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遊戲裡封神(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第661頁
杜三鸚小聲應了,側過肩頭避開這個隊員幫他調整的動作,頭低得幾乎點到了心口:“……我自己來就行,你站得離我遠一點吧。
”
這個隊員首先跳傘作為示範,出艙,滑行,張開雙臂,頃刻間就消失在了稠密的雲層霧氣裡。
“這種能見度。
”有個隊員皺眉,“跟隨跳傘的難度太大了,最好找個人跟著你。
”
“不用了。
”杜三鸚捏了捏跳傘包的栓繩,低聲道,“……沒關系的,我運氣好,一定能跟上白柳的。
”
跳傘開始。
白柳從艙口一躍而下,穿過厚厚的雲層和冰霧,冷空氣宛如千萬片新開鋒的單面刀片一樣切過他的心肺,凍得他四肢麻痹,連打下環扣的傷口都沒有那麽痛了。
他感覺自己宛如一隻從高處往下墜落拍攝的鏡頭,雲層,霧氣,海水仿佛不停切換的高幀畫面,充滿動態感地填滿了白柳的視野。
美麗又縹緲,好像一場造價不菲的大型遊戲充滿金錢感的cg開場。
帶給人一種恍惚的不真實冷意,就像是白柳此刻臉上結的霜一樣。
白柳的腳下是一千四百萬的皚皚冰蓋,天上是一架即將墜毀,尾翼開始燃燒的飛機,心口環抱著的是他曾經唯一的朋友,同時也是他現在碎成屍塊的愛人。
那它會是他未來的什麽人呢?
【未來】沒有告訴他答案,於是白柳自己給了自己一個。
在那個狹隘的福利院裡,每個孩子都在日夜渴望被一對陌生的男女帶走——就像是他們渴望擁有愛自己的父母,關心的朋友,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他們渴望擁有一個在童話書裡才能看到的家庭。
但白柳永遠都不參與被篩選帶走的過程。
於是謝塔問他:【你不想要爸爸嗎?
】
白柳說:【不想。
】
謝塔問:【媽媽呢?
】
白柳說:【不想。
】
謝塔說:【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你有想要的嗎?
】
白柳說:【要他們有什麽用嗎?
】
謝塔好似困惑般:【這好像是家庭需要的必要組成成分。
】
白柳反問:【家庭有什麽用嗎?
】
謝塔思考一會兒,誠實地搖了搖頭:【家庭似乎就是兩個人決定在一起之後,組建出來的一個場地,用法律,道德,以及某種叫做愛的情緒約束著,彼此永遠在一起。
】
【大家好像都向往家庭。
】
謝塔問白柳:【如果你有一個家庭,沒有這些必要的組成成分,你有什麽想放到家庭裡的嗎?
】
白柳當時沒有回答,因為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需要【家庭】這種東西。
兩個人被永遠捆綁在一起太無聊了。
但兩隻怪物……好像還不錯。
現在白柳和謝塔已經符合組建家庭的一切條件了,所以……如果白柳有【家庭】,那麽謝塔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希望如果有未來,未來裡有謝塔,謝塔要是願意永遠愛他,做白柳的家人……就好了。
就好了。
一陣毫無道理的狂風在白柳打開降落傘的那一刻,猛烈吹來。
第271章 現實(148+149)
五顏六色的長方弧形降落傘在來回搖擺的風裡上下擺曳,牽著下面傘繩掛著的白柳被甩得左右晃。
陸地終於靠近了,下面是隱約閃爍著燈火的一個基地——是遊戲裡屍塊被偷盜的那個基地。
本來白柳已經避開了這個基地降落,但那陣突如其來的風還是不講道理地把他牽引到了這裡。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命運。
白柳透過護目鏡環視了一圈,在這片基地裡鎖定了一個不太起眼的偏僻倉庫,然後伸手拉住傘繩,腰部後傾,調整降落地點。
他冷靜地調整下降的位置,已經想好了落地之後的應對策略——包裹裡有一把刀,是用來割斷意外纏繞的傘繩的。
不長,很新,但很銳利。
但現在,如果如遊戲裡設定的那樣,這些屍塊被艾德蒙觀察站的人發現要強硬地奪走,那麽白柳覺得,在隔斷傘繩之外,這把刀應該還有一點別的用處了。
對照遊戲,白柳記得第一批發現屍塊上繳艾德蒙觀察站的,應該是一群沒有武器和攻擊力的,普通觀察站科研人員。
白柳心裡毫無波瀾地想到——我應該可以全部殺死他們,然後毀屍滅跡。
雖然這破壞了陸驛站一直以來給他設定的律法底線。
但他的確可以。
巨大的基地沉浸在朦朧將明的夜色裡。
南極的夜晚一向很長,又冷,向來很少有居民撐著夜色出門,除了那些喜歡欣賞極光的攝像師。
但對於經歷了一整個孤獨冬季的南極本地居住者而言,他們顯然已經看煩了極光這種自然現象,此刻都安靜地躺在家中溫暖的被窩裡,沒有注意到這從天而降的彩色降落傘。
不過也有例外,例行巡邏的治安官開著瞭望燈,在半夢半醒間看到了這個降落在倉庫旁邊的降落傘,他瞬間清醒了,手忙腳亂地通報了基地的上級——觀察站的管理人員們。
剛剛經歷了一層大雪的地面惺忪雪白,白柳一腳踩上去就是一個重重的腳印,他降落在倉庫旁邊寬敞空曠的雪地裡,打了好幾個滾才止住降落和風帶來的巨大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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