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務所的妖異,連我都心裡沒底,似乎到處充斥著邪門和危機。
現在郭森不光和我分開了,還可能陷入了危險之中……
面前的這個郭森,顯然是對其他‘自己’沒有感應的,皺眉道:
“你這個時候怎麽還神神叨叨的?
救人啊!
”
“救你妹!
”
我暗罵一句,伸手打開了特護病房的門。
雖然焦躁,但我還是再一次有所震撼。
進門之後是器械室,透過右側的玻璃隔斷,可以看出那是當班醫護值班和休息的地方。
左邊同樣是有著半截玻璃隔斷的,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邊有四張病床和兩個白大褂大夫。
這裡幾乎和現代的看護病房一樣,不光格局合理,各種器械也都十分的‘先進’。
而這一切,竟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產物…
病房內的兩個醫生,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是背對著這邊,所以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我看了一眼紗織,和郭森對了個眼神,彼此都有了默契。
我們是來救人的,誰也不想多生枝節,更何況對方隻是醫生,除非萬不得已,實在沒必要傷人奪命。
我打手勢示意紗織留在原地。
看神情她明顯有些擔心,但還是沒有違背我的意思。
我和郭森無聲地走進了病房,雙雙做好了準備,直接把兩個醫生打暈,將病床上的歐陽若帶走。
可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出了意外。
就在我們距離那張病床還有不到三米的時候,坐著的那個醫生忽然偏過頭咳嗽了一聲。
因為這個動作,他看到了我們,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而原本站著的那個,更是直接轉過了身。
看清他倆的樣子,我差點驚呼出口。
兩人的確是穿著白大褂,但轉過來後,敞開的白大褂下卻是一身規整的軍服!
兩人的臉看似正常,我卻看到,在‘正常’的臉孔下,還各自藏著一張像是塗了石灰般的煞白鬼臉!
我不知道郭森眼裡是怎樣的情形,但從反應看來,相信他和我看到的肯定不同。
關鍵時刻,他到底還是習慣性地再次掏出配槍,低聲喝叱:“不許動!
”
他應該隻是想要脅迫對方,目的還是救人。
但他把槍拔出來的下一秒鍾,兩個白大褂竟也同時把手伸向了腰間。
郭森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看出了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一個縱身翻過身旁的病床,一隻腳還沒落地,牲官竹刀已經刺入了原本坐著那個白大褂的胸膛!
“你幹什麽?
”
直到這會兒郭森也還沒弄清狀況,但他也已經通過對方的動作感受到了危機。
他沒有開槍,而是趁著對方分神,連著兩個箭步到了跟前,單手抓住另一個白大褂伸向腰間的手腕,跟著一個背摔將對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雙腳落地,斜剌剌矮身躥過去,竹刀反手插進了那白大褂的頸間。
“你……”
郭森一把將我推開,瞪眼道:“你是不是瘋了?
他們隻是醫生!
”
而此時在外間的紗織也衝了進來,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我說過,我們隻是醫生,不是軍人!
我們隻會救人!
我們救了很多中國人!
你……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
見她近乎情緒激動到崩潰,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此時兩個被放倒的白大褂,已經變成了普通的衣著,隱藏的鬼臉也因為魂魄的消散而消失了。
況風用血符加持的牲官刀,威力果然不凡,但在紗織和郭森眼中,我卻成了濫殺無辜的兇手。
最先被我放倒的白大褂忽然動了一下。
我有嘴說不清,隻能過去查看他的狀況。
原來竹刀雖然威力十足,但隻針對鬼魅邪祟,自身卻並不如何鋒利。
隔著衣服刺進人的胸口,並沒有傷及緻命部位。
盡管如此,這人也已重傷,命卻是保住了。
而被郭森放倒的那個,卻被我刺中了要害,已然死了。
我一言不發地做著急救。
紗織看清狀況,也找來器械上前幫忙。
郭森擰著眉毛又瞪了我兩眼,轉過身卻是低呼一聲:“這……這不是歐陽若!
”
我堅持和紗織一起給傷者處理完傷口才起身查看。
病床上的確是個女孩兒,但卻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她也是腎病?
”我邊向紗織詢問邊拿起女孩兒的手捏了捏,沒用多大力氣,她的手背就陷下去一個窩窩,反彈的速度和正常人比明顯要慢許多。
“她……她是腎炎,很嚴重……”回應我的竟是被我捅傷的白大褂。
我看向他,隻能是抱歉地點了點頭。
當我再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細節。
我還沒放下小女孩兒的手,轉頭的時候因為身體的擺動,將她的胳膊從被子底下帶出了些。
她並沒有穿病號服,而是一件天藍色的毛線衫。
我想要掀開被子。
紗織和白大褂同時阻止。
“不要……不要碰我的病人,她很虛弱。
”
紗織更是起身擋在了我面前。
“你忘了我也是醫生?
”我無奈地對紗織說道:“我隻是想看看她的狀況。
”
紗織一直認為我是她的男朋友,在這種情愫的作俑下,她沒有堅持,猶豫了一陣,還是讓到了一旁。
我將被子掀開一角,看了看,又小心地將女孩兒推得側過身,翻開毛線衫的後領子看了看,心頓時一緊。
我要看的是衣服的標簽,因為毛線衫袖口是機械提花的,絕不是二戰前後能夠達到的工藝水平。
現在已經印證了我的猜測,那領標上赫然是一個當下十分有名的運動品牌。
見我表情有異,紗織怯怯地問:“她有什麽不對嗎?
”
我深吸了口氣,說:“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但她同樣不屬於這裡。
”
郭森反應過來,吃驚道:“難道她和歐陽若一樣,也是被人從外邊綁來的?
同樣是腎病,她該不會也是何武飛那個瘋子找來的吧?
”
“是不是都要帶她走。
”
我稍一遲疑,轉向紗織和那個已經被扶到相鄰病床上的男醫生,說:“我很抱歉,傷害了你們的同事。
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不求你們的原諒,但同樣作為醫生,我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
”
“她的狀況很不好……”男醫生表情痛苦,但眼神十分的堅定:“我知道你們中醫很神奇,但需要很長的療程。
而且,現在是特殊時期,我不認為離開這裡,會有更好的治療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