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況風說完,我目瞪口呆。
不由得向前一步,朝著肉松問:“你真是那位千古一帝的親信?
”
“嗚……”
肉松低鳴一聲,偏過頭竟似不敢和我直面相對。
況風道:“有件事我也是無語的很,到了這一世,他得見舊主,居然還又忠心覺醒,要替對方賣命。
不過,他的舊主子,這一世的關系和你不一般。
不光告訴了他你不是當年那個姓徐的,還讓他務必對你忠誠。
之前我們去徐家溝找他的時候,他隻是一股靈念,並不記得這些,現在魂魄俱全,他什麽都想起來了。
而且,是你救了他老婆孩子的命。
今生的大恩大德加上前世的救命之恩,還有老主子的叮囑,他現在雖然做了狗,卻是你真正的死忠了。
”
我更加無語。
猛然間想到一件事:“他的舊主子?
這輩子?
”
況風忽然露出壞笑:“有些事我不說,你絕對想不到。
我說了,你也絕對不會相信。
這麽說吧,能夠成為千古一帝,那腦袋瓜子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嗎?
是,某人當年是派那姓徐的出海尋仙,雖然百密一疏,但你猜他會隻把雞蛋擱在一個筐裡嗎?
他最後,真還就尋到了‘仙方’啊。
隻不過,他並沒有真正得償所願,成為統禦江山千秋萬代的人物。
隻是以另一種他不甘願卻再不能抗拒的方式‘長生’。
話分兩頭,你自己承不承認,都不能改變你原本不凡的身份。
這次有些禍患,不得已非得讓你再出世,可你總不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吧?
想要當你的親戚,哪怕就是個‘工具’,那也得有不凡的來歷。
要不然,你是出世了,他們承受不了你帶來的‘福緣’,還不個個灰飛煙滅?
所以,這輩子,你的‘老根’,也就是一直在暗中幫助你成事,乃至給你定下季雅雲這童養媳的人是誰,還用我說穿嗎?
”
高戰聽得一愣一愣的,終於忍不住插口問:
“千古一帝,出海尋仙?
長生?
那不就是始皇……”
況風癟著嘴衝我點頭,“我拿你當兄弟了,所以這次我查的特別詳細。
你知道我有這能力的。
不光是你爺,還有你姥爺,你爸媽,甚至是桑嵐他爸,能當你‘後爹’,他都不知道修了幾輩子。
凡是和你沾親的,那真就是個個來歷不凡啊。
哦,對了,不過桑嵐是個例外。
她前世的身份,我就不多說了。
但她今生注定和你無緣。
好了,該說的,能說的,我都說完了。
現在,我真要回去跟我媳婦兒上炕了。
”
高戰道:“你還真神,真能知道人的前世今生啊?
你知不知道我上輩子,上上輩子是幹啥的?
”
況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卻是轉向我說道:
“這個,還真是你的‘老朋友’,也是徐魁星的老相識。
如果不是有著淵源,這一次,他肉體凡胎,又怎麽能承載你這再世人王?
隻不過,在你們相交的時候,他還姓湯。
”
話音落定,況風再次原地消失了。
“姓湯?
”高戰兀自愣然,“那我上輩子到底是幹嘛的啊?
”
我也在看著高戰發愣,一時間,四靈鎮一行的林林總總,又再浮現在腦海裡。
姓湯……
湯易新死,不能複生。
但湯守祖正氣英魂,終究是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循環,被流傳下來了……
況風去而複返,傳達的訊息量相當大,但我和高戰都還沒忘記正事。
不管對況風所言認可與否,我緩過神第一時間對傅沛說:
“你耳朵靈,仔細聽聽,這裡或者附近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
傅沛立刻說道:“一來就聽出不對了。
這裡的地下,是空的。
”
“又是地下……”
我再次嘬牙花子。
瘋馬場一行,有金冠盜爺同行還險象環生,我是真有點怕了。
這一次,高戰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算傅沛功夫把式硬,但就憑現實中二人還有……一條狗,能管用嗎?
傅沛道:“北先生,許佞觀山傅沛聽海的本事雖然微不足道,但我倆人合在一起,想要破解多數機關還是問題不大。
這一世,您救了我二人的妻兒性命,我二人必定誓死相隨。
還有……我們現在都知道您不是那位了……”
“汪!
”肉松忽然叫了一聲,起身跑進了後屋。
我和傅沛跟進。
肉松對著一側的土炕又叫了一聲,回過頭看向我。
我點點頭:“我剛才一直就在想,專門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獸醫站,真就隻是為了顯擺盜門的高明?
現在看來,何武飛他們還是另有目的啊。
”
高戰道:“這獸醫站下邊是空的?
有地下室?
入口就是這老炕?
”
“汪,汪汪!
”肉松又叫了起來,一躍而起跳到炕上,卻是團團打著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頭腦猛一恍惚,眼前竟出現了一副場景。
這一次,我不是進入了空靈境地,但卻是靈覺使然,又再看到了久違的‘場景再現’。
就在我身前不到一米的地上,站著一個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個人是誰。
他還背著一個看似昏迷的女人,我沒見過這女的,但從外貌年齡和身上內裡的病號服不難猜想,她就是我們要追尋的歐陽若。
似乎一聲槍響傳來,似真似幻。
下一秒鍾,那表面隻鋪了一張破爛葦席的炕面,竟然朝著一邊,斜向上打開了。
場面極其詭異。
眼前的炕就像是一口棺材,那炕面像棺材蓋被人從一邊擡起來一樣。
可我看的清楚明白,沒有人擡,即便我不精通機關,也看出另外一側沒有類似液壓撐杆類的機關。
然而,在炕面被擡起的那一邊,炕沿下方,有著近一米寬,兩尺高的凹槽,凹槽的裡頭,有一個造型奇異,不知道是何材質的獨眼石像!
那是一尊立像,說不上雕琢精緻,單看頭部,正中的一隻巨眼顯得很是猙獰。
石像兩腿岔開,雙臂舉著,看上去……就好像是它把這厚重的炕面舉起來的一樣。
“禍禍?
”
聽到高戰呼喚,我陡地一激靈,眼前的幻象隨之消失。
可下一秒鍾,腦海之中,竟又出現了一些零碎的畫面。
那是……徐碧蟾重組的記憶片段!
“我次!
不是這麽邪門吧?
!
”
我下意識低呼。
也就是這個時候,傅沛慚愧地說道:
“先生,我收回之前的話。
我和許佞都肯定,入口就是這裡,可是……我們從沒見過這種機關,不知道怎麽開啟。
”
“沒法開!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除非把何武飛本人帶來。
”
“那就去把他弄來啊!
”高戰道。
我搖搖頭,上前一把揭開了破炕席。
高戰道:“這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啊。
”
我說:“你看磚縫。
”
“磚縫……這泥有點發紅,旁的……”
“那就是泥,不過摻了深海中某種魚類的血。
”
我連連搖頭,眉心都擰出疙瘩了,“你別再廢話了,我也知道你想說,這就是個磚砌的炕,隨便找把大錘,硬砸也砸塌了。
可你不知道,這炕本身就布設了一種邪門法陣。
別說砸塌了,就是這魚血連接的任何一塊炕磚被破壞,這下頭的整個空間都會坍塌,而且坍塌前還會遭受火焚。
歐陽若,就在這下邊。
還有,那個混蛋家夥,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