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想到她頭上的傷,眼神暗了幾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
”
“我是不是掉一根頭發也要把責任推給你?
我被綁架跟你沒有關系,那不是你的責任。
”
霍予沉瞪了她一眼,話卻是溫和的,“你是要告訴我你不是我的責任嗎?
”
禇非悅嘿嘿的笑了起來。
她受傷之後說話的聲音一直是很虛軟的,沒有之前那麼清亮,明顯是氣血不足。
霍予沉也沒跟她再說什麼,給她添了易消化又營養豐富的飯菜和湯,“看你餓的跟難民似的,趕緊吃點東西補補。
本來身上就沒有幾兩肉,現在更瘦了。
”
“那是想你想的。
”禇非悅扒拉了一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還說我,你現在胡子拉碴的,還挂着兩顆黑眼圈,你不是想我想成這樣的嗎?
”
霍予沉的回應是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跟她一起埋頭吃飯。
這是兩人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
誰都不再說話。
吃完飯之後,兩人一起坐在病床上,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顯得靜谧而和諧,讓人能聞到病房裡花瓶裡的花香。
清清淡淡的,卻不會讓人忽略它的存在。
霍予沉将短短幾天内就瘦了一圈的禇非悅攬進懷裡,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她光溜溜的腦袋,欠抽的說道:“媳婦兒,你剃光頭真好看,而且還特别好摸!
”
禇非悅郁悶的拍開他的手,“你少來。
”
“我說的是真的,摸起來可舒服了。
”
禇非悅不說話就靜靜的瞪着他。
霍予沉被她可愛的模樣給逗樂了,之前有頭發的時候就知道她的眼睛圓圓的。
現在頭發沒有了,連腦袋都是圓圓的,看起來就特别像小倉鼠一類的小動物。
尤其還是氣鼓鼓的瞪他的時候。
霍予沉見狀哈哈大笑,将這些天心裡的積郁都壓了下去。
褚非悅覺得日子要過不下去了,能歐打他一頓麼?
等霍予沉笑夠之後,禇非悅就問道:“睿睿和安安還好嗎?
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
“家裡人能哄他們幾天,等我們的傷沒那麼吓人了,再讓他們過來。
”
“嗯嗯。
”
禇非悅提着的心完全放了下來,這會兒吃飽喝足之後就開始有些困頓了。
霍予沉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
禇非悅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說道:“你跟爸說一聲,讓他别跟着瞎擔心。
”
“我已經跟他說了。
”
禇非悅這才完全不管不顧的睡覺了。
不知道是因為心理原因還是她的傷前幾天太疼睡眠質量并不好,這一覺睡得又沉又舒服,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她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夕陽的餘晖從窗外灑了進來,将白色的病床染成了絢爛的顔色。
霍予沉靠在床邊戴着耳塞看手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狗血片。
霍予沉感覺到身邊有了動靜,偏過頭來朝她笑了一下,“睡飽了嗎?
”
“睡飽了。
”禇非悅說着伸了個懶腰。
“爸過來看你的時候,你怎麼叫都叫不醒。
這要是還睡不飽,那就奇怪了。
”霍予沉調侃道。
“爸來了?
”禇非悅将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壓回肚子裡。
“看你怎麼也不醒,也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他就先回去了。
”
禇非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難道我今天吃的藥裡有安眠的成分?
”
“一般都有。
”霍予沉說着把他吊起來的石膏腿拿了下來,“我讓人準備了輪椅,我們出去轉轉。
”
“能不虐待病号嗎?
讓一個光頭推着一個瘸子出門逛街,這種畫風實在太清奇了,我接受不了。
”禇非悅說到一半忍不住笑了起來。
霍予沉也被她的形容給逗樂了,“把你的帽子帶上就沒事了,誰無聊到一直盯着你的腦袋看。
我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人都快發黴了。
”
禇非悅倒是确實不怎麼在意外人的眼光,她又不吃别人家的大米,憑什麼要在意他人的眼光。
小護士很快就推了一把輪椅過來。
禇非悅把帽子戴上之後就推着霍予沉出了醫院。
這個輪椅是便攜式的,其實并不需要有人推,坐輪椅的人自己就能操控。
然而,禇非悅還是習慣性的把手放到輪椅的把手上。
霍予沉扭頭問道:“媳婦兒,你想吃點什麼?
”
“我不挑食,吃什麼都行。
你想吃什麼?
”
“找個浪漫一點的地方吃燭光晚餐。
”
禇非悅無語的看着他,“光頭跟瘸子有約會的必要嗎?
”
“有啊,多值得紀念的事。
像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都瘸了,你又恰好剃了光頭,時間對的這麼準,不去約個會多浪費呀!
”
“咱們兩個加起來都六十多歲了,能稍微成熟穩重點嗎?
”
“又不是在小孩子們面前要這麼成熟穩重幹啥?
”霍予沉一邊打算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那好吧,咱們挑個地方。
”
“先走走看,看到順眼的店就進去。
”
“遵命遵命。
”
兩個人慢慢的走着,有說有笑的。
兩人相處的畫面落在旁人的眼裡顯得很紮眼,不少人都被他們出色的樣貌給吸引了,掏出手機拍下他們交流的樣子。
他們的神态從容又淡然,臉上都帶着笑容,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和諧與溫馨。
……
禇非悅和霍予沉挑了家氣氛還算好的牛排店吃東西。
禇非悅本來是不同意的,牛排這類東西不是特别好消化,但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西餐的花哨玩意兒特别多,能吃上好幾個小時。
他們兩個病号的身份不适合吃這個,但拗不過霍予沉堅持。
禇非悅自己不挑食,吃什麼都可以,就隻能配合他了。
吃得開心比吃什麼東西更重要。
兩人點的東西一一上齊了,他們都還沒完全放心自我,還記得自己是病号的身份,因此并沒有點紅酒。
喝的是裝在高腳杯裡的白開水。
兩人剛開始吃了沒一會兒,就接到了睿睿和安安的視頻。
兩人對看了一眼,心虛的決定接視頻。
兩張可愛的小臉立刻出現在屏幕上,他們沒料到會看到老爹和媽咪,都驚喜地叫了起來。
安安:“老爹、媽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