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錦娘卻說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這怎麼不行?我不管,婚期馬上就要到了,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婚期!”
人都會變的。
現在的禾子總算是深刻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從前畏畏縮縮,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的錦娘,在徐海跟前呆的久了,也開始變得趾高氣揚,開始把自己當成了人上人。
這種居高臨下的态度和趾高氣揚的氣勢讓禾子非常不舒服。
尤其是,錦娘甚至不甚在意的将婚服扔給了禾子:“你看看,這都變成什麼樣了?我怎麼能穿着這樣的東西成親?!”
婚服兜頭被扔在自己臉上,禾子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她是在給錦娘當狗嗎?!
錦娘到底明不明白什麼叫做施恩什麼叫做拉攏?
這麼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真是令人厭惡作嘔!
她死死的咬着牙,擡眼冷冷的看了錦娘一眼:“時間太趕了,隻怕是做不到。娘娘,不如到時候把這口子縫一下,遮擋一下。”
她知道的,繡娘功夫厲害的話,可以在劃破的地方縫上圖案,根本看不出來曾經有過缺口,還會更加好看。
但是錦娘不同意。
她嘟着嘴冷哼一聲:“不行,我不喜歡!讓她們給我繡新的,我聽說,大周那位太孫妃的嫁衣,上面繡了三隻金鳳凰,還是用孔雀羽毛做成真正的尾巴,我就要這個!”
禾子幾乎都要被氣笑了。
真是可笑啊。
她忽然問:“你以為你是誰?”
錦娘本來還在說着頭冠,說着傳說中被送給了戚元的粉色夜明珠。
她本來以為自己有一個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誰知道卻聽說那位太孫殿下送給戚元一整盒的粉色夜明珠,還都是拳頭大的。
頓時便覺得不滿。
此時聽見禾子這麼問,她皺起眉頭來,一時都沒有回過神。
禾子冷笑出聲,所有的不滿都在此時找到了出口:“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妓女,如果不是走了狗屎運被劉瑞生給撿回來,得了王爺的喜歡,你現在就該死在海上!”
錦娘頓時雙目通紅,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禾子。
從跟在徐海身邊開始,就沒有人敢再提起她的出身。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妓女這個詞兒,也很久很久沒有人被人當面這麼呵斥過了。
尤其是,這個對象還是一直都對着自己低眉斂目的禾子。
她指了指禾子,氣的渾身發顫:“放肆!”
真是放肆,太放肆了!
她要告訴徐海!
若是徐海在這裡,若是徐海在這裡......
她忍不住咬着牙發顫:“若是王爺在,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我一定要告訴王爺,我一定會告訴王爺!”
真是瘋了!
若不是自己幫荀先生說話,荀先生根本就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再次被徐海重用。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荀先生重新得勢,劉瑞生也不會被逼的反了。
那天晚上鬧的轟轟烈烈。
她就算是在後院,也知道前面鬧得沸反盈天,劉瑞生的人還一直口口聲聲的喊自己妖妃,将自己視作是洪水猛獸。
荀先生他們一家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裡。
能不能得勢,能不能在徐海跟前得臉面,全都靠着自己的一句話。
禾子竟然敢對自己如此不敬?
禾子實在是受夠了錦娘這副蠢模樣。
她嗤笑了一聲:“是啊,王爺在,你自然是寶貝疙瘩,誰都動不得碰不得,但是現在,王爺在嗎?”
錦娘原本還滿心都是憤怒,結果被禾子這麼一說,瞬間又覺得毛骨悚然,驚恐的盯着禾子:“你想幹什麼?!”
王爺現在是不在,但是外面可全都是自己的人。
她終于有點反應過來今天的禾子不對勁,威脅道:“你可被胡來!否則等王爺回來,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什麼不得好死?
自己天天被這麼蠢的人壓得擡不起頭,而且還要當狗,一樣會不得好死。
她是知道錦娘的,錦娘要一件東西,哪怕是天上的,徐海也得給她拿來。
錦娘異想天開犯蠢,要那件嫁衣,徐海就真的會逼着她們底下的人去弄來。
但是這件事根本就辦不到!
這些人嘴巴一張,就要别人摘星星摘月亮。
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尤其是如今。
自己弄不來那件嫁衣,但是錦娘會在乎嗎?
不會。
徐海會在乎嗎?
也不會。
徐海隻會威脅要殺了她。
他娘的。
真是受夠了。
她堂堂天造大神的後裔,竟然淪落到要看這種賤人的臉色。
忍無可忍。
她猛地打了錦娘一個巴掌:“你安靜點!”
錦娘懵了。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挨打是在什麼時候了。
但是卻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禾子竟然敢打她!
錦娘同樣也是有脾氣的,忍不住渾身發顫的起身推了禾子一把,立即就要起身喊人:“來人!來人!”
她要把禾子殺了!
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給殺了!
禾子的反應卻比她想象的很快,幾乎是瞬間,就已經拽住了她的頭發猛地将人往後一扯。
錦娘瞬間摔倒在地。
她懷着身孕,這麼一摔立即就隻覺得肚子一陣劇痛,随即便覺得雙腿之間也同樣是一陣劇痛。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哭了起來:“王爺一定不會饒了你!”
這個孩子,徐海多麼盼望啊?
甚至早早的就已經為這個孩子想好了許多名字。
這次去京都,也是準備去為這個孩子要幾個陰陽師回來。
現在卻被禾子給毀了!
做都做了,禾子熱血上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忍不住,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但是卻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半途而廢。
隻要讓錦娘叫來了人,那自己才真是必死無疑了。
因此她死死的用枕頭悶住了錦娘的臉。
不管錦娘如何的踢打,她始終沒有放開一絲一毫。
直到錦娘徹底的不再動彈,沒有了任何動靜,她才挑了挑眉,緩緩地松開了手,靜靜地,靜靜的看着面色青白的錦娘。
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