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一條道,仙門大開仙氣來。
有一人,身着白衣,手拿一壺琉璃玉壺酒,腳踩金絲鑲邊月白靴,腰間則是用一根白色的束帶緊住了。
無窮無盡的仙氣自那一扇大門彌散了出來,凡被仙氣洗禮的生靈,全都蛻變,超凡脫俗。
一株野草汲取了一絲仙氣,瞬間化為了靈草,誕生出了靈智。
一頭野獸聞了一下仙氣,昏厥了過去,當其蘇醒以後已經擁有了大道境的修為。
仙臨凡塵,白衣盛雪。
那人便是數千萬年前證道成帝,逆天登仙的白衣仙。
其名為,蘇靈塵。
世上蒼生皆求仙,卻不知至高無上的仙十分貪戀這紅塵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回味無窮。
豐神俊朗,面如冠玉,亦難形容白衣仙十之一二的容顔。
“漫漫仙道,一人獨行太過乏味。
諸君,可願共飲一杯?
”
白衣仙漫步從雪白色的仙門大道走了下來,飲着壺中美酒,嘴角有着一道笑容,令人望而沉醉。
一語落下,顧恒生和浮生墓主墨依白的面前突兀的出現了兩杯美酒,香氣撲鼻。
此酒隻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這酒乃是白衣仙千萬年前用一清靈液釀制而成,經過千百萬年的醞釀,堪稱世間之最。
顧恒生看着面前的這一杯酒水,沉默了很久。
倘若以前顧恒生能夠得到一滴此酒,便是無上的造化,塑造絕世根基,必能提升修為。
現在品嘗此酒,最多隻是讓顧恒生感歎一聲罷了。
一清靈液對顧恒生而言,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一般般。
”
墨依白給了白衣仙這個面子,将杯中美酒飲盡,冷漠的道了一句。
随着墨依白飲完以後,那隻空落落的酒杯便慢慢的消失了。
顧恒生沒有品嘗,而是負手淩立于虛空,擡頭凝視着緩緩走來的白衣仙:“我們終于見面了。
”
“是啊!
終于……見面了。
”
白衣仙似乎有些微醉,面頰上有幾分酒暈,灑脫爛漫。
“恭喜你了,打破仙界枷鎖,做了一個逍遙人世的仙。
”
顧恒生的話語中說着恭喜,語氣卻尤為的冷淡,甚至還有一絲不悅。
仙,俯瞰世間蒼生,怎會在意世上之人的生死呢?
十餘萬年前,白衣仙布局無數顆棋子,希望可以讓無缺的大道出現一絲裂痕,借此推動大世的進程。
那時候,世上還沒有恨天劍仙,隻有一個對未來憧憬的孩童。
照顧了孩童多年的老爺子壽命将至,白衣仙無意識的布下了一顆棋子,借助老爺子瀕臨死亡的身軀,給孩童埋下了一顆無敵道心的種子。
“孩子,爺爺要走了。
”
“您去哪裡,我就去哪兒。
”
“傻孩子,爺爺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隻有等你成為了傳說中的修行者,才可能知道爺爺去了哪裡。
”
“那我一定會成為修行者,到時候來接爺爺回家。
”
“好……”數日後,老爺子死了,是村裡人給辦的喪事。
後來,孩童背着一把粗糙的木劍,離開了偏僻的村子,開啟了他傳奇的一生。
征戰八方,橫掃天下,一劍敗群雄,一劍蕩八荒。
鏖戰幽帝開天門,一劍橫斷九重天!
亘古唯一的恨天劍仙,就此誕生,萬古流芳。
恨天劍仙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能看到老爺子的慈祥笑容。
記憶逐漸模糊,恨天劍仙就此坐化,一聲長歎,一生長恨。
正是因為恨天劍仙的原因,讓無缺的天道出現了一絲裂痕,大争之世的序幕正式拉開。
緊接着,白衣仙留在人世間的殘念一指碎天道,讓無缺的道痕出現了更嚴重的裂縫,一切的布局開始收尾,仙臨凡塵,紅塵亂世。
顧恒生曾入冥界,神念掃過冥界諸多角落,依然沒有找到十餘萬年前的那個老爺子。
即便顧恒生登臨大世巅峰,也改變不了已故之人的事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莫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
白衣仙與顧恒生對視着,認真的說道:“昔年我的一縷意識占據了老人家的身體,但沒有破壞他的命數乾坤。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早就進入輪回,不知轉世多少年了。
”
“就算如此,我依然看你很不爽。
”
顧恒生現在不是仙,卻敢與仙平起平坐,言語中沒有半點敬意。
雖然顧恒生話是這麼說,但至少自己得到了一個答案,當年的老爺子靈魂進入天道輪回,并沒有被白衣仙的意識摧毀,如此便好。
顧恒生将懸浮于面前的這一杯美酒飲盡,如同墨依白一樣,平淡的說道:“一般。
”
普通人要是喝了一滴此酒,必定會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僅僅是聞一縷酒香,修為便可突飛猛進。
若是大帝能夠有機會飲一杯用一清靈液和無數珍寶釀制而成的仙釀,大道可期,再活一世又有何難。
如此仙釀,比人世間的大道寶藥都要珍貴了無數倍,卻在顧恒生和墨依白的口中顯得微不足道。
“我喝的不是酒,是人生。
”
白衣仙不以為然,又飲一口仙釀,輕笑道。
這等層次的談話,已經不是大帝有資格插嘴的了。
包括大帝在内,舉世億萬萬生靈全都呆滞了,瞠目結舌,窒息感撲面而來。
如今出現的白衣仙,才是真正的他。
千萬年前布局,白衣仙假死脫身,瞞過大道,甚至是至高無上的仙庭之主。
苦心布局千萬載,白衣仙總算是得到了一絲契機,進入冥界,打通仙界之門。
而後白衣仙借助那一縷契機,修行之道上更進一步,強勢破開了仙界的枷鎖,降臨人間。
“對了,忘記了一件事情了。
”
白衣仙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眼望向了星空盡頭,談笑風生:“仙上可願出世,聊聊人生,談談大道?
”
轟!
顧恒生和墨依白的面色微微一變,身體不自主的緊繃了一下。
誰給白衣仙的勇氣,敢用這種口吻與仙庭之主交談?
難道白衣仙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撼動仙庭之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