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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避而不提,故自坦蕩?

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溫輕 6681 2024-11-27 16:07

  “你敢打我!

  王氏就要撲過去,可很快……

  吳大嬸就看見王氏像剛剛的木門那樣,被順子踹飛。

  王氏隻覺五髒六腑都在翻湧,撲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張嘴,直接嘔出一口血。

  可沒人管她。

  虞聽晚看着王氏,好像在看死人。

  “隔壁村的寡婦被辱罵人盡可夫。
可我卻敬她。

  “婦道人家拉扯幼兒本就不易,她不願夫家香火斷送,為了活命,萬般掙紮抛去才貞潔賣笑。

  “等饑荒過了,日子好了。
她就沒再做那種事。

  “待其子長大成人,卻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過去,她為此哭瞎了眼,說拖累了兒子。
說她做了那種事被嫌是報應她活該,轉頭一條白绫就那麼去了,就盼着兒子能堂堂正正做人。

  “她是沒有辦法,沒有男人,沒有婆家能依靠。

  虞聽晚:“我娘當初不過十七。
倒是有雙親和大哥,一個個卻都長滿獠牙是吸人血的鬼。

  “胡家将她當做貨物,是如何心安理得的?

  胡大柱沒管王氏,抱頭蹲下,面露痛苦。

  “别說了。

  “晚娘,那件事我們都别提了。

  胡耀祖目睹這一切。

  他其實沒什麼感覺。

  畢竟他沒見過虞母。

  可他覺着棘手。

  畢竟虞聽晚可能更厭惡他了。

  反倒是胡大郎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這一切。

  難怪……

  難怪胡大柱說過。

  【“你姑姑沒了,給她磕三個頭。
”】

  【“大郎,爹要你記着,咱們家欠你姑姑的,你得記一輩子。
”】

  【“你必須得對二郎那樣,對晚娘好。
”】

  胡大郎有些站不穩,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甚至愧疚,沒臉,不敢去看虞聽晚。

  虞聽晚居高臨下看着地上蹲着的胡大柱:“别提?

  “别提什麼?

  “别提我娘反抗無果,被一家人算計?

  “你當時在哪裡?

  胡大柱指尖顫抖。

  他在哪裡?

  他坐在院子裡,聽着玉娘屋裡的動靜,聽着她哭,聽着她喊哥哥,聽着她說救命。

  然後……

  拿着空碗,等裡頭的人出來,收糧食……

  當時,他其實不贊成的。

  可大郎吃不飽,瘦的像猴子一樣,整日哭。

  他也怕啊。

  每日都能聽到村裡頭,誰死了。

  虞聽晚扯了扯嘴角,諷刺道:“還是說我娘之前那位未婚夫得知此事,實在見不得她凄苦,有意在村口接應,她是想要跑的,可剛出胡家,卻被你攔了下來。

  胡玉娘已千瘡百孔。

  走不了,逃不掉。

  可錯的不是她,髒的是她。

  她想要死的。

  可她憑什麼要死。

  對大哥,她還存着希冀。

  “她讓你放她一條生路。

  “你做了什麼?

  胡大柱閉了閉眼。

  他說對不住,說自己沒用,轉頭把玉娘關回了房屋。

  胡大柱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當初換成别人,也會那麼做。
我得考慮太多,這才……”

  “我也悔了。

  “你娘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

  “她沒想過把她帶回家,她就徹底不想活了。

  竟然撞牆求死。

  好在被他攔了下來。

  胡大柱也徹底怕了。

  也不知是怕玉娘死了,還是怕玉娘死後,沒法坐享其成。

  “我求了你外祖父外祖母,才沒再讓你娘……”

  虞聽晚面無表情:“所以,你們退而求其次又把人牙子請了過來,将她賣了。

  胡大柱一下子失了聲。

  因為,是這樣。

  玉娘當時恨他們,同樣還怕人牙子,卻義無反顧走了,沒有回過頭。

  若從一開始就賣了玉娘,她肯定不會生太多怨。

  畢竟被賣的人太多,她不是例外。

  可偏偏最無助的時候,是在胡家。

  偏偏還要被最親的人傷的最深。

  “外頭都說你心疼妹子,連她的女兒都要帶回家養着。

  這話多荒謬啊。

  “也是,你分明可以置之不顧的。

  虞聽晚言辭帶着冷嘲,似一把利刃,蘊藏着暗波湧動,戳破着胡大柱的虛僞。

  她一針見血:“可你兒子要讀書啊。

  饑荒年的事很少人會深究。
搶糧搶食殺人的,十戶人家裡頭,就有八戶。

  人性最經不起考驗,沒有幾個是幹淨的。

  又有裡正出面,村子裡的人有幾個敢拿出來說閑話?

  “你們拿着賣了我娘的米和錢熬過了饑荒,日子過得風風火火,置辦了幾畝地,又供出了個讀書人。
走到哪裡都能得幾句奉承,成了十裡八鄉的體面人物。

  “難怪當初我娘生前,從不提娘家半句。

  “你們前腳把她推入火坑,後腳在我面前卻能避而不提,故自坦蕩。

  胡大柱倏然站起來,嗓音很啞:“晚娘,我好歹把你當親女兒疼。

  虞聽晚嫌惡:“是啊。

  “我都差點認賊作父了。

  “可見我有多糊塗。

  胡大柱對她好,有愧疚,更多的是做給村裡人看的。
又時常為了她和王氏争執,可不就是用心良苦。

  要不然怎麼所有人都說,她有個好舅舅。

  還叮囑讓她不要耍小性子。

  讓她知道感恩。

  虞聽晚說到這裡,努力讓嗓音不顫抖。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紅了眼。

  壓抑着哭聲和悲涼。

  “我住的那間屋,就是當年阿娘住的吧。

  承載阿娘噩夢的屋子,是阿娘好不容易才逃離的地兒,可她一待就是那麼多年。

  多麼可笑。

  虞聽晚:“你怎麼有臉讓我住的?

  裡正是這時候趕來的。

  剛到衛家門口就聽到虞聽晚這句話,眼皮一跳。

  他大步入内:“晚娘,你……”

  虞聽晚轉身。

  “我這個人從不是好相處的,您也該知道。

  她語氣輕飄飄的,似找不到落腳的點:“當初我意外得知這些事時,又恨又膈應,可那個年頭的事衙門不會管,更無律法約束。

  “那時我人微言輕沒辦法,隻能忍氣吞聲。

  搬出胡家。

  可如今不一樣了。

  有人同她說,既見不得胡家好。
别說胡家作孽太深,便是胡家沒錯,他們也得付出代價。

  就算魏昭不說,虞聽晚也絕對會那麼做。

  姑娘還會和魏昭客氣?

  虞聽晚喃喃:“我要把這裡拆了。

  “我要他們一個個,都遭到報應。

  “順子。

  “屬下在。

  “動手。

  虞聽晚:“下狠手。

  吳大嬸眼皮直跳:“晚娘,你可别糊塗。

  順子那力氣,是要弄出人命的!

  虞聽晚彎唇笑了一下,笑意卻冷冰冰的,不達眼底。

  “這年頭,也許殺人都不用償命,嬸子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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