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張大川徹底明白了。
難怪玉漣燼會在蒼牙都已經背刺了他們的情況下，還那麼相信那位嘯月城領主了。
換做他自己，恐怕也難以對這位領主大人生起懷疑之心。
就算真有問題，那也肯定是下面的人生出了異心，這位大人絕對是無辜的。
張大川不知道妖王宏昇給夜溟體内打入的那枚先天符篆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法力枷鎖這種東西，他是清楚的。
想要在一個人體内種下這等類似于法力枷鎖的符篆，肯定是需要被施法的一方完全不抵抗才行。
而且這種東西一旦成功種下，那終生都難以磨滅。
等于是自己的修為一輩子都要受到他人的操控，若是對方願意，修為或許還能緩慢地向上增長。但隻要對方心有忌憚，那說不讓你增加修為，就能不讓你增加修為。
跟狗鍊子比起來，幾乎就是換了一個稱呼的差距。
也正是因為這種東西太過于羞辱，通常隻有主人對最下等的奴仆才會施加這種手段，所以但凡是個正常修士，都很難願意讓别人在自己體内打入這種枷鎖。
不過以當年宏昇清洗妖族内部的力度，若是夜溟不答應此事，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想活命就得戴狗鍊，不戴就得死。
真像啊！
像極了地球那邊美麗國對下面那些殖民國家的控制。
張大川暗暗感慨了聲，随後說道：
“玉叔，若是按你所說，那這位夜溟大人，的确是沒有翻臉為敵的動機。”
玉藻幽的天妖體血脈，對其他人而言，是唐僧肉一樣的存在，可對修為終生受妖王宏昇操控的夜溟而言，如同太監上青樓，有心無力、無雞可用。
還不如沒有這座“青樓”呢。
玉漣燼歎道：
“有時候，我也希望夜溟大人能更進一步，畢竟他是妖族近千年來天賦最優秀的那一批生靈，若是他能突破桎梏，我等所某之事，就更容易成功了。”
“但一想到若是沒有了那先天符篆的限制，幽兒她的安全，又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人心，經不起考驗啊。”
張大川默然。
他能感受到，這位老父親，為了自己的天才女兒，真是操碎了心。
“玉叔，那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蒼牙不是為了大計而選擇棄車保帥，僅僅隻是為了他自己，或者是為了其他某個人。”張大川問道。
玉漣燼頓時遲疑：
“這……也不是不……”
話沒說完，張大川原本平靜的眼神便陡然豎了起來，眸子裡洞射兩道金光，銳利無比。
“爾敢！！”
他低喝一聲，猛然回頭，手中烏光乍現，墨淵劍向着前方橫掃出去，劍氣撕開那濃稠如凝膠一般的灰霧，滌蕩出恐怖的能量波動。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動靜從那灰霧中傳了回來。
玉藻幽和玉漣燼皆是一驚。
隻見張大川揮劍斬出的方向上，那灰霧驟然分開，一道人首鳥身，卻又生着與人類一樣的雙臂，掌端還多了一指的灰蒙身影突然撲殺了出來。
通過其所散發出的那種強橫氣息，不難判斷出，這正是之前将蒼牙拖走的那頭實力堪比金丹境初期的陰煞。
此刻，它口中發出如夜枭一般尖銳而又難聽的嘯音，不僅擋下了張大川打出的那一道劍氣，更是張牙舞爪，幹枯得隻剩皮包骨頭的軀體散發出了滔天的魔威。
“還真是陰魂不散。”張大川臉色微沉。
他瞥了眼對方手掌上那尚未完全幹涸的血迹，對身後的玉氏父女說道：
“玉叔，你們暫且自己小心，我得先解決了這家夥，否則它多半是不讓我們順利離開這迷失之地的。”
玉漣燼用力點頭，拉着玉藻幽便往後退了幾步。
有張大川提供的萬鈞塔保護，憑他們二人的實力，一時半會兒，應當也不至于會被魔鬼霧中的其他陰煞傷害。
想到這裡，張大川不再耽擱，提着墨淵劍徑直迎着那金丹陰煞沖了上去。
“哧！”
劍芒照耀虛空，血色月牙卷起飓風，缭繞着紫青電芒，有死亡法則的輪回真義在顯化，沖霄的血色煞氣将那些被短暫震散的灰霧都染上了一層猩紅。
本着速戰速決的念頭，張大川上來便施展出了斬龍式的進階版，風雷死神斬。
絕世劍芒可堪驚神，那金丹陰煞當場被張大川所爆發出來的威勢驚了驚，身形一閃，便橫移數丈，直接躲開了張大川這一劍。
嗯？
張大川眉頭微皺。
對方這速度，快得有些超乎常理。
他這可是零幀起手的風雷死神斬，雙方不過十餘丈的距離，對方竟然也能躲得開。
“那我們比一比速度吧。”張大川微眯着眼睛，眸子裡精光乍現。
刹那間，他腳下浮現出了兩片神異道紋。
嗖！
這是張大川結合風之法則的速度真義，在雲步身法的基礎上，所參悟出來的一種秘法。
以先天真元摹刻的道紋，能勾動天地大勢，借天地間的偉力推動他向着心中所想的方向快速移動，速度幾乎達到了肉眼能捕捉的極限。
在後方玉漣燼他們的眼中，張大川此刻已經化作了模糊的殘影，隻能以墨淵劍不斷亮出的道道烏光劍氣判斷他的大概位置。
他與那金丹陰煞徹底戰做一團，時不時傳出铿锵尖銳的金屬聲響。
是墨淵劍刺在那陰煞的軀體上所發出的聲音！
這令張大川頗為驚異：
“這東西到底在迷失之地裡存在了多少年？看起來枯瘦如柴的身體，怎麼都已經被祭煉得堪比靈器的強度了？”
張大川不想跟這家夥糾纏，心思電轉之間，直接施展了狐仙九式第六式的秘術——剝奪！
然而，如同上次對付噬天虎的分身傀儡那樣，這一門秘術再次失效了。
或者說，并未失效，但這陰煞常年在能夠遮蔽神識感知的魔鬼霧中活動，就算被剝奪了五感六識，也不影響它憑借軀體本能進行快速的閃躲、騰挪。
“該死！”
張大川有些無語，看來以後這剝奪秘術，隻能針對活物施展了。
他口中清嘯一聲，一股浩瀚的真元吐出，瞬間凝練成無邊無際的殺劍，高懸在這片戰場之上。
“劍陣，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