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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159 兇眼

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3223 2024-04-26 11:47

  回到車上,我問況風:“哪個診所?

  “你怎麽知道是診所?

  “‘時間’兩個字,是用老式的不可吸收性縫合線縫上去的。
時間的舌頭上還殘留著縫合的羊腸線,根據吸收狀況,可以判斷出,傷口造成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禮拜。
她的舌頭被剪掉了近二分之一,沒有因為失血過多或血液反嗆器官造成死亡,必定是事先、事後進行了專業處理。
正規的醫院不可能做這樣的截取手術,有這樣‘手術’條件的,隻能是私人診所。

  “你隻判斷錯了一點。
”況風臉色陰沉,“不是給人看病的診所。

  我大腦瞬間有點充血。

  況風道:“是楚集鄉獸醫站。

  “次!
”我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大聲對原本的警車司機說:“導航去楚集鄉!

  司機一愕,隨即道:“我知道怎麽走,路口左拐!

  我邊打方向邊問況風:“是何武飛?

  “是。

  “他和時間是什麽關系?

  “同一師門的師兄妹。

  “師兄妹?
”我眉頭緊皺,“何武飛也是盜門出身?

  況風道:“是,但作為盜門嫡傳,何武飛對家傳的東西不感興趣。
說起來,他和你也算是半個同行。
隻不過,他學的是獸醫。

  我說:“在農村獸醫站工作,怎麽都比在醫院做護工強。

  “他到醫院做護工的目的,是要找一個人。
”況風點頭道,但隨即面露疑惑,“時間隻知道何武飛要找的是他的愛人,時間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配合他的行動……”

  話音沒落,手機震動起來。

  我接起電話,就聽郭森說道:“何武飛在縣裡的住址是……”

  “不是縣裡!
”我打斷他,“馬上帶人去楚集鄉獸醫站,還有救護車。

  “徐禍……老高,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直覺。
對了,查一下,何武飛和那個病人歐陽若是什麽關系。

  掛了電話,我示意況風繼續說。

  他還沒開口,司機就吞吞吐吐地說道:“高隊,我家就是楚集的。
你……你這一路上是在跟誰說話啊?

  我說我習慣自言自語。

  司機咧咧嘴:“早就聽說你們平古的徐主任除了是法醫,還兼職陰陽先生。
我還以為您是受他指點呢。
嘿嘿,就是我進市局太晚,沒見過他本人。

  “你是楚集的?
”我問:“你們那兒的獸醫站是不是有個叫何武飛的?

  司機搖頭:“這我還真不清楚,這些年我一直在省裡的警校……”

  況風說道:“何武飛是四年前才從外地過來的。
半年前,是他讓時間來這裡。
在時間的意識裡,就是這半年,她愛上了師兄何武飛。
但何武飛本來就有女朋友。

  “你有什麽疑問?
”我從剛才就看出他心存疑惑。

  況風道:“時間很單純,敢愛敢恨,愛上了何武飛,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甘願為他付出一切。

  她是自願進行‘手術’的,原因是她已經想到……或者說何武飛想到她有可能會在這次的行動中被抓住。

  時間識字不多,不能說話,警方自然就沒法從她那裡問出線索。

  我的疑問……或許說時間唯一的疑問是——時間看過何武飛女友的照片,那個叫歐陽若的病患,根本不是何武飛的女朋友……”

  這時郭森再度來電,說歐陽若是外地來本市讀書的大二學生,半年前被查出有腎病。
她家庭條件不怎麽好,所有的診療費用以及這次移植腎髒的花費,都是由校方和學生籌集的。
就現有資料顯示,除了何武飛是醫院的護工外,兩者並沒有其他關系。

