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麥本就對她印象不佳,見她這副賣關子,吊她胃口,等着她問的樣子,心中很是反感。
淡淡道:“既然大姐不想說,那我就走了。
”
她這話一出口,大姐馬上開了口:“既然你是小陶的好朋友,你就好好勸勸她,别跟她男人鬧離婚。
像她家小馬那樣好的男人,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今天不是給她買這,明天就是給她買那,誰家男人那麼寵媳婦的,就她男人那樣。
”
說到這裡,鄰居大姐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聽說她大姨媽來了,衛生紙都是她男人給她買的,還給她洗髒了的内褲。
”
鄰居大姐家裡有個老太太,聽到她們在聊陶之雲,從屋裡走了出來。
一副證據确鑿的口吻對林麥道:“肯定是小陶外面有人了,所以才死活鬧着要和他男人離婚。
這女人哪,一旦變了心,比男人還要鐵石心腸。
”
林麥最讨厭的就是議論人家的家事。
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何況你一個鄰居你能知道多少真相!
當即笑着怼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陶姐在外面有了人,而不是她男人?
”
老太太撇了撇嘴:“小陶當初未婚先孕,這麼随便的女人,紅杏出牆不是很正常嗎?
”
鄰居大姐見林麥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忙把老太太推進了屋:“媽,你就少說兩句。
”
回頭對着林麥笑了笑:“我媽沒有惡意的,她隻是想要小陶兩口子好好過日子。
”
“都造雲姐的謠了,還說沒有惡意!
”林麥怼了一句就離開了。
屋裡,老太太氣得直跺腳:“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小陶是個啥玩意兒,她的朋友就是個啥玩意兒!
”
鄰居大姐生怕被林麥聽見了,連忙把大門給關上。
林麥按照鄰居大姐告訴的地址,找到了陶之雲的娘家。
陶之雲的娘家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這個住房緊張的年代,這樣的住房條件相當不錯,一看就是幹部家庭。
陶媽是個穿戴得不錯,也保養得不錯的老太太。
聽林麥說她是陶之雲的朋友,陶媽熱情地把她讓進了屋裡,又是給她開汽水,又是拿水果的。
林麥忙道:“阿姨,您不用忙,我和陶姐見一面,說幾句話就走。
”
陶媽臉上帶着幾抹笑:“我想和你說說話,行嗎?
”
雖然她這要求有些奇怪,可林麥還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可以呀。
”
陶媽在她面前坐下,雙手來回絞了絞,這才吞吞吐吐道:”小林,你能幫我勸勸之雲,讓她别離婚?
”
林麥正在喝汽水,聞言,差點被嗆到。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想陶之雲離婚?
她丈夫就那麼好嗎?
她問:“為什麼?
”
陶媽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人言可畏呀!
要是離了婚,以後之雲還怎麼在廠裡立足?
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
這個年代,離異的男人很少被人看不起,可離異的女人卻被人鄙夷,好像她們幹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似的。
雖說人言可畏,可是隻要置之不理,誰能把你怎樣!
林麥輕聲道:“雖說離婚對陶姐影響會很大,但是如果不離婚,陶姐過得很痛苦,那還不如離婚~”
陶媽恨鐵不成鋼道:“她現在覺得痛苦了?
當初她和她男人處朋友時,我們全家都反對,她怎麼不聽!
”
陶媽一臉鄙夷道:”就她男人那學曆,家庭背景哪配得上她!
人家那是看中了她本人和咱家的條件,所以才有意的接近她。
可之雲這個傻子,把人家的别有用心當成了對她的深情,非要嫁了過去。
現在孩子都兩歲了,這才看清她男人的真面目,可是已經晚了。
”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去勸勸之雲,已經這樣了,這一輩子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将就過吧。
雖然她男人不是個東西,但好歹不打她。
如果碰上打女人的男人,那日子才叫慘!
”
林麥敷衍道:“回頭我勸勸陶姐。
”
她四下環顧地問:“陶姐呢,怎麼不在?
”
陶媽有點尴尬,支支吾吾道:“之雲因為我們勸她不要離婚,氣得搬出去住了。
我帶你去找她。
”
林麥忙道:“阿姨把地址告訴我就行了,我自己找過去。
”
陶媽已經站起身來:“之雲住在城中村,告訴你地址也不好找,還是我帶你去吧,反正我也想去看看琪琪。
”
林麥要把買的東西留在陶媽家,可陶媽非讓她帶上。
說,陶之雲母子倆在外日子過得苦,這些東西給琪琪吃。
她自己還從食品櫃裡拿了點心糖果帶上。
林麥隻好提着那些東西,和陶媽一起去了陶之雲的住所。
陶之雲的住所果然不好找,林麥跟着陶媽像蜘蛛網一般的城中村的小路穿梭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一座帶着小院的平房前。
當她們走進院子時,陶之雲正在院子裡的公共水龍頭下用力地洗着衣服,琪琪蹲在一邊用一根樹枝在地上亂畫。
看見了林麥和陶媽,小豆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手裡的樹枝一扔,歡快地向陶媽跑了過來,嘴裡喊着:“外婆!
”
陶媽一把抱起琪琪:“外婆的寶貝瘦了!
”
語氣裡滿是心疼。
背對着林麥和陶媽的陶之雲轉過身來,看見了她們,有些意外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
說着話,把自己滿是肥皂泡的手在水龍頭下洗了洗,就招呼林麥她們進屋坐。
陶媽嫌棄道:“裡面一股怪味兒,我可不進去。
你說你這是為啥,非要鬧離婚,連帶着孩子都跟你受苦!
”
陶之雲不說話。
陶媽歎了口氣,把琪琪放在地上,将手裡的東西交在陶之雲手裡,就步履蹒跚地走了。
陶之雲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很不好受。
一直等陶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這才強撐起笑容,帶着林麥進了屋,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陶之雲租住的這套平房,和林麥在三陽村那套平房的布局一模一樣。
中間一個大堂屋,兩邊各兩間房。
堂屋裡放滿了雜物,所以才氣味難聞。
陶之雲租了其中一間房。
她帶着琪琪和林麥穿過雜物,來到自家房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從另一間房裡走出一個光着上身的粗鄙男人,那個男人扭頭打量着林麥和陶之雲。
那粘糊糊的目光在她們兩個的敏感處打了好幾個轉。
恨不能有透視眼,穿過衣服可以看見裡面。
林麥惡心得都要吐了。
和這樣的男人做鄰居,危險系數太高了!
一進屋,林麥就對陶之雲道:“我看你還是換個地方住吧,剛才那個男人不像個好東西。
”
陶之雲無奈道:“你以為租房那麼容易啊,不好租的。
”
這年頭,很少有人房屋有空餘的,租房确實不易。
林麥不解地問:“你在單位不是有住房嗎,幹嘛搬出來?
”
陶之雲給林麥倒了一杯涼開水,苦笑着道:“你剛才沒聽我媽說我在鬧離婚,我要不帶着琪琪搬出來,怎麼鬧離婚?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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