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夜裡八點。
白露說,今天晚上她留在病房當陪護,讓林麥和白爸爸都回去睡覺。
林麥沒有客氣,就要帶着甜甜和白爸爸一起離開。
今天晚上二姐當陪護,明天就該輪到她了。
白爸爸目前的情況,還不能當陪護,那就隻有她姐妹二人互相輪替。
今天晚上她必須睡個好覺,明天晚上才有精力當陪護。
可是甜甜不肯跟着林麥回家,非要留在醫院裡陪媽媽。
林麥隻得求護士長在病房裡加了一張行軍床,甜甜困了,撐不住了,可以在行軍床上睡覺。
白爸爸和林麥出了病房門,走到樓梯口,碰見白露的男朋友。
男孩子手上提滿補品和零食,沖着父女兩害羞的笑了笑,問了兩句白妍夫妻的情況,這才繼續往病房走去。
林麥和白爸爸在住院部樓下分了手,各開各車,各回各家。
正值壯年,一場車禍讓白爸爸精力遠不如從前。
也就在醫院待了幾個小時,就覺得累得不行。
把車子停在樓下,白爸爸堅持着上樓。
好不容易爬到自家門前,卻發現彭安娜墊了張報紙坐在家門口。
他心裡一陣無語,一邊開門一邊道:“不是跟你說,我們兩個不可能,你怎麼還要糾纏?
”
門一打開,彭安娜就跟着一起進了屋。
她用腳把門關上,炙熱地看着白爸爸:“不就是年齡問題嗎,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
白叔叔,我喜歡你,咱們在一起吧。
”
白爸爸淡淡道:“我不喜歡你,你死心吧。
”
“我不信,你口是心非。
”彭安娜說着話,想要纏上來。
白爸爸不給她機會,打開門,直接把人往外推。
白媽媽正提着一個保溫桶上來。
看見彭安娜從白爸爸家裡出來,她狐疑地盯着他兩。
白爸爸和彭安娜秒變戲精。
彭安娜感激道:“那個……貸款一事就拜托白叔叔了。
”
說罷,還煞有其事地給白爸爸鞠了一躬。
白爸爸擺了擺手:“八字沒有一撇的事,你就别謝了,快回家吧。
”
彭安娜沖着門口的白媽媽點了點頭,就走了。
白爸爸請白媽媽進屋坐,被白媽媽婉拒了。
她把裝有鴿子湯的保溫桶遞給白爸爸,讓他趁熱喝,也離開了。
彭安娜下了樓,正往小區大門走去,背後傳來白媽媽的聲音:“站住!
”
彭安娜停下了腳步,剛想問白媽媽有什麼事。
白媽媽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好歹是個高學曆的知識女性,就别當第三者!
别忘了,老白會出車禍全都因為你這個紅顔禍水!
”
幸虧晚上,小區裡走動的人不多,幾乎沒人注意到剛才那一幕,可彭安娜還是覺得很丢臉。
她反手就還了白媽媽一個耳光,義正嚴辭道:“我這一巴掌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想打醒你,你和白叔叔早就離了婚,我不是第三者。
”
說罷,一甩波浪般的長卷發,挺直腰杆走了。
白媽媽悻悻回到家,白外婆見她不高興,問:“你這是怎麼了?
”
白媽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沮喪道:“有個年輕漂亮工作又好的女孩在追求明遠。
”
白外婆不以為意:“明遠内在外在條件都不錯,雖然歲數有點大了,但長得帥氣,有女孩子追不是很正常嗎?
”
“可……可我……”白媽媽的聲音越說越小,“我還喜歡他……”
白外婆道:“你喜歡他跟他說啊,看他願不願意接納你。
你該不會以為,讓家裡的阿姨幫你煲幾次湯給明遠送去,他就會感激涕零,主動接納你吧。
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傷透明遠的心!
”
白媽媽默然,她就是這麼想的。
親媽的幾句話讓她醍醐灌頂,她的想法異想天開。
白外婆又悠悠來了一句:“你想倒追明遠,一定要收起你的偏執和驕橫跋扈。
以前你偏執、驕橫跋扈,明遠都能接受,現在卻會反感,他對你沒有以前那麼愛了,你得重新打動他的心。
”
林麥回到家裡沒多久,彭安娜的電話打來了,愧疚地告訴她,就在剛才,她甩了她親媽一耳光。
彭安娜隻知道林麥的親生父母離了婚,并不知道林麥和白媽媽的關系很冷淡。
一想到自己甩了白媽媽一耳光,她就覺得對不起林麥,于是打電話向林麥道歉。
林麥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是不是我媽還在怪你害我爸出了車禍?
她說她的,你不用理她,你也别動手打她。
”
白媽媽始終認為,白爸爸如果不是因為救了彭安娜,就不會引來朱興勝和馬純喪心病狂的報複,也就不會出車禍了。
因此對彭安娜十分讨厭,經常明裡暗裡責怪她。
林麥以為,兩個人為此發生沖突。
“不是。
”彭安娜把原委告訴了林麥,然後說了對不起。
林麥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把彭安娜當好閨蜜,彭安娜卻想做她的後媽。
半晌,林麥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媽先打的你,又侮辱了你,你回擊也沒毛病。
”
彭安娜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不是為這個說對不起。
”
“那是為什麼?
”
“為我愛上了你爸,會給你帶來困擾。
”
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還是不能接受一個女孩子,找一個和爸爸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當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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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當事人會被受到非議,他們的親人也會被指指點點。
林麥道:“困擾肯定是會有的,但我不在乎。
你和我爸的感情,我不參與,你千萬别找我當助攻。
”
彭安娜就是想讓林麥當助攻,可惜話還沒出口,就被她給拒絕了。
林麥盡管心情不佳,可還是八卦地問彭安娜,怎麼會愛上她爸的。
彭安娜羞澀地告訴她,在白爸爸住院期間,她由于心存愧疚,所以經常去看望白爸爸,日久生情,不知不覺産生了愛意。
林麥猜她有戀父情結,所以愛上了白爸爸。
但她無心多想彭安娜和白爸爸的戀情,晚上躺在床上,一想到姐姐姐夫的情況,就急得睡不着。
還是方卓然像哄小寶寶一樣,把她拍睡着的。
白媽媽在第二天就知道了白妍夫婦雙雙住院的消息。
主動承擔起給白妍鼻飼的工作,晚上也輪流當陪護,減輕了不少林麥姐妹的負擔。
她姐妹倆,一個有學業要忙,一個有事業要忙。
一晃過去了五天,白妍和楊進兩口子都沒有好轉的迹象。
林麥姐妹和白爸爸白媽媽都很心焦。
第六天晚上,由林麥在病房裡給姐姐姐夫兩口子當陪護。
夜深人靜,林麥卻愁得一點睡意都沒有。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如果姐夫的病情還沒有好轉,人恐怕保不住了……
姐姐要是再變成植物人,這個家就完了。
林麥拉着大姐的手,帶着疲憊道:“大姐,你别逃避别昏睡了。
要是姐夫撐不住了,你又這樣,你讓甜甜怎麼辦?
她那麼小,就失去爸爸和媽媽~”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白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麥歎了口氣,準備去行軍床上睡覺。
甜甜也就第一晚在行軍床睡了一晚,後來被方奶奶強行命令睌上回四合院住。
甜甜就再也沒在醫院過夜了,不然晚上林麥還沒地方睡。
她剛躺下,就聽楊進微弱的聲音響起:“麥子,你姐她咋了?
”
林麥驚喜地向他看去,昏黃的燈光裡,楊進正盯着她,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