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鐘靈是我的朋友,你們卻強迫她做她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這是在侮辱我!
”
“其二,我既然西來曆練,便是心懷天下,傲視群雄,你們卻妄圖用小小伎倆牽制我,這是在侮辱我!
”
“其三,我與鐘靈乃是道緣為友,你們卻試圖用世俗的關系玷污我和鐘靈的友誼,這不是在侮辱我,是什麼!
”
江軒右手輕叩酒案,沉聲說着,說一條扣一下,三條理由完畢,酒案所扣之處竟顯露出了一個完整的手指印。
聽完江軒的理由,在場的所有七星宗之門反倒都松了一口氣。
無論江軒怎麼憤怒,都還是把鐘靈當成朋友來看待,既然如此,七星宗作為養育鐘靈的門派,還不至于遭受多大的災難。
無非就是出這個下三濫的計策的狗頭軍師和執行這個計劃的人承受江軒的憤怒而已。
而其中最無辜的鐘靈現在也是最開心的。
雖然對江軒并無愛慕之意,但任何一個少女都是無法接受被人嫌棄之事的。
而現在鐘靈發現是自己想錯了,原來江軒并無嫌棄自己之意,反而如此鄭重的将自己當成他的
朋友,故而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女生狀态。
而齊天權三人聽了江軒的話,雖然知道這步棋下的錯得離譜,但知曉江軒的态度後就知道還沒有滿盤皆輸,不會出現最差的情況,故而心中大石紛紛落下。
而屋中氣氛終于回暖了幾分,雖然依舊沉悶,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樣肅殺冷冽,屋中的人也不再露出苦大仇深之态,就連一直被禁锢的七星宗掌門,被定在那裡也不再急躁
。
“江小友此言差矣。
”
這時,獨眼老人齊天權終于站起來欠身為江軒倒酒,鎮定而緩緩地說着話:
“江小友久居中央大世界,可能不知這西荒之域的風俗習慣。
”
“四荒之地不比中央大世界,其争鬥更激烈更野蠻更殘酷,其規則、風俗等亦更直接,恐怕這是無法入江小友之言的,考慮不周,還望江小友海涵!
”
說着,獨眼老人竟捧起酒杯,向江軒鞠了一躬,随後講杯中酒一飲而盡,以他太上長老和前任掌門的地位,真是給足了江軒面子。
“因為争鬥殘酷,所以不像中央大世界那樣有文明禮儀為系,做事遮遮掩掩,故而四荒之境多出豪爽大方之人。
”
“但是對于弱者,其鎮壓卻也更為凄慘,其遭遇卻也更加悲哀!
”
“弱者向強者臣服,為強者獻禮納貢,這是整個修仙界的通識。
但在不同的地方,卻有不同的表現方式。
”
“在這荒域之地,其中一種便是向強者獻出家中女眷以表臣服之心,同時也是最高禮儀。
”
“所以我七星宗此番行為絕無侮辱江小友之意,盡是為表我門中上下拳拳忠心和敬意!
”
“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江小友放過鐘靈放過七星宗,要怪,就全怪老朽一人吧!
”
齊天權說完,又是給江軒鞠了一大躬。
但他也實在是聰明,知道江軒看重鐘靈,在最後一句話中提到放過鐘靈,試圖繼續緩解緊張的局面。
對于齊天權所言,江軒雖然不甚了解,卻也有所耳聞。
江軒前世雖然縱橫中央大世界并無太多遊曆四荒的經曆,但中央大世界乃修仙界之中,萬方來朝,自然有無數四荒之地來人混迹于中央大世界,其中一些傑出之人不免與
江軒有所接觸,故而江軒也算對西荒之地有所了解。
修仙界廣浩無邊,從來就沒有一個統一的風俗。
隻是越靠近中心越有文明之像,越臨近邊陲越是野蠻之像。
江軒何許人也,念頭通達,瞬間就已想通此事的來龍去脈。
七星宗不僅是想讨好自己,也是按照這荒域的規則來盡地主之誼,站在七星宗乃至整個荒域的角度來說,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畢竟這可是荒域待客之道的最高禮儀。
若說為何江軒來荒域這麼久都還未能知道這樣的禮儀也實在不能怪他。
來到修仙界後,接觸江軒的人要麼認為江軒實力太強不敢招惹,要麼認為江軒實力太弱肆意招惹而被屠家滅門,根本沒有辦法施展出這待客之道。
天魔城城主厲獨行是第一個招待江軒的修仙界人士,但其本身不過一個大荒郡下的城主,本身并無多大勢力,唯一女兒又是家中獨女,何況自認和江軒實力相差太大,根
本不夠資格使出這待客之道。
在明淵府九黎族中,江軒一心閉關,來也匆匆卻也匆匆,加上蚩尤本身和江軒同為地球來客,自然不屑這種旁門左道來讨好江軒。
至于與江軒接觸過的李家、鐘家和韓家等家族,不是已經化成灰灰就是隻能在世間苟延殘喘了,就算是欲臣服江軒,江軒還不答應呢!
事情雖然想通,但既然七星宗做出來了,該付出的代價還是要付出。
這是荒域的風俗,又不是他江軒的規則,江軒自然不必遵守,更不必放在心上。
但是今日鐘靈在場,尚不至于打打殺殺又是血光之災,但是論嘴上功夫,江軒的道行也不淺。
“聽聞七星宗實為中央大世界遷移而來,可有此事?
”
“正是如此。
”
“那不知中央大世界是否有此風俗?
你七星宗門規之上是否有此規矩?
你七星宗上下是否都是行此規矩?
”
“非也,正所謂入鄉随俗……”
“好一個入鄉随俗!
那不知你七星宗這千萬年來從中央大世界遷移至此,入了幾次鄉?
随了幾次俗?
”
“這……”齊天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老朽陽壽尚短,對于我七星宗前塵之事,所知甚少,慚愧慚愧。
”
“無需慚愧!
我隻是在想,如果今天你們交結不是我,而是我這個師妹……”說着,江軒撫摸了一下陳青焰的頭發,微微一笑問道:“那麼,現在穿着紅衣坐在此處等着嫁給我師妹的,是不是該是你們那個門中嬌子高仰天,又或是你這個獨眼老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