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坐在窗前,看着秦桓拿着銀票離開,露出些許笑意。
琉璃有點兒搞不懂了,“小姐,您不是要與秦三公子悔婚嗎?
”
怎麼一個字沒提悔婚的事兒?
反而承認是在耍秦三公子,且給了他十萬兩銀子?
淩畫點頭,“是啊,我是要悔婚。
”
琉璃看着她,“那您這是…”
什麼操作?
淩畫搖着團扇,“我若是主動提悔婚,秦桓自然是一口答應,但這婚事兒是指腹為婚,兩家長輩當年做的主,不是秦桓自己答應就能行的,安國公老夫人那裡不答應,也不算數。
安國公老夫人可不是個軟和的人,這幾年乖覺,那是被我壓住了氣勢,一旦我要悔婚,她眼看着無利可圖了,沒準會使出渾身解數死纏着不放,我雖不怕她,但鬧騰大了,我還真嫌煩。
不如,另辟蹊徑。
”
琉璃還是不懂,“您怎樣另辟蹊徑?
”
淩畫輕笑,“從宴小侯爺那啊!
”
琉璃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小姐這是打算要算計宴小侯爺?
淩畫笑容明豔,“你說,秦桓聽不聽我話?
”
琉璃想了想,“聽的吧!
”
秦三公子看起來真的是有點兒蠢,小姐給他挖一個坑,他就跳。
不知道宴小侯爺那裡怎樣,給他個魚鈎,他咬不咬?
她誠懇地說,“宴小侯爺雖然喜歡酒,但非好酒不喝。
六萬兩銀子雖多,但真喝貴的,還真喝不了半年。
”
淩畫抿着嘴笑,“誰要他喝半年了?
我就是想……他鈎住宴輕就行,幾頓也夠了。
”
琉璃:“……”
她看着淩畫的神色,忽然有點兒為宴小侯爺擔心。
秦桓揣着十萬兩銀子出了淩家後,站在風裡讓自己醒了會兒神,雖然他不覺得拿了淩畫的銀子有什麼不對,畢竟,這些年他受的傷害比十萬兩銀子高價的多,今天他又受傷害了,但還是覺得十分燙手。
大約這就是他的良心吧!
淩畫那個女人……應該是天生就沒良心,就算有,也早就被狗吃了,他的良心自然是一直都在的,所以,才覺得渾身不得勁。
他矛盾地掙紮了一會兒,最後順從着淩畫的理由,前往端敬候府。
淩畫說了,還錢,再請宴輕吃酒。
就這麼辦吧!
他順利地來到端敬候府,此時已天黑,敲門後,門童說小侯爺今日沒出去在家,他點點頭,走了進去。
宴輕依舊在訓鳳頭鹦鹉,鳳頭鹦鹉看起來已破罐子破摔,用翅膀把自己的腦袋埋住,縮成了一團,給了宴輕一個鳥屁股。
端陽看着自家小侯爺,已不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了。
秦桓找來後,解救了鳳頭鹦鹉,也解救了端陽,鳳頭鹦鹉聽到人聲,抖着翅膀站起來,撲棱撲棱在籠子裡亂飛,東一頭,西一頭,南一頭,北一頭,羽毛都撲棱掉了兩根。
秦桓吓了一跳,“宴兄,你這鹦鹉……”
“它高興時候就這樣!
”宴輕轉過身,看着秦桓,“秦兄,你這是錢不夠又來找我?
”
秦桓看着高興的四處亂撲棱的鳳頭鹦鹉,神色有點兒微妙,他高興時,也想蹦想跳想伸開手臂飛。
他咳嗽一聲,立即搖頭,“不是,我是來還錢的。
”
“嗯?
”宴輕看着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找他借錢,當日就來還的。
秦桓拿出四萬兩銀票,遞給宴輕,“這是四萬兩,宴兄你收好。
”
宴輕驚訝了,“我若是沒記錯,我借給你的是兩萬兩吧?
”
“是的,另外兩萬兩是利息。
”
宴輕震驚了,“秦兄,你沒傻吧?
别說我沒找你要利息,就是要,半日的利息也不能這麼高吧?
”
“總之宴兄收着就是了。
”秦桓将銀票塞給他。
宴輕有點兒懵,懷疑地看着他,“你發财了?
”
“嗯。
”
宴輕好奇了,“什麼财路這麼賺?
”
秦桓張了張嘴,不想說出淩畫那個女人來,他今日被耍被折騰,實在窩囊,他閉上嘴,“宴兄你就别問了。
”
宴輕上下打量他,似乎才重新認識他一樣,刮目相看的啧啧,“秦兄,你厲害啊!
”
秦桓有口難言,幹脆地掏出剩下的六萬兩銀票,一股腦的給他看,“還有這些,我請宴兄吃酒。
”
宴輕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厚厚的銀票,“兄弟,你這錢來路正吧?
”
“正!
”
有門有路,未婚妻給的!
宴輕又多看了他一眼。
“這些,所有,都請宴兄吃酒。
吃完為止。
”秦桓又肯定地補充了一句。
宴輕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秦桓,你不會是要害我吧?
”
秦桓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要報答宴兄,這一年來,我總是跟着你蹭吃蹭喝。
如今有了錢,自然要請回來。
”
反正是淩畫的錢,他拿在手裡燙手,給出去也不心疼。
宴輕懷疑地看着他,“我怎麼覺得你不太對勁。
”
秦桓舉手發誓,“我就是為了報答宴兄,若是有害宴兄之心,就讓我天打五雷……”
宴輕立即擺手,攔住他的話,“别,發什麼誓?
這也值當發誓?
我信你想報答我就是了。
”
隻不過,他還真沒見過秦桓這樣報答的。
不過也沒關系,還利息就還利息,喝酒就喝酒,這兩件事兒又不犯法。
宴輕接受很快地同意了,“行。
”
秦桓高興,“走,咱們現在就去喝酒。
”
宴輕搖頭,“今天就不喝了吧,今天心累,明天喝。
”
畢竟他訓了一天的鹦鹉,心累。
秦桓從善如流,“行,我明天來找你。
”
他想了想,又把手裡的六萬兩銀票給宴輕,“你給咱們保管着,以後喝酒錢就從這裡扣除,喝沒了算。
”
宴輕:“……”
他誠然的覺得秦桓的腦子是有點兒問題了,錢是随便這麼給人的嗎?
若是程初,他也就不多想了,程初有錢,家裡有一條街的商鋪,坑他點兒也沒關系,但秦桓,他家可沒有,安國公府如今就是個空殼子,都敗沒了。
他哪兒來的大方?
還這麼慷慨地送上門。