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69 有證據
發現已從緻幻的前世場景中退了出來。
她依然身處黃老爺租的那艘大客船上,甲闆上倒了一地人,目前尚不知生死。
算算時間,她可能緻幻不到一分鐘,卻仿佛經曆一世磨難似的,現在腦袋依然昏沉疼痛。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玉琳琅深吸口氣,沒來得及去管那些倒地不起之人,起身快速向後艙方向掠去。
入耳一聲悶響,玉琳琅神色幾不可察變了變,搶上前幾步。
後艙門口,原本守在那兒的七錢八兩此時已雙雙昏倒在地。
玉琳琅掠上前觸了下脈,發現二人氣息平穩不由心下微松。
随即一腳踹開後艙艙門,随着一股濃郁臭氣飄蕩開來,忍不住掩面戴口罩。
後艙傳來一聲破窗落水聲。
玉琳琅面色沉凝,先将七錢八兩送去船欄那側,再取出一包藥粉當空灑開。
小狐狸從編織袋裡冒出顆小腦殼,十分人性化地吐着舌頭表示嫌棄。
玉琳琅撒完藥粉,臭氣熏天的氣味淡化不少,她這才沖進門查看廚工小甲的情況。
這一看果然,小甲頭朝一側歪着,七竅流血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玉琳琅沉默一瞬,還是将人擺平驗了一驗。
離開後艙掏出針包,在七錢八兩身上各紮幾下,待人悠悠醒轉過來,心下才徹底放松。
“如何,感覺哪裡不适?
”
七錢捂着欲要開裂的腦袋,皺眉坐起身,臉上猶自挂着幾分茫然,“姑……公子,我們這是怎麼了?
”
“被緻幻性毒霧給迷倒了。
”玉琳琅将另一側的八兩也扶着坐起,“真氣運行一圈,看可有阻滞。
”
二人凝神靜氣,運行一周真氣後,皆沖她點了點頭,“沒事。
”
玉琳琅又分别給她們喂了一顆藥丸,“這緻幻性毒霧,範圍廣殺傷力卻……”
她本想說殺傷力不太大,但轉念一想,若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抽離幻境過來救人,說不準敵方一刀一個,跟砍瓜切菜似的很容易便能将一船人給統統解決。
這是個什麼瘋子,竟想無差别攻擊整船人?
玉琳琅神色微凝,“去船頭看看。
”
七錢八兩見自家小主子面色凝重,心知情況危急,連忙起身跟過去。
主仆三個穿過長長船廊飛速奔向甲闆那側。
此時已有兩三個身體健碩的侍衛醒轉過來,正幫忙把昏倒一地的人擡去安全之處。
見玉琳琅他們過來,侍衛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玉狐大人!
”
“情況如何?
”
“大家都昏倒過去了,幸虧有池姑娘出手相幫,否則現在也不知會處于如何險境。
”侍衛指指蹲在一側救人的池鳳仙。
玉琳琅記得這姑娘,看似柔弱,但雙手烏青,顯然是一雙會使毒的手。
她想到此,不由心念微動。
就說那廚工小甲口供似乎不太對,原因是這身長八尺的壯漢小馬,那雙手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制毒的手。
小馬手掌粗糙,指縫指甲間有洗不清的污垢,明顯就是一雙幹慣雜活普普通通的手。
不像這位池姑娘,标準使毒用毒的雙掌,指骨偏大,估計所行功法也與毒素有關。
很顯然,壯漢小馬并不是給小甲毒藥的幕後黑手。
玉琳琅走上前,見玉守道和李州牧都已悠悠醒轉,便直接對他們說道,“戲班有問題,你們趕緊帶人過去,把整個戲班都控制住。
”
雖然目前并不知道幕後那人大費周章究竟想做什麼,但他們其中一個目的似乎很明确了。
“他們想殺光船上所有人,目的估計是奪船。
”
玉刺史猛然清醒一下跳将起來,“夫人!
”
玉琳琅面無表情望他一眼,就見老小子帶着吳勇一行人,火急火燎朝船樓四層沖跑。
很快,四層某間艙房便傳來一聲悲恸大呼。
吳勇急匆匆翻身躍下,快步跑到池鳳仙面前彎腰行禮,“池姑娘,四層那些女眷們都暈倒了,還望池姑娘出手相助。
”
池鳳仙緩緩起身溫和一笑,顯得特别有禮貌,“請帶路。
”
待幾人急吼吼離去後,李州牧這才轉頭看向玉琳琅,“玉狐大人,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
“李大人,你與其問這麼多廢話,不如先帶着侍衛把祝家班控制住。
”
李岩同雖十分惱怒,但卻毫無辦法,隻得帶人搜捕船上一衆祝家班戲子。
随着一聲接一聲哭喊嚎叫,不多時,祝家班二十三人,除掉已死的廚工小甲壯漢小馬外,都被逮到一層甲闆這邊。
伶人們都嗚嗚咽咽凄凄楚楚地哭,有的還露出一副馬上就要厥過去的表情。
玉琳琅默默看過去一眼,默默收回小眼神。
李州牧府一名随身護衛大跨步走到她跟前,“玉狐大人,人數已清點過兩遍,隻有十九人。
”
玉琳琅挑眉,目光投向那名畏畏縮縮弓着腰背的班主,“祝班主,解釋解釋吧,剩下倆人呢,去了哪裡。
”
祝班主忙把腰背再次深深下彎,顫顫縮縮回話,“大人,小人确實不知怎麼回事。
”
“少的人是誰你總能知道吧?
”玉琳琅粗略掃一眼,笑着開口,“是那個叫老馬的雜工,帶着另一名雜工一塊跑了?
”
“看來,真正投毒下毒的人,就是這二人之中的一位。
”
祝班主慌忙擡頭,露出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玉狐大人什麼意思?
不可能吧!
您說我們祝家班的人會投毒,那是有什麼實質性證據麼?
”
“有啊。
”玉琳琅沖他笑笑,“投毒人在後艙殺廚工小甲,倉惶逃竄入水前,留下這個。
”
她用帕子捏起一個圓丢丢的東西甩過去,祝班主吓得連連後退避讓。
東西掉落在地,衆人低頭一瞧,竟是用紗布裹着的一個小小藥包。
“在後艙船欄邊上找着的,我記得,這是你們那個叫老馬的,身上所挂之物吧。
”
“你可别給我睜眼說瞎話說不曉得。
畢竟我隻見過老馬幾回,也知道他腰間一直挂着這種藥包。
你跟他長期相處會不知?
”
祝家班班主嘴唇嗫嚅,半晌說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