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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看,他不就死了

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溫輕 5638 2024-11-27 16:07

  虞聽晚是晌午時分來的月事。

  小腹墜痛愈發明顯。

  她趴在陳舊木桌上蜷縮一團,烏黑的發遮住精緻的五官。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微微擡眸,露出大汗淋漓無血色的臉。
伸手朝那不及巴掌大的紅糖小塊探去。

  虞聽晚是知道的,月事疼得厲害,應該喝些紅糖雞蛋湯的。

  這一日,她沒再出門。

  這場雨一連下了兩日,臨西村的村民怨天載道。

  山路泥濘,容易打滑,虞聽晚不至于冒着風險急着上山。

  好不容易放了晴,她出了屋,去角落尋了半舊的掃帚,掃院子裡的雪。

  兩家隔得近,她聽到隔壁衛守忠的聲音。

  “這棗哪兒來的?

  慧娘手拿着針線,頭也不擡:“一早我去河裡洗衣,撞見施寡婦了。
她給的。

  施寡婦的兒子在縣城當賬房先先,家裡條件在西臨村是數一數二的。

  她早年喪夫,日子艱難,拉扯兒子長大很是不易。
如今倒是有錢了,可窮怕了,骨子裡還是格外摳搜吝啬。
便是親戚上門打秋風,也隻會碰一鼻子灰。

  慧娘:“她想讓我幫忙做些肉醬,先前裡正家裡辦席,她兒子就稀罕那一口,事後念了多回,可她如何也做不出那味兒。

  她眼裡含笑:“施寡婦說給我八文錢,我應下了。

  這可是家裡的進項。

  棗也就五個,但又大又圓,看着就好吃。
應該是施寡婦兒子從縣城買的。

  慧娘縫補着衣服:“當家的把棗洗了,給阿郎送去。

  衛守忠卻沒聽她的話,洗好往她懷裡塞了兩個,才把其餘的送到躺在椅子上假寐的魏昭手上。

  他看着模樣俊的魏昭,眼裡閃過柔色:“吃吧。
你從小最愛吃棗了,回回都往山上鑽。

  可那些年山上的野棗缺水分,個頭小不說,還酸。
哪有施寡婦給的又甜又脆。

  魏昭眼皮都沒掀,面無表情:“我不愛吃。

  衛守忠:“你如今愛吃什麼?

  魏昭生無可戀,沒有想吃的。

  衛守忠:“那阿郎在軍營吃什麼?

  魏昭看他一眼。

  本以為不會聽到他的回應,可魏昭卻開口了。

  他的嗓音沒有絲毫起伏,就好像再說别人的事:“上京逢年過節會給我送些貢品。

  衛守忠:……

  怎麼又開始吹了。

  衛守忠也不揭穿,反倒順着他的話問:“看不出我們阿郎格外受器重。
貢品可都是皇親國戚吃的。

  也不知那個字眼刺痛了他,魏昭面色陰郁:“施些小恩小惠,想讓我賣命罷了。

  怎麼聽着有很深的怨念和惡意?

  衛守忠歎了口氣:“這些年我時常去打聽,外頭對魏家軍的風評極高,說那大将軍待手下的人好,頓頓保證能吃飽飯,時常還掏腰包給你們吃肉。

  邊境是什麼地方?

  風沙大,日子苦。

  其餘軍營的将士哪裡有這個待遇?
他們的責任是守護百姓,萬死不辭。

  可魏家軍不同。

  那年輕魏将軍曾落下一句話。

  【本将這裡沒有以血肉之軀換山河太平的規矩,百姓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命!
你們的父母兄弟等你們回去,你們務必活着出征活着回來。

  魏昭淡淡:“炊事兵時常給我開小竈。

  “隻要沒打仗,每隔三月魏家軍會進深山打獵,獵得頭籌者有重賞,夜裡還會舉辦篝火夜。

  他說話時,慧娘停下了手裡的活。

  夫妻倆聽的很認真,好像能從他的話語見窺探出阿郎在邊境的日子。

  衛守忠:“阿郎曾獵過什麼?

  魏昭看他一眼:“虎。

  衛守忠驚訝:“真的?

  他阿郎竟這般厲害!

  魏昭:“我把它養了起來。

  衛守忠:?


  魏昭:“抓到敵國奸細就給他加餐。

  衛守忠:……

  好了,不信了。

  衛守忠繼續沒揭穿:“那隻虎呢?

  魏昭垂下眼眸。

  衛守忠了然,這是找不到吹噓的理由了。
他笑着道:“當時知道你被魏家軍挑中,我和你娘委實松了口氣。

  他看着人高馬大的魏昭。

  “那魏将軍是好人。

  魏昭笑了。

  不過這個笑帶着嘲諷。

  “是嗎?

  魏昭:“可好人不長命。

  他冷冷清清道:“你看,他不就死了。

  “誰還記得他?

  這話聽着奇怪,可衛守忠沒多想,隻當阿郎提及将軍傷心了。

  “誰說的?

  衛守忠:“上京那些達官顯貴都為此悲痛難忍。
聖上都罷免早朝了。

  魏昭不語。

  懶得說上京的那些人最是虛僞,披着假善的一張皮。

  隔壁的動靜,虞聽晚便是不想偷聽,可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費勁掃着雪,試圖做到心無雜念,偏偏這個時候,慧娘的聲音傳到她耳畔。

  “他爹,咱們家的碗怎麼少了?

  虞聽晚動作一僵:……

  在她這裡。

  衛守忠這時爬上竈屋房頂翻修:“你再數數,定然是擱在哪處忘了。

  慧娘皺着眉:“怎麼可能數錯?
家裡碗筷有數,這都少了三隻了。

  她裡裡外外都尋遍了,可連影兒都尋不找,實在古怪。
總不可能家裡進賊了。

  衛家有沒有進賊虞聽晚不知。
可她在院牆角落又看到了印着衛字烙印的幾個碗。

  雪猶在紛飛,碗壁上落了指甲縫厚度的雪,那一小塊地兒,還殘存着褐色的濃汁。

  虞聽晚:?


  怎麼都跑她院裡來了?

  正那麼想着,頭頂上有了動靜。
虞聽晚擡眸看去,有什麼從隔壁丢了過來。

  最後砸到她邊上。

  是咬了一口的棗,上頭還有牙印。

  虞聽晚看看碗又看看棗,簡直氣笑了。

  而隔壁的魏昭擰着眉咽下嘴裡的棗。

  棗是甜的,可他卻味如嚼蠟。

  手裡還有兩個,他不想拿,也不想吃。

  魏昭順手地把兩顆累贅,扔去了隔壁。

  一顆砸到了雪地上,一顆砸到了虞聽晚的腦袋上。

  小姑娘捂着頭吃痛。

  把她家當做破爛場了是吧!

  她很想跑去隔壁質問魏昭為什麼和她過不去!

  可看清砸到自己的是什麼後,虞聽晚覺得她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虞聽晚拿起棗,洩憤似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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