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愣着幹什麼?說!”
他向前微微踏出一步,鞋底踩在粘稠的血泊中,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卻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達圖的心尖上。
“如果接下來你說的話,沒有我需要的信息…”
陳二柱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緩慢而清晰地割過達圖的神經。
“你的下場,會比他們凄慘十倍。”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無頭屍體,最後重新定格在達圖那張因為極緻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上。
“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達圖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消失了,整個人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
“說!我說!我什麼都說!!!”他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嘶聲力竭地哀嚎起來,涕淚橫流,額頭瘋狂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隻要您饒我一命!我什麼都告訴您!一個字都不敢隐瞞!!”
粘稠溫熱的鮮血浸透了他的褲腿,刺鼻的腥氣混合着自身的尿臊味直沖腦門,但他此刻渾然不覺,隻知道将頭磕得震天響,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懼和悔恨都砸進這血染的地面。
他腸子都悔青了!
為什麼要去招惹這個煞星?!為什麼要耍那些愚蠢的花招?!
這根本不是什麼硬茬子,這他媽是活閻王!是行走在人間的魔神!
陳二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隻搖尾乞憐的蛆蟲。
他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着,那沉默的壓力如同萬鈞山嶽,幾乎要将達圖徹底碾碎。
達圖不敢再有絲毫遲疑,語無倫次地嘶喊道:“我…我不過是血蠱門最低等的外圍弟子!連條看門狗都不如!我真的…真的不清楚血蠱門真正的老巢在哪裡啊!那種核心機密,哪裡輪得到小人知道?!”
話音剛落,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瞬間籠罩了達圖!
他隻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仿佛置身于萬年冰窟之中,連靈魂都要被凍結!
陳二柱的眼神,冰寒徹骨。
“你……在耍我?”聲音平靜,卻帶着凍結靈魂的寒意。
達圖吓得魂飛魄散,渾身抖得如同風中殘燭,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沒!沒有!絕對沒有!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他嘶聲尖叫,聲音因為極緻的恐懼而劈叉,“小人說的是實話!千真萬确的實話!求您明鑒!明鑒啊!”
他瘋狂地磕着頭,額頭上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混合着冷汗和淚水流了滿臉,模樣凄慘無比。
“不過!不過!”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擡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陳二柱,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小人認識血蠱門的一位大人物!他一定知道老巢的位置!絕對知道!”
陳二柱眼中的冰寒并未散去,但那股幾乎要實質化的殺意稍稍收斂了一絲。
“誰?”
達圖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忙不疊地喊道:“哈山長老!是血蠱門的四大長老之一!位高權重!血蠱門的所有核心機密,他絕對了如指掌!小人…小人可以帶您去找他!一定能找到他!”
陳二柱審視着達圖那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涕淚橫流的臉,确認他這次不像是在說謊。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那股籠罩達圖的恐怖壓力驟然消失。
達圖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透,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仿佛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陳二柱的目光轉向臉色依舊蒼白的林瑤,她的眼神有些複雜,看着滿地狼藉和血腥,強忍着不适。
“報個警吧。”陳二柱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那場血腥屠戮與他無關,“讓警方過來收拾殘局。這幫人渣盤踞此地,想必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林瑤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強壓下胃裡的翻騰,看了一眼倉庫裡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眼中也閃過一絲快意和解恨。
“殺得好!這幫畜生,平日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早就該下地獄了!”她咬着牙恨聲道,迅速拿出手機,走到相對幹淨的角落撥通了報警電話。
陳二柱不再看地上的慘狀,目光重新落到如同死狗般癱軟的達圖身上。
“走吧。”
這簡簡單單兩個字,對達圖而言卻如同天籁!
他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軟得像面條,根本使不上力,隻能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佝偻着腰,臉上堆滿了劫後餘生的谄媚和深入骨髓的敬畏。
“是!是!高人!小人這就帶路!這就帶路!”他點頭哈腰,連看都不敢再看陳二柱一眼。
三人走出這血腥的屠宰場,重新回到了外面破敗的貧民窟街道。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空氣雖然污濁,卻比倉庫裡那濃郁的血腥味好了太多。
林瑤打完電話,快步跟上。
“搞定,警察很快會到。”她看了一眼如同驚弓之鳥的達圖,眼神依舊冰冷。
三人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達圖連忙報出了一個地址,聲音還帶着一絲顫抖。
林瑤聽到地址,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有些詫異地看向陳二柱。
“怎麼了?”陳二柱問道。
“那個地址……”林瑤語氣帶着一絲凝重,“可是本市最頂級的富人區之一,安保森嚴,非富即貴!”
這時,達圖連忙小心翼翼地插話解釋,生怕引起誤會:“哈…哈山長老身份尊貴,在世俗中地位極高,自然…自然是住在那種地方…”
陳二柱和林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了然。
血蠱門的長老,在世俗中擁有顯赫的身份和地位,這并不意外,甚至非常合理。
達圖感受到兩人的目光,吓得一個哆嗦,連忙賭咒發誓:“兩位高人放心!這次絕對是真的!小人要是再敢耍半點花樣,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他已經被吓破了膽,哪裡還敢有半點異心?
陳二柱不再多言,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出租車發動,朝着城市的另一端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