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璀璨,蕭天策在外,仰頭在外仰頭看着天際,心中多少安心。
南绛……我們這就要開始了,我不會辜負你的。
風聲拂過耳邊,蕭天策看向了客棧。
裡面,雲姒下針迅速。
忘憂種完之際,她也繃的滿頭大汗。
空青跟陸鶴在外面守着,陸鶴忽然開口:“幸好當時南绛的忘憂沒有培養出來。
”
空青也不免的看向了陸鶴。
要是當時忘憂培養出來了,今天九爺跟主子,就沒有今天了。
“當時的主子跟九爺是有可能的,九爺一直在朝主子靠近,而雲大人,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南绛,才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
不過,雲大人那樣大的心胸,應該也無所謂吧。
”空青這麼想着,忍不住笑了笑:“南绛能恢複從前的樣子,開開心心的,沒有憂愁,這是誰都願意見到的。
一般人,還沒有這個機會選。
”
話音才落,雲姒已經推開了門。
他們以為時間會很長的,但是雲姒的銀針尋穴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會兒,她身後,甚至還跟着南绛。
空青忍不住一愣,問雲姒:“主子,這是沒有成功嗎?
”
雲姒:“成功了。
”
今後,南绛不會在記得關于雲令政的任何東西。
哪怕是這個名字……
南绛此時站在雲姒身後,朝着他們一笑。
空青他們看着南绛,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了,總之,就是……不同了。
褪去了青澀跟稚嫩,眉眼之間,都是穩重笑意。
十一忍不住開口:“我是誰?
”
南绛:“你傻還是我傻,十一啊。
”
沒有忘記什麼。
雲姒踏出門,低聲提醒:“她不是忘記了人,不是失憶,準确的來說,隻是忘記了憂愁煩惱的東西。
”
陸鶴一聽,嘴賤試試:“雲令政……你知道嗎?
”
空青下意識的去打斷:“别聽他胡說八道。
”
南绛仿佛是沒有聽見,才看向空青的功夫,就把那三個字忘記,轉頭問陸鶴:“什麼知道嗎?
”
忘了,是真的忘記了。
再也不記得讓她受盡傷害的人了。
十一高高興興的伸手攬過南绛的肩膀,還跟以前好兄弟一樣的開口:“我跟你說,你的那個巫族大補藥,我就喝了幾次,我發現是真的很有用。
等看回去之後,你在給我們弄一些喝。
”
南绛笑着開口:“那還不簡單,但是現在要等等,巫族覆滅,我需要做一件事情才能走。
這裡就是青江了,阿姐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們跟你一起去西洲,青江這裡,西洲太子姬澈落水了。
”
月出東山,白露橫江,水光接天。
雲姒抿唇不言,看着南绛笑容之中沒有半點陰霾,她這個共生蠱的母蠱的擁有者,都能感覺得到,摒棄那些雜念煩心之後,南绛的所有都在變強,尤其是蠱王,也跟着變強。
離得近,但凡是等級高的母蠱,都會受到蠱王影響,強勁的感覺都能影響到雲姒。
她沉默的看着南绛,忽然明白了南绛的一句話--我南绛,既是蠱蟲飼養着,也是一隻活人蠱。
聖女,即是蠱女,聖女,就是一隻蠱。
這是南绛自己做的絕對,隻要她覺得那是好的,那麼,外人評價的好或者不好,都不作數。
“記得。
”雲姒點頭:“南绛,你還得巫族是怎麼覆滅的嗎?
”
南绛:“當然記得,我要跟人成婚,結果一個叫白添翎的,借故帶走要跟我成婚的人,巫族被滅,因為白添翎身上有第二人格,叫白燼笙,為了要蠱王去,所以對巫族痛下殺手,還利用了大巫師,我家人們,也沒了。
我小哥在去的途中,被人安置在後,也死在了白添翎派來的人手中。
”
徹徹底底的把雲令政忘記了,她什麼都記得,那種感覺,所有印象,都不在記得。
怪不得忘憂這麼難以培育。
怪不得種下之後,隻有死,才能想起一切。
雲姒點頭:“你現在想要……?
”
南绛從頭上拔出簪子,讓雲姒他們遠離開去。
她面上的笑意瞬間收起,擡手劃破手腕,獻血順着潔白的手臂滾下之際,南绛聲音變得尤為鋒利冷冽:“蠱女南绛,以血為令,召八方族人,喚巫族重生!
”
轟然直接,卷起風來。
雲姒他們一驚,轉頭就看見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的地方,一群群不知是什麼樣的東西,正在朝着他們爬來。
“是五毒!
”雲姒擡手護在衆人跟前。
十一立刻上前站在雲姒之前,陸鶴也跟着站了出去。
“南绛!
”雲姒朝着南绛看過去。
南绛此時頭發依然落下,披散在身後。
風卷起她的發絲,月色之下,巫族聖女猶如神降,身後滾滾江水襯的她攝魂驚魄。
她眼底的神色已經不在青澀,更不在懵懂,今時今日眼下時刻,她眸光厲厲,堅韌無比。
蠱王加身,獻血的味道刺激着曾經在巫族之中被飼養過,或者受到巫族人滋養的五毒,朝着南绛湧去。
密密麻麻一地,在地上爬行時,拖出長長的聲音。
在靠近雲姒他們之際,因為雲姒身上有蠱女飼養而出的共生蠱,紛紛開始避讓。
見狀,他們松懈了一刻。
卻又在下一刻時候,看見了南绛将血低落與清江。
五毒入江,浸潤蠱女之血。
這樣洶洶的場面,一直持續了半刻鐘。
所有的五毒一條條的消失在江面,南绛立時撕下衣服,包裹住手腕。
“是要用這種方法,讓這些五毒去幫你尋找其他的族人,讓他們來找你?
”雲姒上前問南绛。
南绛點點頭,看見雲姒示意,就把受傷的手伸了出去。
雲姒給她包紮好,再看南绛時,覺得南绛經曆了那樣多,終究不同了。
這……便是長大。
此時,蕭天策過來,看見南绛手腕上的傷,忍不住問:“這是怎麼了?
”
南绛笑着收回手:“沒事,小傷不打緊。
”
蕭天策看向了雲姒,意在問雲姒,事成了沒。
雲姒暗自點頭。
蕭天策心中的血液滾燙:“南绛,我必不負你!
”
卻不曾想,南绛的回應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