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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把她當做收破爛的了嗎

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溫輕 5864 2024-11-27 16:07

  等虞聽晚再醒來,天色大亮。

  虞聽晚最厭惡的就是雨天。
潮濕冰冷,沾在身上還掃不掉,還容易感染風寒。

  她半垂眼簾,神情越來越淡。

  也不知這場嚴冬何時能過去。

  “晚娘,晚娘。

  外頭有人喊。

  老屋沒有避雨的蓑衣,虞聽晚環視一圈,無法,隻好埋頭跑去開門。

  這段距離并不長,可耐不住雨勢過大。

  慧娘看到她後,連忙将舉着的傘遞到虞聽晚頭頂。

  “我給你拿了些菜。

  見虞聽晚擰眉,她好笑。

  “莊稼菜便宜,你要是不收,我得退你兩文。
可我想着這天氣怪得很,比往年都冷,你總不能還日日上山。

  “對了,家裡做了豆腐,就弄了些豆腐腦。
剛出鍋還燙乎着,不知你吃甜的還是鹹的。
也就沒端來。

  天天吃水煮菜的虞聽晚咽咽口水。

  住在衛家隔壁,她比誰都知道慧娘做飯的手藝。

  她做的豆腐腦應該很好吃吧。

  慧娘:“鹹口的弄了蔥花,淋了先前熬的醬,裡頭還有切碎的木耳絲和鹹菜。

  “甜口的就撒了桂花蜂蜜,那蜂蜜還是大郎他爹半年前在山上弄來的。

  實在是魏昭不怎麼吃,她就變着花樣做。

  虞聽晚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可她總不能白吃衛家的,她身上僅存的六個銅闆實在舍不得花。

  她壓住口腹之欲,甕聲甕氣:“不了。

  許是猜到她會拒絕,慧娘也不意外。

  “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提提。

  慧娘:“阿郎的身子你也瞧見了,藥斷不得。
再過些時日,他爹得出去掙錢,可阿郎身邊離不開人。
我聽錢大夫說,你能挖草藥。

  “晚娘,你看這樣成嗎?

  “隻要是阿郎用得上的草藥,我同你買。

  錢大夫的藥貴,縣城隻會更貴。
反正這錢是要花的。
慧娘想幫她。

  虞聽晚心下了然,也清楚衛家要用錢的地兒多了去了,沒推辭:“那我給嬸子算便宜些。

  如此也算互幫互利了。

  慧娘再提豆腐腦的事,虞聽晚沒再拒絕。

  豆腐是在竈屋做的。

  屋頂上還漏水,下面用盆接着,快滿了就倒在外頭。

  衛守忠看着盆,也就片刻功夫,轉頭身後椅子上就沒了人。

  魏昭出去淋雨了。

  衛守忠察覺不對追出來,見勸沒用,隻好舉着傘,給他撐着。

  虞聽晚是這時跟着慧娘進來的。

  大雨如注,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就立在院内,眉眼寡淡,眸光冷清疏離,那道身影卻顯得格外孤寂。

  長發如墨披散,發上衣服上都在滴水。
狼狽又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矜貴。

  他好似同這荒僻鄉間格格不入。

  邪風将豆大的雨珠往他身上送,重重砸到臉上。

  天沉沉的,閃電交加。

  魏昭卻是低聲笑了笑,嗓音透着沙啞。

  “竟沒有血噴濺在臉上有勁。

  雨是冰冷的,血可是滾燙的。

  慧娘瞳孔巨縮,嗓音再抖:“你為何總要糟踐身子!

  魏昭平靜眼眸看過來,不厭其煩的再一次重述。

  “我……”

  “真不是衛慎。

  他骨子裡透着涼薄。

  “你們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心神。

  “畢竟……付出再多,也得不到什麼。

  如今的他也不過是還能勉強呼吸的軀殼。
渾身血淋淋,千瘡百孔。

  衛守忠能怎麼辦,魏昭說是他爹,他都認了:“好好好,你不是。

  魏昭:……

  他絲毫沒有回去的意向,也沒嫌身後給他擋雨的衛守忠礙事。

  魏昭似疑惑。

  他一字一字問。

  “要是有天大的冤屈,背負血海深仇卻手刃仇人不得。
天會下血嗎?

  他嗓音很輕,好似是問給自個兒聽的,也從不覺得誰能給他答案。

  可前方突然有人冷不丁出聲。

  “不會。

  虞聽晚語氣淡到沒有絲毫波瀾。

  “大晉十二年,連年幹旱,田裡種什麼死什麼,朝廷的赈災款遲遲未至,老百姓吃不起飯,骨瘦如柴,餓死的不計其數。

  “便是天上有神明,也不見得有慈悲心腸。

  虞聽晚最後被拉去竈屋烤火,她喝着豆腐腦,有那麼一瞬間想哭。

  這才是人吃的食物!

  虞聽晚吃的很認真,一勺一勺往嘴裡送。
即便很餓,她吃的快,可瞧着還是很斯文。

  魏昭被按到她對面烤火。

  他已經換了身幹爽的衣裳,神情恹恹。

  慧娘:“這次豆腐做的多,當家的跑一趟給錢大夫送些去,前些時日也辛苦他了。

  衛守忠應下,披上蓑衣,帶着幾塊豆腐就出了門。

  慧娘每天都會給魏昭煮雞蛋,今天也沒落下,塞到他手裡。

  魏昭轉頭就想扔了。

  可慧娘一定會念叨,想想都煩。

  他看向對面把豆腐腦當做珍馐美食的虞聽晚。

  她吃的很滿足,眼兒亮亮的。

  在慧娘去竈台忙活時,虞聽晚眼前就多了個雞蛋。

  她有點發懵,看向魏昭。

  魏昭看她沒反應,沒什麼耐心的把雞蛋扔到火堆裡頭。

  虞聽晚:!


  這可是精貴吃食。

  胡家的雞生蛋,可都要攢着。
一半給胡耀祖補身體,一半得拿去縣裡換錢。

  她連忙用樹枝把雞蛋撥出來。

  虞聽晚心想他的确腦子不太好。

  她把雞蛋放到桌子上,去尋慧娘。

  慧娘:“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了。

  她已經很撐了。

  “桌子上放的籃子,你回頭記得拿。

  說着,她轉頭去看耷拉着眼皮的魏昭,又一次叮囑。

  “阿郎,快把雞蛋吃了,吃了還得吃藥。

  她又對虞聽晚道:“裡頭也沒什麼,就裝了些豆腐,還有我自己腌的鹹菜。

  魏昭面無表情,想也不想把雞蛋扔到了蓋着布的籃子裡頭。

  想了想,他又把衛守忠硬給他甜嘴的糖,索性也丢了進去。

  虞聽晚總覺得籃子特别沉。

  回了老屋後,她翻來看了看。

  看到了白嫩的豆腐、陶罐裝着的鹹菜、殼已經碎了的雞蛋、角落的糖,幾塊石頭、屋頂掉落下來的瓦片,還有……

  小姑娘呼吸一滞。

  為什麼籃子裡還有一碗藥!

  不用想也知道誰做的。

  衛慎是把她當做收破爛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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