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景博的情況不好，楮墨這邊，根本沒法抽開身。

　　看護過來抱楮景博，要帶他去洗澡。

　　楮景博一直盯着楮墨，楮墨摸摸他的腦袋，“去洗澡，我不走……一會兒給你讀故事書。
”

　　聽他這麼說，楮景博還是不放心。

　　噔噔的跑過來，筆直的朝楮墨伸出手。

　　楮墨扯了扯嘴角，明白他的意思，也伸出了手，楮景博的小拇指，拉了拉。

　　“好了，拉鈎上吊了，放心了？
”

　　“……”

　　楮景博也不說話，看似也沒有任何反應，小身子一扭，噔噔噔的跑進了浴室。

　　哎……

　　看着浴室門關上，楮墨長歎口氣。

　　他站起來，到外面去打電話。

　　今晚是他和清歡的第一次約會，沒想到，他竟然失約了。

　　楮墨翻到時清歡的名字，撥了過去。

　　那邊，響了兩聲就接了。

　　“喂？
”

　　“清歡。
”

　　時清歡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入耳中，楮墨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方才因為楮景博而起的那些疲憊感，似乎也都随之而一掃而空了。

　　楮墨攥緊手心，抱歉道。

　　“對不起，我不能過去了……”

　　“嗯？
”時清歡詫異，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難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就死乞白賴、低聲下氣，一旦情況變了，他就又作怪？

　　“楮墨你……你什麼事不能來？
”

　　楮墨往裡看了眼，這件事情，要他怎麼和清歡說？
事情太複雜了，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

　　楮墨隻好哄她，“清歡，你别生氣……我是真的有事情。
”

　　“……好。
”

　　時清歡忍着氣，耐着性子。

　　“你有事，你有什麼事？
我給你機會說……你說，解釋一下，你到底有什麼事？
既然你有時間打電話，那麼，說說你到底有什麼事，總該可以吧？
”

　　楮墨擰眉，他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真的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清歡，這樣……以後，以後找機會，我一定和你說清楚，好嗎？
”

　　“楮墨！
”

　　時清歡真上火了，霍地站起來。

　　“你到底什麼問題？
你不要忘了，是你說要重新開始的！
這就是你的重新開始？
”

　　“……”楮墨急的不行，“清歡！
我是認真的，但我現在真的走不開，我保證，以後一定跟你解釋清楚。
”

　　聽他說的這樣言辭懇切，時清歡倒是不好再追究下去。

　　可是，她還是覺得憋悶。

　　畢竟，她好容易才說服自己，再給他們之間一次機會。

　　但，第一次約會就弄成這樣，她要怎麼氣順？

　　時清歡握着手機，秀眉緊蹙，“行，那就這樣吧。
”

　　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清歡？
”

　　楮墨對着手機，“喂？
清歡？
”

　　裡面沒有回應，這才發現，時清歡已經挂斷了。

　　“呼……”

　　楮墨氣悶的長舒口氣，又拿起手機，給時清歡發了條信息過去。

　　這邊，時清歡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手機‘滴’的一聲響了，點開來……

　　清歡，别生氣，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後面，還配了個哭臉的表情。

　　“……”

　　時清歡訝然失笑，真是……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怎麼能相信，楮墨那樣的人，還會發這樣的信息？

　　也正是因為這條信息，剛才一肚子的火，瞬間已經消了一大半。

　　哎……

　　時清歡歎息着搖搖頭，算了，也許他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時清歡拿起包，往門外走。

　　“時小姐。
”經理立即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容先生吩咐，不能怠慢了您……您看，可以給您上餐了嗎？
”

　　“不用了。
”

　　時清歡搖搖頭，“我這就走了，謝謝你們。
”

　　“哎……”經理想要挽留，“時小姐。
”

　　時清歡不想讓他們受責難，“放心，我不是對你們……容先生那邊我會說的。
”

　　說完，轉身出去了。

　　她又不是為了吃頓飯來的，一個人吃，即使山珍海味……又有什麼意思？

　　……

　　回到公寓，蘇染已經回來了。

　　見時清歡恹恹的進門，不由詫異，“咦？
怎麼了？
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不是，去約會了嗎？
”

　　“嗯。
”

　　時清歡輕歎一聲，換上拖鞋，“他沒來。
”

　　“啊？
”蘇染驚愕，“怎麼會？
他不是求着你的？
”

　　果然，連蘇染也是一樣的反應。

　　時清歡擰眉，“染染，你說……這次，他會不會還是和上次一樣？
”

　　“不會吧？
”蘇染皺眉，“看着真不像……啧，不過也不好說啊，第一次看着也不像啊，楮墨這個人城府太深了，還真的是看不太懂的。
反正，你還是小心點。
”

　　“嗯。
”

　　時清歡點點頭，嘴角一絲苦笑，“我知道。
”

　　知道是知道，可是，這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喜歡他的感覺，還一直在，怎麼辦？

　　——

　　醫院，病房裡。

　　楮景博洗完澡，躺在楮墨懷裡。

　　楮墨翻着故事書，“讀哪一個？
”

　　“……”楮景博翻翻，指着其中一個。

　　“嗯？
”楮墨揚眉，“這個？
”

　　他看着五彩封面上寫着的……睡美人？

　　“啧。
”楮墨咂嘴，一臉的嫌棄。

　　“念什麼睡美人啊？
楮景博，我跟你說，你是個男人！
呃，不……你還小，但是再小，你也是個男孩，像這種女人看的故事，禁止你看！
聽到了嗎？
”

　　“……”

　　楮景博一愣愣的，眨着眼，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他看着楮墨嚴肅的樣子，有點怕，點點頭。

　　“嗯。
”

　　楮墨滿意了，“再選一個！
”

　　這一次，楮景博的手，點在了……小王子？

　　“啧。
”楮墨還是嫌棄，“楮景博，你能不能不是公主、就是王子？
這些書誰買的？
買的都不适合你看！
”

　　楮墨一臉不高興，翻了翻手中的一沓故事書，最後選定了一本。

　　“就這個吧！
這個還勉強湊合。
”

　　楮景博看過去，雖然他才五歲，可是認識的字不少。

　　故事書封面上的字，他認識……諸葛四郎。

　　楮墨很滿意，“嗯，就這個……男人啊，就要看看這些熱血的故事。
我開始念了啊……聽好了。
”楮景博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心想着：說好的讓他選呢？
結果，每次都是一樣，最後都是楮墨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