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面上看上去很冷靜。
心裡卻打鼓。
畢竟,他不想被攝政王看出來真實身份。
但又不能在聖手神醫和夜王面前說假話。
雲舒看着陸皓。
想要看看陸皓怎麼編。
編的好,說不定她有額外獎勵。
戰天夜眼尖,看到雲舒嘴角閃現一抹笑,這笑讓他覺得古怪。
反觀雲長風看上去有幾分緊張。
正常的反應應該是雲長風這樣。
除非雲舒對自己的醫術格外自信。
“不必擔心什麼,直說便可。
”戰銘以為陸皓是忌憚戰天夜他們,便沉聲說道。
他今日必須給戰天夜和雲長風一個重重的打擊。
陸皓神色沉凝,“他們幾位從脈象上來看,或多或少身體都有一些問題。
”
戰銘眼前一亮,“問題?
哦?
”
“是不是中過毒之後,身體非常虛弱?
”雲德志趕緊問道。
果然是聖手神醫!
解了毒也能看出來!
戰天夜眯起黑眸,眼中有幾分威脅之意的看着陸皓。
陸皓察覺了。
睫毛抖了抖。
餘光看到雲舒在笑,他頓時一身雞皮疙瘩。
深吸一口氣,“也許是,也許不是,但脈象上來看,隻能看出來有幾分虛弱。
”
這話說的,沒什麼漏洞吧?
戰銘臉色猛然一沉,“連你也沒看出來是不是中毒所緻?
”
陸皓緩緩搖頭,“是。
”
雲長風心口一顆大石落下。
非常榮耀的看着雲舒。
他舒兒的醫術太厲害了!
這盛名在外的聖手神醫,醫術說不定還比不上舒兒呢!
他背脊越發挺直。
“怎麼可能?
!
”雲德志十分不可思議的大喊一聲。
他明明下毒了!
那毒絕對不會出問題。
他焦急的看着戰銘。
戰銘臉色已經黑的不像話,不說話,一身怒意十分明顯,狠狠的瞪了一眼雲德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果不是看在月吟的面子上,他現在一腳就能将雲德志踢死!
“沒什麼不可能的。
”雲舒笑道。
戰銘忽然看向雲舒。
從剛才到現在,她都十分冷靜,完全看不到絲毫慌亂的神色。
如此氣定神閑。
真是讓他出乎預料!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本王就先行走了,不過軍營裡的士兵身體虛弱,雲大将軍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缺少糧食和肉,就在上朝時上奏。
”戰銘不想留下來,感覺自己的臉在戰天夜面前丢光了,敷衍了幾句話就想走。
但,剛邁出去一步。
雲德志也緊跟着想走。
下一刻。
一聲冷喝,止住了他們的腳步,“站住!
”
“這件事不簡單,六皇叔認為一句話就能平事?
”戰天夜冷聲道。
雲長風冷眸如刀的看向雲德志,“昨日的确有人下毒,幸而被軍醫發現,才沒有釀成大錯。
”
“既然是有人下毒,那雲大将軍就好好查一查吧,查到了證據,本王能為你做主。
”戰銘皮笑肉不笑,依舊是一副應付的樣子。
然後又對戰天夜說,“夜王,你真是沒小時候可愛了,有些事情何必如此較真?
别忘了,我可是你六叔。
”
雲舒差點兒忍不住要笑了,可愛?
這兩個字和戰天夜扯不上一毛關系。
聽上去,像是在罵人。
果然,戰天夜周身氣息冷凝許多,“本王懷疑,此事與六叔有關。
”
戰銘臉上的笑容一收,“胡說八道什麼!
”
“軍中有人看到雲德志在幾個水缸附近來回走動,是雲德志下毒想要謀害士兵。
”雲長風語氣裡透着無奈。
隻要一想到下毒害士兵,更想要害他的人是雲德志,雲長風就覺得心口有些疼。
雲德志臉色慘變,雙腿有些顫抖,憤怒的反駁,“我才沒有下毒,我怎麼可能下毒謀害士兵!
我根本不可能下毒謀害士兵!
雲長風,我是你大哥,你竟然誣賴我!
攝政王相信我!
”
戰銘唇緊繃,雙手緊握。
蠢貨!
他冷笑看着雲長風,“有機會接觸水缸的人,在軍營中有無數人,為何你就确定是雲德志下毒?
”
“他幾日不來軍營,昨日突然前來,隻在水缸處逗留,如此明顯的證據,再加上有人看到他在水裡放東西,問他放了什麼,他說是一些人參磨成的粉,給士兵們補身用的。
”雲長風說道。
“證據面前,六叔還想包庇雲德志嗎?
又或者,此事是六叔指使雲德志?
”戰天夜問。
雲舒看了戰天夜一眼。
這一眼看出來了。
戰天夜是恨不得殺了戰銘。
兩人有仇。
所以,戰天夜在幫雲長風。
雲德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是我下毒!
當時我真的在水裡放的是人參粉!
攝政王,我怎麼可能謀害士兵?
我和他們也曾一起并肩作戰,在戰場上一起打敗敵軍!
我根本不可能下毒!
”
隻要他不承認,下毒的人就不是他!
而且,他真的不能承認啊!
戰銘邪魅的臉容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笑意了,看上去陰氣沉沉,“看來,這裡有誤會。
”
“沒有誤會,讓聖手神醫看看水缸裡有沒有人參粉不就可以了?
水缸裡還剩下不少水呢!
我也好奇,大伯真是大氣,那麼多,那麼大的水缸,竟然放人參粉,這磨成粉的人參想要有點兒藥效,需要放不少呢!
都從哪裡買的?
京城有人放着好好的人參不賣,竟然磨成那麼多粉賣?
”雲舒笑着開口道。
陸皓眼皮一跳,擡腿就要朝着水缸的方向而去。
這個舉動被戰天夜發現。
戰天夜發現,雲舒和陸皓兩人有貓膩!
他們二人……
雲舒的醫術會不會是和陸皓學的?
他們早就認識?
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沉了沉眉。
戰銘忽然抓住了陸皓的手,冷冷的看了雲舒一眼,又看向雲長風,“此事不必聖手神醫出面,不過是一個鬧劇,回到京城再說吧。
”
最後,又看向戰天夜,“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
陸皓不敢走。
戰銘拽了一下,沒拽動。
“攝政王可以走,但是雲德志必須留下,事關重大,證據确鑿,本将要好好詢問一番,然後押解回京。
”雲長風道。
“放肆!
”戰銘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