  郭森最後說道,警方查到何武飛有個女朋友,跟歐陽若就讀同一所大學,不過前年已經畢業了。

  收到郭森傳遞的資料後,我大腦更加混亂。

  況風還想說些什麽,被我阻止了。

  因為我發現,他雖然克服了一些東西,但還沒完全適應,言語間都偏向時間自身的意識,並不能從客觀角度分析問題。

  這樣一來,他說的越多,隻會越發打亂思路。

  平古本來就是個縣,楚集鄉相對偏遠,道路建設基本談不上。

  偏偏這會兒又下起了雨,一陣驟雨過後,道路變得更加泥濘難行。

  開了近半個鍾頭,司機才說就快到了。

  距離目的地近了,我心情卻是愈發沉重。

  直覺告訴我,何武飛一定帶著歐陽若來了楚集。

  歐陽若是重病患,這一路顛簸下來,加重病情是必然的。

  而歐陽若不是何武飛的女友,何武飛把她從醫院帶來的目的就更難以琢磨了。

  我現在幾乎確定,我們能追到時間,應該是在何武飛的算計內,而與時間的周旋和‘盤問’的過程,已經拖延了我們的行動。

  又是一陣急雨拍下來,我忍不住抱怨:“這破路,怎麽就他媽不能修修呢。

  司機苦笑,說:“我們鄉應該是平古最窮的,沒資源不說,還多是留守的老弱。
相關部門得不到利益,又怎麽會給咱修路。

  我咬牙搖頭。

  就這道路條件,最近的派出所得到通知出警,恐怕也要趕在我們後頭了。

  “到了!
就在前面!
”司機指著前方,“不過要去獸醫站,還得再往前,看到指示牌右拐。

  司機才畢業不久,難免話多一些,說越窮的地方越難發展,近幾年鄉裡除了家養的雞鴨之類,已經很少有人靠養牲口過活了。
獸醫站他也沒怎麽去過,但既然沒牲畜,估摸著也就空剩下個名兒了。

  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皮牌子歪斜的釘在老式木質的電線杆子上,我和況風、司機都先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自從車轉下鄉道,這一路泥濘,開得我都頭大,怎麽這一拐彎,同樣是土路,路況卻好這麽多呢?

  司機探頭看著地面,說道:“這條路好像是被軋出來的,都是車轍,看花紋還不止一兩輛車。

  “把路都軋實了?
”況風疑惑地看向我,“時間的意識裡有這條路,可這兒就是個普通的獸醫站啊。

  “普通不普通,馬上就知道了。
”我加大了油門,同時觀察四周。

  開了約莫兩百米,路邊上有個集裝箱改的簡易房。

  我直覺不對,停下車,上前察看。

  兩尺見方的小窗裡邊糊著報紙。

  單扇的門虛掩著,並沒有上鎖,透過門縫往裡看,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我咬咬牙,試著推門。

  推開半尺,借著外邊透入的光亮,才看到角落裡有一張鋼絲床,床上的被子下頭,蒙著個人形的輪廓。

  剛要再把門推開,猛然間,門後驟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地把門撞了回來。

  我猝不及防,隻本能的擡胳膊擋了一下,人被反撞的倒退了七八步,半邊身子都震得有點發麻。

  我震驚之餘,定睛看去,那鐵門在衝擊過後,竟又再彈得大敞。

  除了剛才看到的鋼絲床,沒看到有別的事物。

  但我可以肯定,在門後方我看不到的所在,肯定躲藏著至少一個神鬼莫測的‘怪物’。

  之所以說是怪物,實在是因為剛才那一下撞擊的力道太過強悍霸道,那根本不能是人類所能發出的,不然也不至於把高戰這超標的胖子給彈出那麽遠。

  此時況風和那司機也來到了跟前。

  況風抽了抽鼻子,低聲說:“裡面的東西,不像是人。

  我暗暗搖頭。

  現在我雖然是附身高胖子,可魂魄靈念齊全,對陰陽的感知力絲毫不減,並沒有察覺到明顯的陰氣。

  況風眉心緊鎖,又再說道:“好像也不是什麽魑魅魍魎……娘的,怕就怕這樣莫名其妙的東西。

  被門後的邪異力量震懾,我沒有立時再上前。

  但也就在我和況風說話的工夫,剛才目睹了那一幕的司機,掏出了隨身警械,在我倆沒察覺的情況下摸到了集裝箱門口。

  我剛要阻止,他已經一個箭步,衝進了集裝箱,對著門後大叫:“不許動!

  但下一秒鍾,我就眼睜睜看著,他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衝擊,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咣當”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響。

  我再不敢猶豫,渾身憋足了勁道,炸雷般的大吼一聲,衝進門內以後,立馬朝著左邊司機倒飛出去的方向連著兩個滑步。

  門雖然敞著,但右側並沒有窗戶。
加上臨近黃昏,下著雨,一時間不能夠看清右邊的狀況,卻先一步看到況風從門口邁了進來。

  他是以靈念的方式存在,不能夠被普通人看到和碰觸到,所以才會堂而皇之沒有顧忌的進來。

  可偏偏這個時候,詭奇的一幕發生了。

  眼看著他進來,才一過門扇,猛然間,就和剛才的司機一樣,被衝擊得雙腳離地,朝著我這邊摔了過來。

  “次!

  罵聲中,況風借勢一個空翻,踉蹌落地。

  他的反應速度已經是超乎常人,而我也第一時間看向把他轟飛的那股力道來源。

  然而,沒等我看清,鐵門“咣”得一聲,竟然關閉了。

  昏暗中,就隻見一雙細小卻散發著桔色光焰的眼睛,如同閃電般朝著這邊急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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