來。
大劍嘿嘿一笑:“我這不就是擔心你嗎?
世子,可是在想葉姑娘了?
”
謝淺點點頭,拿起書桌上的信看了兩眼,微微歎氣:“如今下了大雪,飛鴿是不能再用了,這書信都不好傳遞了,不知道她在京都過得如何?
要是中州邊境發生雪災,我們也不能及時知道,希望北國的人能安分一點。
”
大劍默然,皇上把世子留在了京都,硬是要在一起過年,說是将鎮北侯也宣進了京都,大家一起過了團圓年。
這有啥好過的?
鎮北侯後來還是因為涼州的軍務沒能進京都,留謝淺一個人跟那些新政老臣鬥來鬥去。
那些文官就會耍嘴皮子,為了打擊世子爺,将陳年往事全都翻了出來。
像什麼以前毆打權貴,跟别人在朱雀街鬧事,對其他皇子不敬啊……
屁大點小事都能說上一嘴,實在讓人氣惱。
真不懂聖上扶持這幫文臣做什麼,除了一張嘴皮子,也沒見他們說出啥有用的計策。
當然謝淺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有主動權。
利用五皇子妃潛逃這件事,在京都鬧了好久,京都找不到人,偏偏雲親王快馬加鞭來信,也說雲霓沒有回雲州,一直沒見到人影。
那人去哪兒了呢?
是不是奇怪起來了,雲霓除了自己親爹那兒還能去哪兒?
謝淺和鹄和合作,想辦法讓雲霓逃出桐花巷,後來鹄和手下的人還是親眼看着雲霓出了京都,這人不去雲州,去哪兒呢?
“最近宮裡有沒有傳來消息,雲霓找到了呢?
”
謝淺坐下,拿起毛筆開始畫畫,一邊畫一邊問。
大劍搖了搖頭:“沒有,一直沒有音訊。
好像五皇子妃,當初是出了京都的,到八裡亭之後,就無人見過她了。
後來聽說有人在京都附近看到過她,接下來就毫無消息了。
”
謝淺畫筆一頓:“你說,她隔了幾天反而又出現京都周圍,而不是離開,是不是跑回來了?
沒有離開?
”
大劍迷惑:“不能吧?
她在京都能去哪兒?
而且皇上把京都搜查了這麼多天,一直沒找到她呢!
肯定是逃出去了。
”
“是嘛?
”
謝淺反問一句,眯起眼睛。
鹄和不會跟他說假話的,如今他們兩在一條線上,就是把京都給攪渾了,他想讓新政失敗。
而鹄和的目的不純,也他也能猜到些,估計是為了從大夏朝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想要草原附近豐州得城池,這樣草原人就能發展起來。
利用豐州的城池做商業貿易,而且豐州易守難攻,一旦送出去就不好拿回來。
但咱們這位聖上可是個小氣鬼,對自個兒大方,對其他人小氣着呢。
讓他割肉放血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鹄和究竟會用什麼辦法,獲取豐州的城池,謝淺也是十分好奇。
大劍看了眼外頭的天氣,貼心的說道:“世子爺,咱們該進宮了,今日皇上設宴,全朝文武百官都要去,要是誤了時辰是不是不太好?
”
還不是因為那幫文臣的嘴,整天巴拉巴拉的,大劍害怕自家世子又被上書罵。
“不急。
”謝淺悠閑的說:“不差這麼點時辰,那些文官以為這樣能把我拉下來,真是太小瞧我,也太高看咱們這位聖上了。
”
心裡一聲冷笑,這大夏朝的江山還得靠他們鎮北侯一家守着,皇上怎麼敢真的剝奪他的權利。
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給他個警告,随便削權,而不是剝權,兩者意思差多了。
削權無非是權利變小,手底下人變少。
說白了,不想讓他在京都和中州的威望那麼高,害怕他妨礙到皇子繼位。
謝淺扔下毛筆,冷冽的說:”走,進宮。
”
“好嘞!
”大劍跟着身後。
一輛輛馬車駛入浩大的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