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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138 無恥說客

陰倌法醫 天工匠人 2369 2024-04-26 11:47

  嬰兒倒是很給我面子,居然真的不哭了,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我,好像在琢磨我是什麽人。

  我把嬰兒抱在懷裡,向產婦問道:“你叫牛蘭?
哪裡人?

  “嗯。
”牛蘭一直看著我懷裡的孩子,“眉縣的。

  “哦,太白山的。

  牛蘭略微有些詫異,擡眼道:“你知道我們那兒?

  我笑笑:“許寧也是陝西人?
你們是怎麽從東北過來的?

  牛蘭道:“我爺們是東北人,我是嫁到東北去的。
他現在怎麽樣了嘛?

  白大褂忙搭腔道:“我剛剛給許寧注射了鎮定劑,他……他暫時沒事。
你產後虛弱,先好好休養。

  那個護工嘟囔著說道:“他怎個是東北的?
那怎能說我們那裡的話,還說的那麽地道?

  白大褂又叮囑了牛蘭幾句,和沈晴招呼了一聲,帶著幾個人離去。

  他們前腳出門,我就對沈晴說:“讓人二十四小時跟著那個護工。

  “為什麽?
”沈晴不解。

  我說:“眼神不定,心思不正。
他絕不是什麽好人,很可能最近才作奸犯科。

  沈晴蹙眉:“不會僅憑看眼神,就認定別人的好壞吧?

  林彤道:“不光是眼神,你難道沒發現,他有些反常嗎?
剛才許寧的情況反常,那醫生應該有著豐富的經驗,都還被驚得慌亂失措,另外兩名醫護也都一樣,唯獨他顯得格外鎮定。

  不光如此,他的話還特別多。
就剛剛,我想你都沒有第一時間想到,一個東北人為什麽會說陝西話吧?
他能想到還不算奇怪,偏偏還不分場合問了出來。

  從心理學上可以解讀為——他的內心隱藏了某個秘密,無論任何時候,他都處於高度戒備和自我保護狀態。

  沈晴搖頭:“彤姐,我知道你是心理學高材生,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秘密,你也不能認定,他是一個犯罪者。
而且我們在這裡遇到他是巧合,要說他對我們有防備,用言語行動來迷惑我們……這似乎說不通。

  我忍不住皺眉,稍稍擡高了聲音說:“警察的身份,大何身上的製服,難道還不足夠震懾力?
好,就算隻是我個人的懷疑,身為警務人員,難道不應該防患於未然,要等出了命案才去追捕兇手?

  沈晴還想再說,被我揮手阻止:“郭森說過,隻要不違規,你就都聽我的。
現在,按我說的做。

  沈晴臉色漲紅,大何已經拿出了對講機:“小曲,你和張浪立刻來三院,二十四小時跟蹤一個叫何武飛的護工,有任何情況隨時和郭隊溝通匯報。

  就在他通話完後,沈晴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氣淋淋道:“我是刑警,不是你徐禍的奴才。
我這就去找郭隊,我伺候不了你!

  說罷摔門而去。

  大何撓撓頭,“小沈以前不這樣啊,怎麽今天有點反常啊?

  林彤看向我,說:“她剛才的言行同樣可以解讀為她心裡也隱藏著秘密,針對你的種種反應,或許就是她保護秘密的方式。

  “秘密?
她能有什麽秘密?
”大何一頭霧水。

  我把孩子還給牛蘭,直起身揮了揮手,示意先不說旁的。

  我問牛蘭:“你們是要去平古的城河街?

  牛蘭邊輕拍著孩子邊紅著眼眶點頭:“我爺們的身子骨不行了,他說要帶我們去城河街,那裡有人會照顧我們娘倆。

  “你們要找誰?
”我說,“我就住在城河街,你們要找的人我應該認識。

  牛蘭抹了把眼淚,看向對面床的丈夫,“他沒說,不,是他也不知道要找誰,就說到了地方,見到那人,他就一定能認出來。

  我看向許寧,稍許有點煩躁。

  如果許寧是清醒的,我就能當面跟他對話,偏偏醫生給他注射了藥物。

  雙倍劑量,等他醒過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我又問牛蘭,有沒有隨身帶許寧以往的病歷和化驗單。

  牛蘭哭著說,許寧脾氣本來是很好的,但自從生病後就越來越古怪,來之前把所有診斷的單據全都燒了。

  我眉頭擰的更緊,索性直接問:“許寧是什麽血型?

  牛蘭愣了,“什麽血型?
我不知道啊。

  通過對話,我大緻已經看出來,她應該隻是個普通的農家婦女,沒有受過什麽教育,否則許寧也不會千裡迢迢帶她來投親了。

  好在這時兩個護士推車進來。

  見車上放了兩瓶血紅蛋白,我忙問:“你們給許寧驗過血了?
他是什麽血型?

  “他是少有的Rh陰性血,也就是常說的熊貓血。
”其中一個年輕的護士說道,“他的病情很嚴重,馮醫生特意找院長批示,才從庫裡拿了這兩瓶血紅蛋白,但也隻能勉強維持。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

  馮醫生應該就是剛才的白大褂,因為一時慌亂,替許寧注射了超劑量的藥物,對病人而言是有相當風險的。
為了避免醫療事故,他才去爭取了這寶貴的補充蛋白來吧。

  等護士替許寧紮上針離去後,我再也按捺不住。

  怪不得張喜在火車上搞那些麼蛾子,他早知道許寧的肝髒適合換給孫屠子。

  但是,就許寧的狀況,就算摘取他部分肝,也等同是硬生生將他提前推進鬼門關了。

  我稍一思索,有了決斷,咬咬牙,對牛蘭說:

  “你的孩子,算是我接生的。
許靈蟾這個名字也是我給起的。
我住在城河街,我可以認靈蟾作乾兒子,以後照顧你們母子。
但是,眼下我的朋友傷情嚴重,需要……”

  我沒有繼續往下說,轉向林彤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原來你叫我來,是要我乾這個。
”林彤眼中滿是幽怨。

  心理學專業的她,想要在一件事上說服一個人,那是不算難的。

  難就難在,現在是要她說服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親口答應捐獻出丈夫的肝髒,以及——生命。

  我對林彤說:“你先跟她聊聊吧。

  “你呢?

  “我去找許寧,和他本人談談。

  說罷,我從旁拉了把椅子,背對牛蘭,坐在了許寧病床前。

  閉上眼睛,心思放空。

  等再睜開眼時,我已然來到了一個小村子的村口。

  天下著雪,也不知下了多久,才是傍晚時分,天地間已經是銀裝素裹。

  村頭的樹下,突兀的擺著一張書桌。

  一個男人從桌後擡起眼睛,看到我顯得有些詫異:“這麽快又來了?

  “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也很好奇。

  況風起身過來,聳聳肩膀,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和你玲姐鬧了點別扭,所以就跑到這裡來躲清靜了唄。

  “你厲害,到空靈境地來躲口角……”我由衷地向他比了比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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