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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十章 雲落

催妝 西子情 3834 2024-09-21 15:49

  宴輕讓端陽将那封血書拿出來交給秦桓。

  秦桓撕了血書,仿佛撕了他一直堅持的悔婚,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真沒什麼擺脫淩畫的希望了,因為,他發現,淩畫讓他做什麼,他還就真做什麼,比如,她說讓他按照雙倍利息還宴輕錢,比如她說讓他請宴輕喝酒,他如今都遵從了。

  他這一生,怕是都擺脫不了被她掌控的命運了。

  秦桓撕完了血書,蹲在地上,又難受地抱頭痛哭。

  宴輕看着他:“……”

  什麼毛病,又哭?
一個大男人,還哭的這麼悲痛欲絕?
安國公老夫人沒病沒災還在世吧?

  宴輕不會哄人,隻站在一旁,看着秦桓哭,準備着等他哭完了,給他遞個帕子什麼的,再跟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多大的事兒?
天塌下來碗大的疤而已。

  秦桓沒哭太久,大約是顧及着在宴輕面前,不能放得太開,漸漸地收住了淚,擡起頭,“宴……宴兄,讓你見笑了。

  宴輕立即遞給他一塊準備好的帕子,很不在乎地說,“見什麼笑啊?
誰沒哭過?

  秦桓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紅腫着眼睛看着宴輕,“宴兄……你也哭過嗎?

  宴輕眨眨眼睛,他好像沒哭過。
他出生時,他娘生他難産而死,他壓根就沒見過他娘,他祖母他倒是見過,不過那時他還不太記事兒,等他記事兒,三歲那年,他祖母也死了,後來長這麼大,還真沒掉過眼淚渣子。
他爺爺和他父親死前,都指着他鼻子罵他,他被罵的狠,也就不那麼傷心了。

  宴輕默了默,“哭過吧!
我忘了。

  秦桓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對他拱手一禮,“總之,謝謝宴兄,你把我當兄弟,我也把你當兄弟,一輩子的那種。

  宴輕想上前拍拍他肩膀,但看着他哭的這個德行,有點兒嫌棄,遂作罷,對他擺手,“既然是兄弟,就不必說這個了。

  秦桓點點頭,哭了一場,覺得心裡輕松多了。

  管家匆匆而來,對秦桓拱手,“秦三公子,安國公府來人了,說老夫人請您立即回府。
您若是不回去,她就親自來請。

  秦桓臉色一黯,點了點頭,“我這就回去。

  他打起精神,與宴輕告辭。

  宴輕點點頭,吩咐管家送他出府。

  秦桓離開後,宴輕坐在桌前,瞅着桌子上擱着的十萬兩銀票,久久不動。

  端陽瞅着宴輕仿佛要将那十萬兩銀票看出一朵花來,試探地問,“小侯爺,這銀票,是假的?

  “真的。
”宴輕道,“最大的聚德錢莊的天地通寶,豈能作假?

  “那您怎麼瞅個沒完?
”端陽看着他。

  小侯爺這瞅着銀票的神色,讓他以為這十萬兩銀票是假的呢。

  宴輕将銀票一推,“我就納悶,秦桓這錢從哪兒來的。

  端陽立即說,“這還不簡單?
屬下去查,一定能查出來。

  “算了。
”宴輕擺手,“查什麼查?
我是纨绔,除了吃吃喝喝玩玩耍耍那點兒事兒才是我要做的,别的什麼事兒,都與我無關。

  他打了個哈欠,“困了,我要睡覺了,你将這銀票收起來吧!

  端陽點點頭。
哎,自從小侯爺做了纨绔,他也整日裡跟着無所事事加不幹正經事兒,且還理所當然,覺得日子過的還算比較舒服。

  秦桓回了安國公府,以為總少不了被安國公老夫人一頓臭罵,再動家法,跪祠堂,卻沒想到,安國公老夫人見到他後,什麼也沒說,隻對他擺擺手,讓他以後好自為之。

  秦桓心裡驚訝,不是個會隐藏心思的,面上就顯了出來。

  安國公老夫人伸手點了點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以為我為何不打你不罵你?
那是因為淩畫派了人來,說你們倆鬧着玩她惹你生了氣,讓我不要計較。

  秦桓頓時如糊了一臉漿糊,心裡悲憤,嘴裡卻被糊的說不出。

  安國公老夫人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玩不過淩畫,整個安國公府都玩不過淩畫,但隻要淩畫能嫁進來,能讓安國公府立起來,她也認了。

  她語重心長地說,“你以後好好與淩畫相處,她對你還是十分上心的,否則也不會三年前就派了人來你身邊照看你。
她去年一年奔波在外忙着事情,今年看起來不會出去了,你們的婚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
過一陣子,我便與她提,讓她來選日子。

  秦桓恹恹,認命地說,“都聽祖母的吧!

  反正,他這一輩子也逃不出淩畫的手掌心,早娶進來,晚娶進來,都是娶。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都得挨。

  安國公老夫人見他想通,面色也和藹了幾分,“你也折騰一天了,去歇着吧。

  秦桓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走進屋子,發現雲落正坐在他的屋子裡喝茶。

  秦桓瞪着雲落,“你怎麼又來了?

  雲落木着一張俊秀的臉,“我家小姐讓我從今日起繼續跟着三公子。
我家小姐說了,這一年裡,你院子裡沒一個婢女伺候,都是小厮,她很滿意。

  秦桓一聽又要炸了。

  他敢嗎?
他那些兄弟們,都用嬌嬌俏俏的婢女伺候,就他沒有,就他不敢,他怕淩畫殺過來,如踩死螞蟻一般地把他給踩死。

  雲落笑了一下,“三公子生氣什麼?
作為我家小姐的未婚夫,本就該如此。

  秦桓氣的哆嗦,但他奈何不了雲落,這個人武功高的很,曾經他不是沒反抗過,他一院子的人,都打不過他一個,明明這個人跟他年歲一般大。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好涵養地指着他,“你……你去自己的房間,我要睡覺了。

  雲落點點頭,哦,他忘了,他在安國公府,在這三公子的院子,在他房間的隔壁,是有自己的一間房間的。
他放下茶盞,如在自己家一般,出了房間,住去了自己的屋子。

  秦桓又抱着頭蹲在了地上,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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